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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
回家后我无心码字,一连好几个小时都泡在小说的讨论区,这一泡就泡出了问题。
有人说,我写的杀人故事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过,比如,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份报纸上就刊登过,凶手的手法跟我描写的如出一辙,而且至今尚未破案,所有案件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都在深夜至凌晨,大约四点到五点之间。
这个帖子之后,越来越多的读者们都纷纷跟帖,一个又一个的杀人案接连冒出,无一不是按照我写的手法死过人,凶手同样没能抓到,更恐怖的是,这些杀人案都发生在我现在居住的这个城市。
有的读者很认真,还在帖子里留下了新闻的链接,我打开来逐一查看,全都是很残忍的手法,而凶手却毫无线索可循。我看得心烦意乱,为什么会这样,那些噩梦难道都是真的?在现实社会中居然有一模一样的事件发生,如果只有一两个应该只是巧合,但每一个都是,那巧合的或然率也太低了。难道……我信手点击了好几天前的读者跟帖,一个很醒目的标题忽然出现眼前:作者可能是连环杀手。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这位读者以玩笑的口气说我很可能就是个真正的杀人狂,而且是无差别杀人的那种超级变态,杀人于我来说可能就是种乐趣,或者挑战,而那些被害人大概都是枉死鬼,不过是碰巧被我遇到。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寂静无声的深夜里,在电脑前把自己消耗到精疲力竭的我如同一具丧尸般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我闭上眼,很快进入睡眠。房间里除了墙上时钟的秒针在滴答作响,就只有我缓缓的呼吸,我睡着了。可没过多久,我被电击一般蹭地坐了起来,默默地走进厨房抓起一把刀,然后无声无息地,行尸走肉般地,走了出去。我的眼睛分明是睁着的,可这时主宰我身体的却不是这个灵魂……这真有可能发生吗?我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是双重人格。
我被这个念头弄得寝食难安,即便编辑天天催稿也无法继续写作了。吃下双倍安眠药也无法入睡,我打心眼地害怕入睡,我一个人租房子住,没人照顾我,万一我真有双重人格,万一那些可怕的事真是我做的,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不想杀人,也不想再写什么破小说,我只想做个正常人,平静地生活,我还这么年轻,一切刚刚开始,生命的美好我还没有尝试过。
我在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很快瘦得脱了形,眼圈更是黑得吓人,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终日缩在房间里,连一只蟑螂跑出来都能把我吓倒。
天知道我有多惶恐,可我不敢去见司马医生,他可是给我催眠过的人,他知道我的秘密,那些连我都不甚了解的秘密,是危险的源泉。可我又不能不去见他,因为除了他,这件事我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会为我保守秘密,或者他有办法救我脱离苦海。
司马非马
我第一次没有预约,没有打电话就径自去了司马的诊所。出门前我用冷水好好地洗了把脸,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认真地说:不管是什么结果,都别害怕。
走出阴暗的房间,太阳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般把我照的无处藏匿,秋老虎余威尤勇,知了叫得让人心烦意乱,不过我不怕,我已经想好了。如果那些事真的是我做的,我就去警局自首,请求他们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隔离治疗。只要是病,总有一天会好,至少我不必再担心自己会杀人了。
我精神恍惚却意志坚定地来到了司马的诊所,我跟接待处的小姐说,我是司马医生的病人,虽然今天没有预约,但病情紧急,请她帮忙安排一下。
“你是司马医生的病人?”那位小姐的眉毛跳了跳,眼神中带着鄙视,“我们诊所的诊金是很贵的,你付得起吗?”
我耐着性子解释说我是司马医生的免费治疗对象,并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病情很严重,急需得到他的治疗。
“据我所知,今年司马医生免费治疗的五个名额里有三个是男人,另外两名女病人也都是三四十岁上的,看起来你显然太年轻了。”小姐干脆抄起双手,根本没有要去通报一下的意思。
我很想冲上去揪住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臭女人,狠狠地给她一个大嘴巴。但我努力克制住了这种情绪,毕竟今天是来看病不是来踢馆的,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已经连续六次来这家诊所接受过司马医生的治疗,每一次都是在你下班以后,晚上十点之后。我再说一次,我的确是司马医生的病人,请你带我见他。”
“别说笑了,司马医生每天只接待最多四个病人,每天下午四点就下班的,晚上不可能接诊,更不可能不留下病人的资料。真是见鬼了,你口口声声说是他看的,你的病历本呢?”
