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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需要一件很有分量的事将我从中拔出来,于是我想办法,用巧计一当然年纪轻也帮了我的忙一使自己堕入情网,爱情减轻了
我的痛苦;爱情把我从失掉好友的灾难中拯救出来。其他事情也一样:当一个不快的念头纠缠着我时,我觉得改变它比驾驭它见效更快。倘若找不到与之相反的念头;至少可以用另一个想法替代它。变换花样总能减轻、化解或驱散烦愁。倘若不能战胜它;我使躲开它。为躲
避它,我施用计谋;转移目标;诸如换换地方,换换手头的事务,或换换伙伴,躲进不同的活动和思绪之中,叫烦愁失去我的踪迹,找不到我。
为此;造化賜予我们“易变”这一恩典;还给我们派来一位法力无边的能治愈一切激情的医生——时间。而时间的疗效主要在于通过给我们的思想提供种种其他事务来逐渐理清或消蚀先前的感受;不管这感受原先如何强烈。一位哲人在二十五年后几乎仍像当年一样清晰地看
到朋友去世时的情景(按伊壁鸠鲁的说法,这情景与当年丝毫不差,因为他既不把悲哀的减弱归之于深谋远虑;也不把它归之于悲哀的老化),然而;这期间,脑海中已穿过那么多其他思绪,最后它懈怠了,疲惫了,
为了转移流言蜚语关注的目标,阿尔西巴德割掉了他那只溧亮狗的耳朵和尾巴;然后把它赶到广场上;让它成为人们闲话的主题;以便自己能湥д龅亟衅渌疃N一辜行┡宋艘诘囊槁酆筒聹y,蒙蔽那些爱说三道四的人;便用打情骂俏来掩盖真实的恋情
。有一位竞弄假成真,抛开了原先真正的恋人,而投入假恋人的怀抱。后来她对我说,那些自认为地位牢靠而认可这种遮人耳目之事的人实在是傻瓜。因为公开的接待和交谈既然留
给了那个待意设置的效劳者,那么如果他最终不将你取而代之,他就不是个精明人;而是不折不扣地为他人做嫁衣裳。
区区小事便足以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开,因为区区小事便足以抓住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很少考虑事情的整体和本身;吸引我们的往往是细小而表面的情节或图景,还有主体的一些皮毛。
如同蝉在夏天蛻下的薄壳。
一一卢克莱修
贤哲如普鲁塔克,他对女儿的怀念也每每是想到她儿时的机灵乖巧引起的。对一次吿别、一个动作、一点特别的恩惠、一句最后的叮咛的回忆。会使我们悲恸。凯撒大帝穿过的长袍曾比他的死更深地震撼了整个罗马。在我们耳边回响的呼唤声如“我可怜的主人!”或“我
的好朋友广“唉!我亲爱的父亲广或“我的好女儿!’’,会使我们揪心;其实当我将它们仔细品味,我发现,它们不过是一种词语和语法构成的呻吟。有时,我被对话者使用的字眼和语气刺伤;而并未掂量出或并未透彻理解其话语的真正意义,正如布道者的激昂声调往
往比他讲的道理更能鼓动听众,也如被人屠宰以供食用的牲口发出的哀叫会使我们心怵一样。
在这些声音剌激下,悲痛油然而生。
——卢卡努
这就是我们哀伤的根源。
我的结石顽症(尤其是阴茎部位的结石)有时阻碍我排尿达三四天之久;而且如此严重地危及我的生命,以至我认为要想逃脱死?
