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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田粗暴地一杆开球后,闹别扭似地说道。
“瞒着你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光平瞄准一号球就是一杆,但没有入洞。
“少给我装傻。”时田架好球杆,“妈妈桑和那个叫斋藤的医生好上了,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哦哦,你是说那个男人啊……”
光平释然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还没来得急告诉你呢。”
“你少哄我了。”
时田把一号球漂亮地送进洞中,“他们好像准备结婚了。”他的语气不含一丝情感。光平吃惊地抬头看向他。
“妈妈桑告诉你的?”
时田点头,开始瞄准另一个球。
“是吗……要结婚了吗……”
或许是因为关系暴露了,他们作此决定的吧。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不幸的事,纯子想找个人依靠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爷子你被甩了啊。”
光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像在开玩笑,但时田还是用球杆给了他屁股一下,“别胡说,我充其量只是她的仰慕者之一而已。闭嘴打球,轮你了。”
时田虽这么说,但他话语中的几分消沉没有逃过光平的耳朵。
“话说,我还有些事想问一下老爷子呢。”
光平把二号球击入洞中,说道。“你有没听说过广美家的另一把钥匙藏在哪?经常有人多准备一把钥匙藏在牛奶盒或垃圾箱里面吧。”
“另一把钥匙?”时田皱眉,“没听说,再说这可不是小事,不可能弄得众所周知的。”
“碰巧听到一些都没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快打啊。”
光平在时田的催促下随便抽了一杆,竟把白球给弄进了洞。
“你问这个干嘛?”
时田把白球放回线内,一边瞄准一边问道。若对手失误把白球送进洞时,就可以获得一次选择白球位置的机会。
“若我的推理没错的话,有人擅自闯进了广美的家。门自然是锁着的,所以,一定有另一把钥匙。”
“这个人是凶手?”
激烈的撞击声后,两个球入洞,时田不禁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搓了搓鼻子。
“我现在还无法断言。”光平说道,“但这个可能性很高。”
“还好我不知道有另一把钥匙。”
书店老板轻咳一声,继续摆好击球姿势。
“能再问一个疑问吗?”
老爷子收回球杆,“问吧。”
“广美遇害那晚,老爷子你在哪里?”
光平的问题让时田的面颊微微抽动,他挺起腰杆正视光平,粗乱的呼吸带着肩膀震动。
“你在怀疑我?”
“抱歉。”光平硬下心肠说道,“我不能把老爷子视为例外。”
时田脸上痛苦的神情一闪而逝,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用廉价打火机点上,随即吐出一口白色的浓烟。
“光平啊,”他的声音虚弱,就像发了烧一样。“停手吧,就不能随这一切结束吗?”
“还没有结束!”
“已经结束拉。”
书店老板说道,“全都结束了,无论你再如何挣扎,死者也不能复生,只会让生者不幸而已。”
“老爷子,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和我们不同,迟早会离开这条腐烂的街道。所以何不忘掉这条破街道上的一切,迎接今后的美好未来呢?”
时田叹息,拧灭还剩一半的香烟,把身子深深沉入沙发中。
“我那晚,一直在店里。”
这个回答正如光平所料想,“对不起。”他再次道歉道,“我要问的就是这么多了。”
“可以继续了吗?”
时田朝球桌扬了扬下颚,光平忙伸手示意继续。
光平到一楼给客人段来咖啡和红茶回来时,许久不见的井原正在做时田的对手。
“有什么新情报了吗?”
他看到光平后立刻问道,但回答的是时田。
“他说有人曾擅闯进广美家。”
“噢……”
井原张开的嘴没有合上,看这光平的脸,很明显,是想让光平继续说下去。
“全是我胡乱猜的啦,没什么大不了。”光平应付道,脑袋里琢磨着要转开话题。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欢呼声。
下雪了。
时田和井原一直打到快要打烊,今晚的战绩是七三,时田暂居优势。
光平站在窗台旁,眺望着落下的雪花。等待两人击如最后一球。窗户玻璃上映着两人的声影,窗外飘着细雪。
时田一杆结束了最后的比赛,“输啦。”赌博绅士叹气道。
“井原老板今晚好像不怎么在状态啊,身体不适吗?”
