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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算了,别再提了。你是一个懂事的小姑娘。我们都很通情达理。可是我们只要稍稍等上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
“好的,彼得。”
他突然狂热地说:“现在坚持住,不要放弃,凯蒂!”
然后,他愚蠢地放声大笑。仿佛他一直都不怎么认真似的。
她愉快地以笑作答。“你明白?”她说,伸出了双手。
“算啦……”他嘀咕道,“那好吧,凯蒂,我们就等吧。这样更妥善些,当然,我……那么,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我上班要迟到了。”他觉得他必须逃离她的房间,逃避这一刻,这一天,“我会给你打电话。明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好的。彼得。那太好了。”
他走了,感觉到一种宽慰和凄凉,咒骂着自己——因为有一种单调而强烈感觉在反复地告诉他,他错过了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将永不复返了。告诉他某种东西从四面八方向他们逼近,将他们围住,而他们已经屈服了。他诅咒着,因为他说不出他们本来应该抗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急匆匆地赶往办公室,他快要赶不上与默海德夫人的约会了。
他走后,凯瑟琳站在屋子中央,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感到浑身发冷,心里空荡荡的。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本来希望他会强迫她听从他的。接着,她耸耸肩,自责地笑了一笑,又回到桌子边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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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 天生就缺少某种特定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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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 天生就缺少某种特定的功能
十月里的一天,当海勒家的房子快要竣工时,房子前面的路上有很多人驻足观看着,一个穿工作服的细高挑个儿年轻人也在人群外观看着,然后他向洛克走过来。
“你就是修建这个鲣鸟窝的家伙?”他问,神态中有点缺乏自信。
“如果你指的是这所房子,是我修的。”洛克回答说。
“噢,我请你原谅,先生。那只不过是他们的叫法。并不是我要这么叫的。你知道,我有一档子工程活儿……唔,确切地说,也不完全是个工程。是我要在离此十英里的地方修建的一座私人加油站,就在邮政路以南。我想和你谈谈。”
后来,在他工作的加油站前面,吉米·高文端坐在一条长凳上,又向洛克作了详细的解释。他说:“洛克先生,我是怎么偏偏想到你呢?因为我喜欢它,就是你修建的那座滑稽的房子。我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可我就是喜欢它。我能理解它的意义。然后,我又明白人们为什么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它,对它评头论足。不过,对于一座房子来说,那并没什么用处,可对于生意来说,却是满时髦的——让他们傻笑去吧,让他们议论它。所以我想我要让你来修这个加油站,那样他们就会说我是疯了,可是你在乎吗?我是不在乎的。”
吉米·高文像头驴子似的辛辛苦苦干了十五年,为了自己做一门生意而省吃俭用。人们对他所选择的建筑师表示了愤怒和不满。吉米未作任何解释,也不为自己辩解,他彬彬有礼地说:“或许是这样吧,乡亲们,或许是这样。”可是继续让洛克修建他的加油站。
那个加油站在十二月底的某天开张了。它矗立在波士顿邮政路的路边上,两个小型的玻璃混凝土结构的建筑在树林间形成了一个半圆形:柱形的办公室和长长的、椭圆的餐车式饭馆,油泵构成了这两部分之间的庭园列柱。那是对圆的研究,并没有角度和直线。它看起来像捕捉到了运动中流体的外形,仿佛它们定格于液体被泼洒出的那一瞬间,就在它们达到了一种和谐的精确时刻——它们太过于天衣无缝了,仿佛不像是有意为之。它看起来像是一簇簇的气泡,低低地悬在地面上方,还不曾接触到地面,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到了一边;它看起来那么欢快、那么坚固、使人精神振奋,就像一个强大的飞机引擎。
在加油站剪彩那天,洛克就呆在加油站。他用一只洁净的、白色的缸子在饭馆的柜台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络绎不绝地停到门口的汽车。晚上他很晚才离开,开着车在漫长空寂的路面上行驶,他回望过一次。加油站的灯光渐渐远去,从他的眼前飞逝而过。它矗立在那里,就在两条公路的交叉处,汽车会日日夜夜地呼啸而过。它们从大城市开来,在那样的大城市里是不会有这种建筑物的立锥之地的;它们又是开往大城市去的,在那里是不会有这样的建筑物的。他转过脸,看着前方的路,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汽车的后视镜——那只后视镜中依然静静地反射着那离他远去的星星点点的灯光……
他开车回去了,等着他的是几个月的门庭冷落。每天早晨他都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因为他知道必须坐在那里。看着那扇永不开启的门,手指摁在电话上,却忘记了拿开,那电话是从来不响的。在他每天离开前都会倒空的烟灰缸里,已经盛满了烟蒂。
“你想什么办法了没有,洛克?”奥斯顿·海勒在一天晚上一起吃饭时这样问他。
“什么也没有做。”
“可是你必须得做点什么。”
“我无计可施。”
“你必须学会和人打交道。”
“我做不到。”
“为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去待人接物。我天生就缺少某种特定的功能。”
“那是人后天学来的。”
“我没有学习这种能力的感官。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缺乏这种东西,或者是我具有某种额外的东西,它妨碍我去获得这种能力。此外,我不喜欢那种得让人去对付的人。”
“可是你不能静坐在这里无所事事呀。你得去寻找项目。”
“我对人们说什么才能得到委托书呢?我只会出示我的作品。如果他们连我对作品的解释都听不进去,那他们也不会听我所说的任何事情。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无名小卒,我给他们的只有我的作品——那是我们惟一共同要面对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不想跟他们说任何事情。”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你不着急么?”
“不,我早料定会这样的。我在等。”
“等什么?”
“和我一样的那种人。”
“那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不,我知道,可是我无法解释。我经常希望我能解释。肯定有某一条原则是适用于它的,可我又不知道那条原则是什么。”
“是诚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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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给予人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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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
最能给予人生命的人
“对……不,只是一部分。盖伊·弗兰肯是个诚实的人,可不是他那样的诚实。是勇气吗?罗斯通·霍尔科姆就有勇气,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我不知道。我对于别的事情没有那么含糊和暧昧。可是我可以凭人们的面相辨别出像我一样的人。通过他们面孔上的某种东西。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经过你的房子,经过加油站。如果千千万万的人当中,有一个人驻足看见了它,那就是我所需要的。”
“那么说,霍华德,你到底还是需要别人的,不是吗?”
“当然。你笑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我曾经很荣幸地见过的反社会的动物。”
“我需要人们给我工作。我修建的又不是陵庙。你以为我会在其他方面需要他们吗?在更亲密、更为个人的方面吗?”
“在个人方面,你并不需要任何人。”
“是的。”
“你根本不是在吹嘘。”
“我犯得着吗?”
“你不会。你太傲慢,傲慢得不会吹嘘了。”
“那是我吗?”
“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不。我对自己还没有了解到你了解我的程度,或者说别的任何人了解的程度。”
海勒默不作声,手指间捏着根香烟,用手腕画着圈。然后笑出声来,说:
“非常的与众不同。”
“什么?”
“你并没有央求我告诉你,我眼中的你是什么样的。换上任何别的人都会这么做的。”
“对不起。那并不说明我不在乎。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中我想保持友谊的人之一。我只是没有想到要问你而已。”
“我知道你没有想到。这就是问题的要点。你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魔鬼,霍华德。因为你是全然无恶意的,这就愈发地荒谬可笑。”
“你说对了。”
“既然你承认了这一点,那你应该稍微注意一点。”
“为什么?”
“你知道,有一件事使我为难。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冷漠的人。然而我却无法理解为什么——知道你实际上是个让自己处于安静之中的魔鬼。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