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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怎么也无法抹去,也无人可倾诉。
当时她躲在姐姐的衣柜里,亲眼目睹了这世上最肮脏下流的一面。
那个叫王峰的警察,让夏月有这样一种感觉,仿佛把那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也不会让他感到丝毫吃惊。
渐渐地,夏月哭累了,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大声地擤起鼻涕,然后不顾旁人眼光地把纸巾扔在草丛里。这也是以前不会做的举动,可现在顾不了了。她看了一眼胳膊,血已经凝住。她想把血擦掉,才发觉纸巾都用光了。她看着自己的伤口,忽然感觉自己好没用。
自己真的好没用。
(如果连你自己也放弃了,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念头让夏月倏然惊醒。她意识到现在正到了她生命中最关键的时刻。即使是死掉,她也应该拼到最后一刻。
这种猛然间的觉醒让她的大脑也紧跟着活跃起来。她咬了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分析目前的状况。
虽然恐惧感还是存在,但她发现,现在的局面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糟,直接地说,她现在正面临一场赌局。
赌局的关键在于确认自己的灵魂被写下了什么“罪”。如果成功,就能幸存。即便是像王水明那种无脑式的“随机赌博”,也存在七分之一的幸存率。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她打开包,取出一本上课用的本子,翻到后面的空白处,把七宗罪全部列在了上面。
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砺、姐姐的告诫,以及亲眼目睹了王水明死亡的惨状,她已经不想再去怀疑事件本身的真实性,她现在竭尽所能要去做的就是提高“幸存的概率”。
现在的局面如下:
她的灵魂被写下了七宗罪里的任意一宗,那宗罪会根据本身的特性来影响她的灵魂,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判断出究竟是哪一宗。
就是这样简单。
在得出了结果之后,就可以向所谓的“神”来进行“灵魂印证”,这个仪式具体怎么来做姐姐还没跟她说。
到时如果结果是正确的,就会幸免于难,灵魂上的“罪”也会因此消失,生活重新步入正轨。王水明的问题就在于他给出了错误答案,他灵魂上被写下的罪不是“饕餮”,因此遭受了惩罚,现在死于非命。
乍看就像俄罗斯赌盘的玩法,“罪”一共只有七宗,只要去印证,谁都会有七分之一的生存率。可惜王水明运气不佳。
夏月觉得,当“罪”影响了当事人的灵魂之后,所造成的行为改变应该就是最直接的线索。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当事人的灵魂本身就包含有多宗“罪”——这也是通常状况——那又该如何来区分哪个是后添加的呢?
比方说,他本身就很贪吃,灵魂上再被写下了“饕餮”的话,就完全无从判断了吗?
其实每宗罪都可能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因为那七宗罪本来就是人类普遍存在的通病,来源于宗教。
王水明也明白这点,那为什么还要急着去印证呢?
现在把话题拉回到自己身上,对于夏月来讲,她现在最怀疑自己被写下的罪是“淫欲”。
但是,又有谁完全没那方面的“需要”呢?