“任谁都有发挥不佳的时候啊,对吧?光平?”
光平笑着点头表示赞同,“一起回去吧?”
三人离开【青木】时,雪势稍缓。道路上却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三人的脚印深深地留在了雪地上。
“瞧。”时田朝前方扬了扬下颚,“地上的脚印少到可以数的清,这里好歹是学生街啊,就算再晚也不至于这么冷清吧。车站盘的街道上一定连积雪的功夫都没有。”
井原没有回答他,光平也沉默不言。
三人在【MORGUE】前停下了脚步。
“怎样?进去喝一杯?”
时田表情郁闷地看向光平。
“今天没那心情,但还是得进去一趟,我有些事要问妈妈桑。”
“那我也陪光平进去看一看吧。今晚得早点回家。”
“井原老板你也不喝?你们真没意思。”
时田满脸不高兴。
三人进入店中,纯子那营业式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即摆出平日里温柔的微笑。
“好久没见你们三人一起来了。”她说道。
店里有两个客人,一个是点心店的岛本,还有一个就是医生斋藤。斋藤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前台最边缘,低调着喝着酒。纯子今晚的态度有些不自然,或许就是因为他也在场吧。
“哼,恋人相伴吗……”
时田看着斋藤说道,纯子低着头,斋藤装作没听到他说话。
“别这么说嘛。”岛本忙招呼时田坐下,“妈妈桑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啊,再说,时田老爷子你的岁数确实是大了点。”
“我说不让妈妈桑追逐幸福了吗?”时田不满道,“只要妈妈桑觉得幸福就好了,所以,是斋藤先生没错吧?妈妈桑就托你照顾了,需要照应的话尽管开口。”
他面向斋藤说道,还脱下红色贝雷帽向他鞠了个躬。斋藤不得不面带微笑,也朝他微微低头。
纯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光平和井原二人一直站着,“你们不坐吗?”
“嗯。”光平微微点头,随即抬起头,“我来这里是有些事想问你。”
8
香月和年轻警察离开新日电机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年轻警察竖起外套的领子,“还没下够啊。”他低声抱怨。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他询问香月。
“是啊,怎么办才好呢。”
香月注视眼前开着前灯行驶的车辆,“你先回局里去吧。”他指示后辈道。
“香月前辈你呢?”
“我还有个地方要走一趟。”
“那条学生街?”后辈问道。
“……对。”
“是去监视凶手的行动吗?”
香月盯着后辈的脸,缓缓摇头,“还不可以确定他就是凶手。”
后辈没被他的眼神吓退,“但动机已经很清楚了啊。”他看着身后的公司说道。
“光有动机不够,我们还要证据。”
“从他与松木的关系入手啊,这样他就不得不坦白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总之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香月离开年轻警察身边,抬手拦车,一辆出租车开着窗刷停在路边。
“课长那边就由我来汇报吧?”
后辈问道,香月钻进车里,点了点头。
“路上小心。”后辈恭敬低头鞠躬。
香月说出目的地,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向他,“那一带最近好像发生凶杀案了。”
“是吗……”
香月装作不知道。
“是啊,听说尸体还被挂在圣诞树上,那都成景点了。”
司机是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人。收音机里流淌出马勒的交响曲,东洋系的旋律和窗外的雪景奇妙地相配。
“被杀的只有一个人?”
沉默片刻后,香月问道。司机摇头,“应该没错吧,详细的我也记不得了。”
香月的视线回到窗外,人的生命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人们记得圣诞树事件,却也忘却了松木和广美的死,自然更不会有人把这三起事件联系在一起。对他们来说,这些死亡最多只是饭后谈资罢了。
收音机里传出粗俗的谈话节目,司机放缓车速问道,“这附近差不多了吧?”车外正是大学正门,也就是新学生街。
“不是这条学生街,是旧的那条。”
香月说道,司机琢磨了一会儿,“哦哦,是后门的那条吧?”他点了点头,“那边还有店铺?”
“有一些吧。”香月说道。
香月在【MOGUE】的门前下了车,店前的道路积满了雪,混乱的脚印朝着同一方向。
街道上空无一人,就像所有的声响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