亡简直是做梦。我甚至企盼死神降临,因为这种状况带来的痛苦太残酷难忍了6噢;那位把罪犯的阴茎扎起来,叫他们因无法排尿而毙命的仁慈君王真是一位精通折磨人的技艺的大师!于是,我想;在我身上;对生命的留恋是靠多么轻飘的原因和目的维系着的呵!而离开人
世这一沉重而难以接受的概念在我心灵中又是由多少微尘般细小的东西组成的呵!在生死这样重大的事情上,我们让一些多么微不足道的思想占据了一席之地呵!一只狗匹马,一本书,一只杯子对于我都有其重要性。也许对于其他人;重要的是功名、财产、学识,这一切
在我看来并不见得更有意义。当我从总体上看待死亡,亦即把它视为生命的终结时,我抱无所谓的态度,我能轻松地接受它;但当我从细节上想象死亡时,则又心潮难平,仆人的跟泪,我的遗物的分送,一只熟悉的手的触摸;极平常的安慰话,想到这些我便心里酸楚和感
动起来,
因此,神话传说中有关死亡的哀叹能扣动我们的心弦;狄多和亚里安临死前的咏叹使那些并不相信维吉尔和卡图鲁斯所写的这两个人物的故事的人们也为之心动。不为所动者必是硬心肠的人;如像人们传为奇谈的波雷蒙,他的小腿肚被疯狗咬掉一块肉,脸都没发白。没有
一种睿智深邃得可以只凭思考;无须通过形象的帮助;就能理解这种强烈而且执着的忧伤的原因,而眼睛和耳朵这两种最易受外界浮华事物刺激的感官给我们提供了形象。
是否正因为如此,人类天性中的这种愚蠢和虚弱就成了文学艺术大加利用和开犮的题材了呢?辩术认为,演说家在作辩护时会被自己的声音和假装的激昂所感动,以至当真陷入他所表达的那种激情。他通过表演他模仿和假装的悲伤,而感到了真实的、本质
的悲伤,又把这种感情传达给那些不易动心的审判官:好比丧礼仪式上那些被雇来增加丧事气氛的人,这些人称斤计两地出卖自己的眼泪和哀哭。尽管他们的悲痛是做出来的,但为要让自己的姿态和面容符合这沖感情,久而久之他们不免会身心全部投入,而且感受到一
种真实的悲痛。我曾与德?格拉蒙先生的几位生前好友一起,把他的遗体从他战死的地方〃~被包围的拉费尔城,护送到苏瓦松。我们所经之处,民众一片唏嘘嚎啕,只因为看到灵柩护送队的那种排场,其实他们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
昆体良说,他曾见一些演员,因过于沉浸在自己扮演的悲剧角色之中,回到家里还在为剧中人哭泣;他也说到自己,有时由于要激发起别人心中的某种感情,自己也分担了这种感情,以至发现自己不仅泪流满面,而且脸色苍白,一副被悲伤压垮的样子。
在我国山区,妇女同时充当神甫和侍童的角色。当她们失掉丈夫时;她们一面回忆丈夫生前种种讨人喜欢的好处以增强自己对丈夫的怀念;一面又当众数落他在世时的种种缺点,仿佛为了得到某种补偿;并把对亡人的悲悯转为轻蔑;这种做派比我们真诚多了;我们一得悉某
人过世,便忙不迭给他很多新的、虚假的赞扬;我们再也看不见他了,就把他夸得与我们往日见到的他判若两人。仿佛惋惜之情具有教育作用,或是我们的理性通过眼泪的冲洗变得明晰清醒了。所以,有朝一日,倘若不是因为我配得上,而是因为我死了,人们便给我许多
溢美之辞;我现在就声明绝不接受。
倘若有人问一位攻城者:“你为何围攻这座城池?”他可能说:“为了杀一儆百,为了让大家都服从我们的君主。我个人不想得什么好处;至于荣名,我知道这与我这样的人关系不大;在这里我没有个人的恩怨。”可是第二天你再看;他完全变了,他冲在进攻的队列里,
怒火使他面红耳赤;热血沸腾;这是因为刀光剑影、纷飞的炮火、隆隆的炮声和鼓声在他的血管里注入了他原先没有的严酷和仇恨。你会说:多么微不足道的原因!”原因?要使我们的心灵激
动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原因,一个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就能主宰它;使它骚动不安。倘若我的头脑在建造一些空中楼阁,那么它必定为这些空中楼阁挘汲鲋种主攘屠秩ぃ皇刮艺嫘奈某凵裢S卸嗌俅危恍┳犹撐谟械亩鳎晃颐堑纳裰潜慌鸹蛴派巳诺煤锖�
!有多少次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我们卷入荒诞的激情,以至心灵和肉体都变了样!沉思默想会使你的睑上露出惊讶、大喜或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甚至使你手舞足蹈或叫出声来!某个人孤僻成性,难道不可能是因为他对与他打交道的人们有了错误的看法;或是因为他内
心有什么鬼怪在折磨他吗?你是否研究过这些变化的原因在哪里?是否问过自己:大千世界里;除了我们人,有什么东西是靠虚无支撑,受虚无支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