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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搅作一团,使之模糊不清;或者,见大家争论十分卖力,便一反常态,为自己也感到气恼的无知而自我泄气;装出一副高高在上
蔑视一切或逃避争吵的愚蠢而又谦恭的模样。这一位只要一出击,自我暴露到什么程度似乎与他无关,那—位字斟句酌;在陈述理由时将每一句话掂量一番。还有的人只会发挥他的嗓子和肺的优势。有人作结论时竟然自己反对自己。也有人以他的前言和离题千里的废话吵
得你耳朵聋!还有人干脆以辱骂为武器,想方设法与人作德国式的争吵以摆脱同才气高他一筹而使他苦恼的人的交往和交谈。最后,有的人听不懂别人的道理,却用自己提出的非实质性的俗套,靠医生处方式的东西把你纠缠在论证的围墙之上。
在仔细考虑这句话广从那些治不好任何疾病的文字”的用
途时,谁还会信任知识?谁能不提出疑问:从知识中是否能得到于生活有用的某些可靠的结果?谁通过逻辑学提高了智力?逻辑学作出的漂亮许诺能在哪里实现?“它既无助于更好地生活,也无助于更愉快地推理。”你难道能发现在长舌妇的饶舌中比在这些人的公开辩
论中的糊涂议论更多?我宁愿自己的儿子去小酒店学说话也不去语言学校就学!你去找一位艺术老师;去同他交谈:他怎么未能让我们通过欣赏他有力的论据和美妙的条理而领会那人为的卓越之处,也未能使女人和我们这些无知之辈为此而着迷?他怎么没有如愿以偿;主
宰我们,说服我们?一个智力超群、品行卓越的人为什么击剑时掺进辱骂、鲁莽和狂怒?让他摘下自己的博士帽,脱掉身上的长袍,再扔掉拉丁语;让他别搬弄地道的亚里士多德;在我们耳边唠叨不休,那时,你一定会把他当成我们当中的一员;或更糟。我认为,他们用来
折腾我们的纠缠不清的语言涵义与耍把戏好有一比:把戏的灵活性刺激并制服我们的感官,但怎么也不能使我们心悦诚服;除去这些街头杂耍,他们做的事无一不平庸,无一不低贱。他们越博学就越愚蠢。
我喜爱并敬重知识的程度并不下于拥有知识的人;从知识的实用性看,这是人类最高尚最宏大的收获。然而;在那些以知识建立他们的基本技能和价值的人身上,在那些从智力到记忆力都十分相似的人身上,在那些“拉外国大旗作虎皮”,除了书本别的事一窍不通的人(
以上这些人的数量无穷大)身上,我厌恶知识,我敢说,比厌恶愚蠢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的国家,在我们这时代,知识在相当程度上改善丁人的钱包,却很少改善人的心灵,知识若遇上迟钝的心灵,它会使迟钝加重,并使心灵窒息,因为那是一大堆
生硬的难于消化的东西;如遇上敏锐的心灵,知识便自然而然使之净化,精炼;使之精明到不能再精明的程度。从性质上说知识几乎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它于禀性优秀之人是极有用的陪衬,于别样的人则既有害也招致损失;或者不如说,那是具有极珍责极有用处的东西,用
贱价是得不到的,知识在一些人手里可以是权杖,在另一些人手里则是宫廷丑角的人头杖。不过,我们还要谈下去:
告知你的敌人,说他不能战胜你,你还想得到什么比这更大的胜利?当你以你的建议取得优势时,那是真理的胜利;当你以你的条理和你的品行取得优势时,那是你本人的胜利。我认为,在柏拉图和色诺芬尼的作品里,苏格拉底在进行争论时考虑争论者比考虑争论本身
多,与其说他教育厄提代姆斯和普罗达哥拉斯认识他们辩术的不精当;不如说他教育他们认识自身不得体的言行。他抓首要问题的目的比阐明这些问题更为有益,比如,是为了纯净思想,他要塑造要锻炼的是人的思想。争论和追求正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若这样的事都进