目前为止,她所有的“淫欲表现”,都只停留在心里意淫的程度。说不定,这只是之前压抑得太久的缘故。
她用笔在本子上每一宗罪的后面作了标注:
饕餮:这个完全没有表现,可能性为0%,直接可以不用考虑
(生存率升为16)
淫欲:这个最有可能,暂定为50%的概率吧
(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罪)
贪婪:说不准,暂且算10%
愤怒:似乎没有,不过刚才自己踢石子的表现……也算10%吧
(其实根本就判断不出,每个人都可能会失控)
嫉妒:不清楚,先算10%
懒惰:也算10%
傲慢:说不清楚,等以后再看吧
以上这些就是她的初步结论。
夏月对着这张表研究了好久,她知道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事关她的生死。在想要修改的时候,笔尖异常沉重。但粗看下来,情况并没有那么糟。虽然“淫欲”那宗罪让她厌恶,但如果去印证的话就会有50%的胜算。说起来,每宗罪的概率都平均才是最可怕的吧。
如果线索能再多一点的话……
她想到了姐姐。
她那里肯定还有别的线索。
姐姐说过,这次一共有七个人被牵扯进来,每个人被写下的“罪”各不相同。
这其实意味着如果大家能互相交换线索的话,事情也许就好办多了。但想到了到时要和他们见面,夏月还是感到有点紧张。
她担心他们也是像王水明那样的怪人。
不过也没办法。在她对“游戏规则”的理解中,这必须是一个同心协力才可能完成的“游戏”。
如果他们中谁帮助别人印证成功了,就等于排除了那个人被写下的“罪”,也就变相提高了其余所有人的成功率。如果害别人失败了,所换来的线索反而是不确定的。
比如说“王水明不是饕餮”,这条线索的价值就远小于“王水明是饕餮”。后者可以帮助所有人都把“饕餮”排除掉。
最理想的情况是:其余六个人都印证成功了,那自己成功的概率就直接变为100%。
这就是夏月对规则的理解。可想到这里,她突然怔住了。
她回想起当初把王水明的事告诉姐姐时,姐姐毫不犹豫地希望王水明去印证,而不是阻止或让大家先汇总线索,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姐姐觉得那样对她更“有利”?
害别人失败会得到什么好处?
难道自己对规则的理解还是太天真了吗?
像王水明那种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去印证的,相对来说就像送死一样。那只是一种心理接近崩溃时的自暴自弃的行为。姐姐当时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可她为什么没有阻止?难道是说,姐姐当时就是想把王水明往火坑里推?
这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既然姐姐早知道自己被选中了,为何不早点儿召集大家聚在一起,而是非要等到王水明死后才这样做呢?
夏月发觉自己完全想不明白原因。似乎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姐姐特别关心“饕餮”那宗罪的归属。
如果是这样,难道她也和王水明一样,怀疑自己是“饕餮”吗?所以才想让王水明先去印证一把?
这确实会对她有利。
只是夏月突然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她想起当初在看到王水明的邮件时是那样惶恐,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没办法看着他这样死掉才打电话给姐姐的。
可现在从结果来看,在这起惨案中她也变成了参与者之一。在姐姐的唆使下,她眼睁睁地看着王水明就这样死掉了。
想到那惨绝人寰的现场,夏月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儿要呕出来,心情一下子又变得不好了。
不过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假设。
夏月这样安慰自己,同时也意识到,“饕餮”确实是宗很特殊的罪。
它让被选者变得贪吃,但没人会加以掩饰,所以它的特征在所有“罪”中最为明显。
姐姐若发现其他所有人都没有贪吃的表现而只有王水明和她有的话,让他先去印证也就情有可原了吧。
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夏月明白,换作自己也会这样做吧,这种让人感到不对劲的决定,她已经可以欣然接受了。
换作在半个月前,她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她还在担心王水明的死。不知不觉改变就发生了。
她想象姐姐的样子,在想她会不会在知道王水明的死讯以后欢呼雀跃呢?
夏月抬起头,望着来回过往的人流,在这一刻,她对姐姐突然有点不确信起来。
她知道“罪”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它”千真万确地感染了人们。她甚至在极度冷静的情况下,能直接体会到有“某种东西”驻扎在了她的心里。
姐姐,你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受?
我还能信任你吗?
夏月回想起姐姐主动提议帮她作不在场证明的场景,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夏月三步并两步赶回宿舍,打开门一看,室友们全都不在,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她们应该都结伴上课去了,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一下子离她很遥远。
她仰面躺在了床上,有点担心姐姐那边的情况。
强行安插在每个人心头的“罪”会影响他们的灵魂,这让原本建立好的信任关系脆弱无比。
夏月意识到哪怕那个人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姐。
每个人的改变都不会事先和别人打招呼,特别在这种改变是别人不想看到的时候。就连夏月自己也是。她会时不时地迸出这样或那样的坏念头,都是以前没有的,甚至哪天还有可能去加害别人。这个,才是每个被选中的人所面临的最大危机吗?
夏月拿出手机,翻开了通信录,一行一行地去检索那些原本熟悉的名字。
当“老爸”、“老妈”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她体会到了一种由衷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