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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阳台呢?朱平房间里的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马凯不甘心。
“也同样没有脚印和指纹留下。如果有人从阳台翻进房间作案,那不光是老手,而且是绝顶高手。因为即便从阳台翻入,那么多少会有些动静。如果你在这期间都没有听到异常响动的话,那么更可以排除这个可能了。更何况,目前调查显示朱平并没有仇家,杀人动机目前是找不到的。”
“随身物品都在?”马凯的问题没有停止。
“是的,没有失窃的迹象。”
“都有什么?”马凯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发现你越来越像我的上司了。”张广文白了马凯一眼,将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马凯打开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只见上面记载着:房间内只有手包一个。内有钱包(含3200元人民币、银行卡)、身份证、驾驶证、参加比赛证件、照片三张、小耳塞一副。
当马凯看这个清单的时候,张广文发现他的好朋友眉头仍然紧锁着。“怎么,你认为这是谋杀?”
马凯若有所思地道:“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表明朱平是被谋杀的,但我总觉得他死得很蹊跷。从目前看,最有可能的死因就是饮酒过量引起的酒精中毒死亡。但是据我所知朱平的酒量很大,一斤八两的不在话下,昨天他顶多也就喝了一斤左右,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到饮酒过量的程度。再有,他昨天在喝酒的时候说过,要对我说一件重要的事情。这句话是醉话还是真话呢?如果是真话,那么会不会因为这一点被人杀害了呢?”
“你的意思是朱平的死有可能是杀人灭口?”
马凯点了点头。“而且他的搭档陈娟刚刚在比赛中莫名其妙地受伤致死,这两件事情难道只是巧合吗?”
“如果朱平是被谋杀的话,那么凶手肯定参加了昨晚的晚餐。”
“而且凶手也应该就在楼梯的左侧。因为我的房间里楼梯很近,而且在四点之前我都没有睡,如果凶手在楼梯右侧的房间,那么他到朱平的房间会很远,即便是脚步再轻我也会能听到。楼梯左侧的这几个房间只有朱平、李海峰、赵菁、普伊莎、张威和我六个人住,除去我,就只剩下四个人了。至于普伊莎,也不会有作案时间。因为二点钟的时候我才从她的房间离开。”马凯说完,看着张广文脸上露出的坏笑,忙又补充了一句:“聊天而已。”
张广文坏笑不减。“没事,不管你们做什么,只要能排除嫌疑就好。”
马凯没兴致和他抬杠,正言道:“剩下的三个人里面,从举止来看,我觉得张威也似乎不大像凶手。凶手的心理应该是朱平的死越晚被发现越好,因为时间越晚,判定死亡时间、做相关检查的难度就越大。而张威又是第一个发现朱平的死,从凶手心理上来说不大可能。”
“那你的怀疑目标就是赵菁和李海峰两个人了?”
马凯嘿嘿一笑:“你不是也怀疑吗?否则你也用李海峰浴室里的毛巾擦手干什么?而且还在赵菁的房间里警犬一样地闻了半天。”
见马凯道破,张广文也不再装糊涂。“李海峰是撒谎了。他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睡,而是在赵菁的房间。但也仅此而已,男女偷情历来都是司空见惯的,你难道就凭这个怀疑他们俩是凶手?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那就是宾馆的监视录像设备,虽说房间里没有录像装置,但是走廊里安装了。我刚才看过,昨天晚上自从将朱平扶进房间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入过他的房间。”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从窗户进入了。”马凯愁容不减。因为刚才他也查看过阳台和窗户,并没有发现足迹、指纹等等线索。
“先别胡思乱想了,一切等验尸结果出来以后再说吧。”张广文善意地安慰着马凯,站起身准备离去。
马凯看了好友一眼,欲言又止。
虽然没有丝毫线索,但是李海峰和赵菁却越来越令人怀疑了。李海峰和普伊莎相处之时还保持着和赵菁这样隐秘又暧昧的关系,这仅仅是用情不专吗?李海峰和赵菁两个人都有时间和机会来打勒索电话,甚至两人可以互相作不在场的证明,这是不是他们保持隐秘关系的原因呢?至少从现在来看,在所有涉及人里面李海峰和赵菁身上的疑点是最多的。
