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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才花了我一百六十块银元。”
“啥?两百个才一百六十块银元!那每个人的价钱不是比头骡子还便宜?!”对方听罢立刻就以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呼道。
然而还未等周顺接口回应,对面的一个海商已经没好气地开口警告道:“这印度的贱民虽然便宜,不过要是让这里的人知道你让贱民种植粮食,让贱民采摘棉花,那你就别想再卖出一粒粮食,一片棉花!”
给海商这么一警告,在场的农场主们也忍不住了一个个都露出了警觉的神色。而周顺的脸色更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原来在印度教中除按婆罗门、刹帝利等种姓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之外,还有一种不属于任何种姓的特殊人群,那就是“贱民”。依照印度教的规定贱民是最卑贱的不可触摸之人。他们不得与寻常人共用水源。他们吃过、碰过的东西印度教徒一率视为不可触摸之物。贱民被规定只能干清扫厕所、搬运尸体之类肮脏辛苦的工作,任何印度教徒都将遇见贱民当作一件极其触霉头的事,需要去寺院清洗自己的眼睛才能摆脱霉运。因此,贱民出行时必须手持铜锣一路敲打,来通知路上的行人及时躲避。有些地方贱民还不允许在日出和日落时分出行,因为那是一天之中人的影子最长的时段,也是贱民影子造成污染面积最大的时段。在这种风下,使用贱民种植粮食与棉花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也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就在海商发生警告之后,坐在堂上的杨辛荣当即便语气沉重地询问道:“周老爷,这事可是真的?”
“这……小……小人也吧清楚。”周顺唯唯诺诺地说道:“不过,卖主把人卖给小人时曾告戒小人要将这批人用的水源同其他人分开,并将他们单独安置在一片园子里。”
“哼,这摆明了就是贱民嘛!”另一个海商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如这样。小人将这批人所种植的粮食和棉花只出口,不在当地买卖如何?”周顺一边擦着冷汗,一连补救道。
“这也不行!这么做会直接影响到我汉布在印度的声誊。”杨辛荣当下一口否决道。向来为人谦和的他这一次却显得极为严厉。却见他低头思虑了一番后,便向早己吓得冷汗直冒的周顺命令道:“这批人你那里是绝对不能再用了,统统交给商会处理掉。”
“可是大人,这春耕快到了我那里可不能没有人啊。”周顺苦着脸求饶道。
“这还不简单。你再向商会买一批南洋奴不就成了。至于价钱方面嘛,就用你现在的这批奴隶抵扣一部分钱,然后你自己再帖一点。”杨辛荣快刀斩乱麻地决定道。继而他又以严肃的口吻向其他在场的农场主警告道:“奴隶买卖不比其他买卖,不了解内情的还是老老实实通过商会购买奴隶。否则到时候被人欺骗还是小事,连累了商会一起受牵连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给杨辛荣这么一呵斥,现场的农场主们立刻就收起了先前的得意,连连唯诺着应和起来。而周围的海商们则一个个扬着头在心中幸灾乐祸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原价收购了周顺手上的这批奴隶,转手倒卖到南洋之后立刻就能赚个翻。
事实上,这种往来于印度与南洋之间的奴隶贸易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悄然开始了。借助印度教的一些传统,奴隶贩子们很客易就能从印度的一些头人手中购买到大量的奴隶。但正如海商所言这其中多数奴隶均为被印度视为不祥之人的“贱人”,是不能在印度本土正大光明使用的。为此奴隶贩子往往会将印度奴隶装上奴隶船运往南洋贩卖。然后,再从南详诸岛收购同等数量的土著奴隶运回印度贩卖。因此这种看似多此一举的贸易,却在印度、南洋诸国宗教上的风俗习惯的作用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其实通过这种特殊的奴隶贸易,从中获得巨大利润的可不止有中华朝的那些海商们。印度、南洋当地的贵族、土王们同样也在积极地筹划着如何把自己的子民兑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这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莫过于南洋苏拉威西岛上实行的盗人制度。为了从当地获得大量的奴隶,香江商会特意训练了一批盗人的贼。那些盗来的青少年在长大成人可以装上奴隶船以前,均被关在苏拉威西的秘密监狱中。在这种由盗贼、译员、贩卖人组成的组织之中,作为主要首脑之一的贩卖人恰恰正是当地的土著王子。
