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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老或丑,他要的女人不得拒绝给予他亲吻或其他爱的表示;柏拉图找到的如此公正的犒赏军功的办法,是否也可以用来表彰其他方面的才华呢?为什么没有哪个女人想在她的女伴之先享有这份贞洁爱情的荣耀呢?我用“贞洁”这个字;因为
当人们打起仗来,爱情如一蓬稻草点燃的火,蔓延得广,但不会持久。
——维吉尔
遏制在思想中的罪过不是最糟的罪过。我滔滔不绝地唠叨——有时一发不可收,而且产生不良后果——不知不觉便唠叨出上面的长篇大论,
如同情人偷偷赠送的苹果,不小心从少女怀中滑落,可怜的姑娘忘了苹果藏在长袍里,见母亲走来她倏地起立,苹果掉下来了,匆匆滚向前,姑娘脸羞红了,如绯霞—片。
在结束这篇宏论的时候,我要说,男人和女人都是在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除了所受教育和社会阅历的差异,他们之间没有很大区
別。
柏拉图号召他的共和国的公民不分男女一起参加学习、操练、工作、战时及和平时期的一切活动;哲学家安提斯泰纳则要求男人和女人有同祥的品德。
指责异性要比原谅异性容易得多。这就是俗话说的;“广火钩子嘲笑铲子”。
第六章
论马车
有一件事不难证实:伟大的作家在描述某件事的原因时,不仅写出他认为是真实的原因,而且写出他并不相信的原因,只要这么写有点新意;给人美感。假如他说得巧妙,便是真实的、有效的。当我们不能确定什么是主要原因时,往往罗列出好几种,看看那主要原因是否
恰好在其中:
仅仅指出一个原因是不够的,必须举出好几个,尽管其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原因
——卢克莱修
比如,你问我,打喷嚏的人受到祝福,这习惯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说,人体排放出三种气;下面排出的气太脏;嘴里呼出的气会招来责备,说你贪馋;第三种气便是喷嚏。因它来自头部;而且不会招来责难;我们才给予它如此尊贵的接待。你别嘲笑这个解释太玄妙,据说它
出自亚里士多德。
我好像曾在普鲁塔克(在我知道的所有作家之中,他是把艺术和自然,判断和认知结合得最好的一个》的著作中读到,他解释海
上旅行者呕吐的原因时说;那是由于害怕;而且找到了证明害怕会引起呕吐的理由。我是很容易犯恶心的,但我知道——而且不是从理论上,而是通过必不可少的亲身体验知道,上述原因与我无关。另外,有人告诉我;牲畜也常有在海上呕吐的情况,允其是猪,但绝不是因
为害怕危险;我的一个熟人亲口对我说,他在海上很容易犯恶心,但有两三次大风暴吓得他透不过气来,想吐的感觉倒消失了。又有位古人说:“我被晕船的痛苦折磨得太厉害;便顾不得危险了。”我在海上,或在其他地方,从未恐惧得慌了手脚,失了理智。恐惧既源于
缺乏勇气;也源于缺乏判断力。我经历过很多危险,但每次面临危险,我都能挣着眼正视它,保持独立、健全的思考。何况,恐惧也需要一点勇气。勇气和判断力帮了我的忙,使我在逃难时也井然有序,虽不能说毫不害怕,但至少没有吓得呆头呆脑;虽然心里怦评跳,但
没有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伟人们做得更好,他们撤退时不仅表现得平静、健全,而旦有一股豪气。请看阿尔西巴德如何讲述他的战争伙伴苏格拉底的撤退:“我们的军队溃败后,我在最后几个溃退者中看到了他和拉雪斯,我可以方便而安全地观察他,因为我骑着一匹好马,而他在步行,作战时
也是如此。我注意到,与拉雪斯相比,他的神情多么镇定、果断;他的步态豪迈,与平时毫无两祥,他的目光坚定,沉稳,时而看看我方,时而看看敌方,这种目光对自己人是一种鼓舞,对敌人则仿佛在说:谁要想夺去他的生命,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逃脱了,因为
敌人往往不进攻他们这样的人,而是追赶胆小鬼。”以上是一位伟大将领的目击记,它告诉我们——我们也经常体验到——慌不择路地想逃离危险反而最可能置我们于危险的境地。?