不过这些思索他暂时还不能对张广文说,起码也要等到朱平的死因查清以后,马凯虽然在心里怀疑李海峰和赵菁,但是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他不想搅乱张广文的办案方向。
送走了张广文一行人,马凯正准备去舅舅的办公室汇报情况,但经过普伊莎的门口时,却站住了脚步。
普伊莎的房门开着,这个一向开朗的女人低着头坐在床尾,似乎正忧伤地落泪。
“怎么了?”马凯走进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普伊莎抬起脸看了下马凯,欲言又止。
这让马凯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不会劝人,但遇到流泪的女人他便没了语言。而眼前的普伊莎正是泪眼涟涟的。
“怎么了?”马凯动了好几下嘴,结果还是问出了和刚才一样的话。
不过这次普伊莎回应了。
“我忽然间觉得人都是不可相信的。”普伊莎幽幽地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马凯。“就像李海峰。”
“李海峰怎么了?”马凯很纳闷,不知道普伊莎提到李海峰是什么意思。
伴随着苦笑,普伊莎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昨天晚上李海峰是在赵菁的房间里睡的。”
“你怎么知道的?”马凯吃惊。
“他房间里的被子叠得平平整整,这就说明他昨晚上没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因为李海峰在家里都从不叠被子,在宾馆里就更不会这么勤快了。而他头发湿湿的,一定是刚洗过头,甚至刚洗过澡,但是他浴室里的浴巾、毛巾却都是干的,这就证明他不是在自己的浴室洗的。而他头上的那种沐浴液的味道只是在赵菁的浴室里才有。所以我知道,昨天晚上他是和赵菁在一起。”
虽然知道普伊莎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当她说出这番推理之后马凯仍然惊讶不已。而更令他佩服的是,说完这些话以后普伊莎抬头冲他笑了笑,脸上的忧伤也在这一笑之间仿佛一扫而空了。
“怎么这么快就笑了?”马凯担心地问。他总觉得人在难过的时候露出笑容不是什么好兆头。
“难道我应该郁闷很久你才满意?”普伊莎笑道,但马上就张大了嘴巴。
马凯莫名其妙:“你又怎么了,不会是突然又难过了吧?”
“我知道了。”普伊莎兴奋地看着马凯。“我知道赵菁那次坐谁的车了,一定是李海峰的!”
马凯服了。
这个女人不但聪明,而且反应还相当快。
“你吃惊啊!”普伊莎冲马凯掘着嘴,那意思是:“你怎么不吃惊?”
马凯耸了一下肩膀小声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然后马上补充一句:“我是担心你会难过。”
沉默了片刻,普伊莎抬起头看着马凯:“他要是有你这样的心就好了。”
声音很细微,却很温柔,马凯不禁心里一荡,几乎想伸出手抱住这个女人。不过手虽动了一下,但还是止住了。
“怎么了?”象马凯瞅着自己的脚一样,普伊莎瞅着马凯的手,笑了。似乎猜出了马凯的心思。
“忽然之间想抱你。”马凯发觉,在这个女人面前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
“其实我早该知道李海峰不是真心喜欢我的,他喜欢的只是我的钱。”普伊莎又想到了李海峰,神色也暗淡下来。而马凯却眼睛一亮。“这话怎么说?”
“前一个多月他跟我说手头紧,向我借了一百万,后来又借了二百万元。”
“你都借给他了?”
普伊莎点头。“那段时间他对我特别好,我也就没想太多,谁没有难处的时候呢?不过现在想来,可能他对我那么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借钱。”
“他借那么多的钱干什么?他有公司?资金周转不开?”马凯追问。
“他哪有什么公司。”普伊莎撇了一下嘴。“谁知道他把这些钱用在什么歪门邪路上了。”
“歪门邪路”这四个字从普伊莎嘴里冒出来的时候,马凯一下子楞住了。他忽然想起昨天晚餐的时候,方明亮和李海峰争吵时提到的一句话——“能赢球怎么样?赢球那也是你赌球的结果!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而大脑飞速运行之间,方明亮的另一句话又萦绕在了耳边。
那是马凯在足球场和方明亮交谈的时候,当提到下一场比赛时,方明亮说:“要是我估计得没错的话,李海峰这场球又会大放异彩了。”
马凯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狐疑地看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