“我没带病历本,请你相信我,我还吃过你们药房开出的药。”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你确定没有梦游?”那位小姐白了我一眼,打开电脑里的一张相片给我看,“如果你真的有病那只可能是妄想症,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真的是我们司马医生为你看过病吗?”
我睁大了眼睛,我还揉了揉眼睛,电脑屏幕上,那个挺着大肚皮的中年男人正在跟某位领导亲密握手,我不解地问:“这人是谁?”
“切,这就是司马医生啊,你说他给你看过病,怎么会认不出他?”小姐不耐烦地说完,伸手招呼保安把我领出去。
“不!让我见他,他不是这样的,你们骗人,你们这些骗子!”我疯狂地挣脱保安的手朝着走廊尽头奔去。用力撞开大门,里面坐着的的确是刚才电脑里的那个大肚子男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为我治疗了六次的司马逸风呢?他究竟是谁?
我最后被他们按住,强制地打了镇静剂,然后扭送至公安局。我把这一切说出来却没人信,所有人都说我是压力太大了,有了妄想的症状,毕竟现在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那么多,有精神问题也难免。临出门时,给我录口供的警察还安慰我说,赶紧找份踏实的工作吧,天天日夜颠倒地过日子没病都会生病。
就这样,我什么事都没有地回了家。反正双重人格的事我已经跟警察说过了,他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去他的,我不管了。这么闹过一次之后,我反倒踏实了很多。
失去了那些噩梦,我只能放弃了那本恐怖小说,打算换个风格换个笔名重新来过。既然能有第一本小说签约,就一定会有第二本,第三本,我努力地看了很多美好温馨的书和电影,把日子过得很充实,更重要的是,我改变了作息时间,每晚十二点钟按时入睡,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
大概是半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发信人自称是司马非马。
恭喜你,成为第一个没被我玩崩溃的猎物。
我是个杀手,一个游荡在黑夜的魔鬼,假扮成其他人于我而言是莫大的乐趣,我喜欢玩弄人恐吓人折磨人。猫吃老鼠之前总要跟它玩一会儿,我也喜欢先把猎物玩到精神崩溃,再要他们的命。你很幸运,正好碰上了我的新玩法,这次我假扮成心理医生,又偷偷复制了诊所的钥匙,趁晚上没人时让你来见我。从我第一次给你催眠起,就在你的潜意识里灌输了我的杀人经历,那些黑色的故事足够制造出一个个噩梦。
你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写出那个前所未有的故事,并顺利地签下第一本书,获得那么多读者的认可。我也要感谢你,是你让那些读者们了解我,让我不再默默无闻。走在大街上,一想到有那么多人知道我的故事就觉得很自豪。我不想杀你了,好好活下去吧。
我把这封信看了好几遍,最后才想起,从我第一次见到司马医生的时候起,似乎正是人生最低潮的时候,后来去诊所也从没遇到过其他的人。
这才是现实
“后来呢?那个‘我’就是琪雅吗?故事里的姐姐和你所说的司马非马有没有关系?司马非马究竟是谁?”我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呵呵,没有后来了,你以为这是真的,是我编的故事拉,最近我开始为杂志写悬疑小说,这个是最新的构思。”坐在我对面的女人得意地笑笑。
“小说?这只是你凭空想出来的?”我觉得有点离谱。
“当然,你不会以为是真的吧。好了,雨小了,我要去心理医生那里开点安眠药吃,最近睡得不太好,咱们下次再聊。”她似乎不想继续聊了,已经是第三次抬起手看时间。
一个穿着米色短风衣的窈窕身影融进了细细的毛毛雨中,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在这个清凉的初秋午后,我本来是准备去书店看看最新的杂志到了没有,没想到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