“一般地说,愈不害怕,愈不会有危险。”当某人说他想到死亡,预
见到死亡,人们就说他怕死,这是没有道理的。不管对好事还是坏事,具有预见性都同样于我们有益。考虑危险并作出判断,决不是惊慌的表现,恰恰相反。
我的性格不够坚强,承受不了恐惧以及其他激烈感情的猛力冲击。倘若我陡然被这类感情征服和压垮,便再也不可能完好地重新站立起来。我的精神一旦惊慌失措,便再也不能恢复到正常的平衡状态。我虽然不断深刻地触动和探索自己的心灵,却无力弥合穿透心灵的伤
口。所幸至今任何创伤都还未能使它崩澳。每遇到外来冲击;我抖擞起全副精神去抵挡,因此,倘若头一个冲击浪便将我打倒;那么我就会从此一贩不振;决不思重振旗鼓;不管洪水从哪一方决开我的精神堤岸,都能长驱直入将我整个淹没,无可挽回。伊壁鸠鲁说智者永远
不会落到相反的状态,我却有一个与此警句相反的看法:谁有过一次非常的疯狂,便再也不可能非常的明智。
上帝视人们的蔽体之衣而降下寒冷,同样,他根据我的承受能力而賦予我激情。造物主从一方面坦露了我,又从另一方面庇护了我f他既然没陚予我力量,便賜予我麻木迟钝的感觉作为铠甲,
但我不能长时间乘坐马车、轿子和船(年轻时忍受力更差),不管在乡村还是城市,除了马拉的车,其他交通工具都令我反感,尤其是轿子。出于同样的原因;我比较容易忍受水上的剧烈顛簸一虽然会产生恐惧——而难以忍受风平浪静时的摇晃。当桨儿划动,船身轻轻摇
荡,仿佛要从我们身下滑走,这时不知怎的,我会感到脑袋里和宵里一片乱糟糟。同样我也不能忍受身下坐椅的抖动。当船在风帆或水流推动下或在马匹的牵引下前行,那均衡的摇摆一点不使我难受f令我不舒服的是那种时断时续的顛动,尤其是颠动
得有气无力的时候——我无法用别的字眼来描绘。医生曾嘱咐我,在这种情况下用毛巾紧紧捆住下腹,我没尝试过,因为我一向只与自身存在的缺点作斗争,并用自己的力量去克服它们。
倘若我的记忆力好,我会不惜花费时间在这里讲述一下史书上介绍的马车在战时的用处;随着民族的不同和时代的不同;这种运输工具的用途可谓多种多样,变化无穷,而且依我看,效率很高,不可或缺,而我们现在对此竟然一无所知;真是令人奇怪。我只说这么一件事:
在不很久远的过去,也就是在我们父辈的年代,匈牙利有效地使用了马车抗击土耳其人;每辆马车上配备一名手执圃盾的士兵,一名火枪手和很多支排列整齐、装好火药、随时备用的火枪;再将车身整个儿用一排大盾掩护;看上去像一艘荷兰圆头帆船。打仗时匈牙利人将三
千辆如是装备的战车排成一条阵线;先打一阵炮,接着战车便往前挺进,就是说先让敌人吃一排炮弹;再让他们尝别的滋味;这“别的滋味”却非同小可;战车冲进敌人的骑兵队,把他们冲散;打开缺口;此外;当军队行进在旷野和危险地段,便用这些战车保护队伍的侧翼,
或用作驻地的掩护物和防御工事。我年轻时听说,边境地区有位绅士身体十分肥胖;没有一匹马能载得起他的重量,遇有冲突争斗他就乘着这样的马车到处跑,觉得十分方便。好;且把战车搁在一边,就说我们祖先那年代;国王是乘坐用四匹牛拉的四轮车巡游各地的。
马克?安托尼是第一个坐着由几头雄狮拉的车去罗马的,还有一位年轻女乐师陪伴。后来埃拉伽巴卢斯也仿效他;并自称是众神之母西贝拉,他还学酒神巴科斯的样,让老虎拉车,有时在车上套上两只鹿;或四只狗,有一次他命四个赤身裸体的姑娘为他拉车;他自己也一丝
不挂,气派非凡。腓米斯皇帝则用奇大无比的
鸵鸟来拉车,以至他的车简直不是在滚动,而像是在飞。依我之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