既然连当地贵族都如此积极地投身于贩奴活动,中华朝的商贾们自然也就不再好意思遮遮掩掩下去了。更何况随着中华朝在印度的殖民农场日渐成熟,对劳力的需求也随之骤增起来。究其原因关键还是印度的殖民农场多数是以棉花与水稻的种植为主,而这两种种植业也又恰恰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维持,特别是棉花很容易受杂草的侵扰,需要定期锄草。修剪棉枝也是一项非常费力的苦活。因此便宜的劳动力——奴隶,便成了这个时代最受各国殖民农场主欢迎的商品。
既然劳力问题已经解决,加上老天爷在去年又特别地帮忙,在棉花丰收的喜悦下,在场的农场主们很快就将先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却见刚才还在询问奴隶价格的王老爷,这会儿又回过头向对面的海商询问道:“诸位掌柜,这买奴隶的事咱们还是以后慢慢谈。当务之急还是先得将现在农场仓库里的棉花与稻谷运出去贩卖才是。说起来这事儿还得劳烦几位掌柜才是啊。”
若是换在从前,在场的海商们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起来。然而这一次他们却集体支支吾吾了起来。而刚才还趾高期昂的杨辛荣则连忙摆手安抚道:“诸位少安毋躁。还先把各自的货物照老规矩运来会馆货仓采挂牌再说。”
“可是往年不是直接运到巴格达、苏伊士的市场去卖的吗?”
“是啊,去年来安曼订货的商人也比往年少了许多。”
“听说西边的不少港口都被封锁了。这不会影响到我们这里的生意吧?”
农场主们你一言我一话地追问着。其实相关的传言早在数个月前就已传到了这些农场主的耳朵头,只不过出于天朝上国的自负,与对帝国海军的自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将这些传言当做可笑的谣言不于理睬。然而此刻见海商们一个个遮遮掩掩的模样,而杨辛荣又如此回答自己,先前的那些不利传言立刻就漫上了众人的心头,各种质疑声很快就带上了责问的味道。
见此情形,杨辛荣再遮掩下去反倒会弄巧成拙。于是他当即立断地换了个口气婉转地向众人解道:“不瞒诸位,现在奥斯曼帝国确实已经封锁了众多港口。朝廷目前也正在派人同奥斯曼人进行磋商。至于具体起因还不很清楚。不过既然朝廷已经出面,我等自己就得先稳住阵脚,相信朝廷,相信商会才行。”
“真有此事啊。可朝廷为何不派舰队前往奥斯曼谈判呢?”底下的农场主疑惑的问道。长期的殖民生涯已经让他们在潜意识中养成了“以枪炮同土著说话”的思维习惯。
“这还不是给东边倭寇给闹的。前年倭人在燕京悍然刺杀了皇夫殿下,有道是君父之仇不得不报。更何况倭人之前还不止一次挑衅过我天朝。所以女皇陛下在去年毅然下旨发兵倭国讨伐恶逆。由于朝廷目前的兵力均集中在征倭之战上,这才一时难以抽调足够的兵力压制奥斯曼。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待到朝廷驯服倭国,我天朝的红底金龙旗又将在印度洋上飘扬。”杨辛荣义正辞严地说道。
杨辛荣的一席话让在场众人的情绪终于平息了下来。 在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后,被推选为代表的周顺小心翼翼朝杨辛荣拱了拱手道:“大人,我等也知朝廷一定能解决西边的危机。可棉花这东西不比谷子可经不起搁,时间一长非烂了不可。如果暂时不能卖去西边,其实运回中原击卖也是一样的。”
“是啊,大人。小人也听说,中原去年棉花收成并不好,南边又在闹棉荒了。咱们要是把棉花运回中原卖一定能大赚一笔。”另一个农场主跟着附和道。
听完周顺等人的这番表白,杨辛荣深吸了口气,缓缓地站起了身,朝着中原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我杨某人在此可以用身家性命向大家保证,在此困难之际朝廷一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事实上,早在去年起商会就已经草拟了降低棉花进口关税的草案,一但国会通过该项草案,从今往后我们这儿农场的原棉就能畅通无阻地进入中原市场。至于咱们这里现在囤积的原棉,大家也不必太过忧心。如果奥斯曼的封港令迟迟不能解除的话,届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