行得不好,不得体;那就得不到谅解。从缺少到获得,这是两回事,因为我们生来便注定要寻求真理,而掌握真理则属于更强大的力量,正如德谟克利特所说;真理并未深藏于渊之底;真理已升华到无限的高处,为神所认识。人世仅仅是一所探索的学校,不看谁进入与否;
而看谁跑得最好。讲真话讲假话傻子都可以做到,因为我们谈论的是说话方式而不是说话内容。按我的脾性,我既注意形式也注意实质,既注意律师也注意案件,阿尔西巴德便命人如此行事。
我每天都阅读一些作者的作品消遣,我并不关心他们的知识
如何;只研究他们的写作方式;不管作品的内容。如同我继续与某位知名人士保持联系,目的不为他指点我,只为我了解他。
任何人都可以说真话,然而要说得条理分明井富于智蒽,要说得巧妙;则只有少数人做得到。因此,我对由无知产生的假话错话并不感到恼火;那只是愚蠢而已。我曾多次中断于我有利的交易,原因是与我谈判的对手提出异议时出言不逊。我在一年中没有一次为弱于我的
人犯错误而澉动,然而一些人作断言时的固执和愚蠢;他们又笨又唐突的借口和狡辩却没有一天不让我恨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既不听别人在说什么,也不懂别人为什么那样说;回答间题也如此纯粹为了让人灰心丧气。我的头只有碰在别人的顽固脑袋上才感到撞得痛,我宁可
与下人的严重毛病妥协也不愿与他们的冒失、纠缠不休和他们的愚蠢妥协。只要他们能办事,干少点也无不可。你期待着振奋他们的心志;但对一个老树桩你既不可能抱什么期望,也不可能得到有价值的收益。
那么,我看待事物是否与事物的本来面貌有所不同?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仍应责备我的急躁,而且首先应当坚持认为这种急躁对有理之人和无理之人同样有害(因为急躁永远是不能容忍不同意见之人特有的专横和乖戻表现);而且,事实上,对别人的无聊动不动就生气就
恼火,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无聊,是最经常最荒谬的无聊,因为这种无聊将我们格式化了;危害的首先是我们自己,昔曰那位哲人从不放弃哭泣的机会,因为他是那样看重自己。七贤之一的米松兼有提蒙《和德谟克利特的性格,当有人问他为什么
自个儿发笑时,他回答说:“就为这自个儿发笑而发笑。”
在我看来,我每天不知说了并回答了多少蠢话!在别人看来,我说的蠢话自然还多得多!倘若我为此而忍住不说;别人又该如何?总之,应当在活人中生活,让桥下的河水不受我们的照料自己长流,或者,至少不受我们自己变化衰老的影响。是的,不过,为什么我们遇见
某个身体畤形或身材不佳的人毫不生气,而见到一个思想混乱的人却不能容忍、怒气冲冲?这种有害的激烈态度应归咎于审视的人而不怪有缺陷的人。让我们随时念叨柏拉图的这句话:“我认为什么东西不正确,岂非因我自己不正确?”我自己不就有错吗?我的训斥岂不
可能倒过来对准我自己?神圣而睿智的重复老话鞭挞着人类最普遍最共同的错误。不仅我们之间互相的指责,连我们在辩论中各自提出的理由和论据通常都可能绕回来反对我们自己,而旦我们常作茧自缚。在此方面古代给我留下了极严肃的先例。想出这句话的人说得既
巧妙,也十分贴切
人人喜欢自己大便的气味。
——伊拉斯谟
人的眼睛看不见身后任何东西。一天当中我们成百次谈论邻居其实是在自己嘲弄自己;我们憎恨别人身上的缺点;而那些缺点在我们身上更为明显,出于一种不可思议的恬不知耻和疏忽,我们竞对那些缺点感到惊讶。昨天我还亲眼看见一位明白人,一位和蔼可亲的贵人嘲
笑别人的愚蠢举止;他说得既有趣也很正确,说那人向大
家吹嘘他的家谱和姻亲关系,而其中大部分是假的(只有身份更可疑更难令人相信的人才会对这类愚蠢的话趋之若骛这位责人如果退后几步看看自已,他会发现自己在散布和夸耀他妻于那一族如何享有特权时也同样缺乏节制而且令人生厌。啊!讨厌的自负,妻子竟通过
自己的丈夫亲手培育这样的自负〗假如那些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