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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啊。”
随着黄宗羲的这一声感叹,阎尔梅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知道一直以来黄宗羲都有心培植北方的势力来制衡南方的财阀。为此当年出任燕京府尹的他可没少在北方花心思。可以说而今北方特别是辽东、渤海湾地区的繁荣完全都是黄宗羲当初一手打造而成的。然而比起南方来历经战乱与严酷气候蹂躏的帝国北疆底子终归是薄了一些。就算经过这些年的开发还是同南方有着一定的差距。更为重要的是北地新兴发迹起来的实业家们还尚未形成一定的规模与组织。因此还不能指望他们来同根基深厚的南方财阀分庭抗礼。
对此阎尔梅同黄宗羲有着相同的见解。只不过他并没有将精力放在实业开发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教育。在他看来北方的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重建属于北方政治势力。惟有这样才能有效的把北方新兴的实业家们组织起来。为此阎尔梅特地跑去燕京建立了新式书院也是为了给日后北方势力登上政治舞台存储后备力量。
此刻在外人看来马车急驰的方向是南京。可又有谁知晓车内阎、黄二人的心思早就飞到黄河以北去了呢。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三百六十二节 陈家明送妻做了结 姚启圣坐镇衙门口 黑色柳丁
话分两头当黄宗羲等人暗自盘算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小嘉定事件对内阁选举的影响之时,另一边陈家明也得忙着为商会收拾烂摊子。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脑中想的却是如何摆平家里的那位麻烦。夏日里白天较长,因此当陈家明踏进门槛时日头还恋恋不舍地在地平线上磨蹭着。不过这会儿陈家明的心情却像是早已落了山的太阳一般降到了谷底一片漆黑。
“老爷好。”长廊上几个年轻的婢女恭敬地朝陈家明道了个万福。
“恩,夫人呢?”陈家明停下脚步随口问道。
“回老爷,夫人正在……”还未等婢女通报完毕长廊尽头的一间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嚣声。听到这声音陈家明的脸上顿时就拢上了一层阴影。却见他只是冷冷地丢下了句“知道了”,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间院子。
“你终于知道回来啦!你知道不知道那帮该死的东西竟然把我挡在屋子里不让我出去!”一见丈夫进门,先前还在拿瓶瓶罐罐出气的杨绯儿立即就将矛头指向了正主儿。
“我知道。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陈家明语调平静地回答道。由于此时整间屋子已经被杨绯儿破坏得不成样子,因此陈家明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只是他这副冷淡的模样却像是火上烧油一般更加刺激了杨绯儿。却见她泼辣地揪住丈夫的衣襟娇吼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那知陈家明这次只是神情冷漠地挪开了杨绯儿的手道:“没什么意思。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过什么!哼!”杨绯儿冷笑一声松开了丈夫的衣襟,扬着头不屑地说道:“陈家明你以前没用,现在也是一样。外面人都道你是香江商会地当家,不一般的人物。却不知你其实不过是条任人差遣的狗而已!”
面对杨绯儿充满讥讽的言语。陈家明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那双激动而略带充血的眼睛。眼见言语刺激毫无用处的杨绯儿神色不禁为之一黯,随即咄咄逼人地道:“干嘛那么看着我。难道你就只会这样吗?”
“我在看你还能疯多久。”陈家明语调平静地说道。
“疯?呵~~”杨绯儿冷笑道:“我可比你陈家明清醒得多!那女人给一点好处你就安心为她卖命。我却知道狗终究是狗。”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做狗?”陈家明的语气充满了嘲弄。
“我只是想让我的子孙与天家血脉相连罢了。”杨绯儿傲然道。
“陈、杨两家不已经联姻吗?”陈家明略感头痛地说道。妻子地执着让他无所适从。来自朝野间的压力却让他不得不做个了断。
“杨家是杨家。天家是天家。在天下人眼里我哥只是个男后罢了。要不我哥的儿子怎么连杨家的姓氏都保不住!”只要一想到杨禹轩即将改姓的事杨绯儿的心中就怒火中烧。在她看来孙露地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过河拆桥。一旦杨禹轩改姓为孙,那杨家日后也会像历史上的诸多外戚那般泯灭得毫无踪迹。杨绯儿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为此她才将如此迫切地想要同皇室联姻。只是孙露那边一再地拒绝与她。这便萌生了杨绯儿而今的焦虑。
“皇长子此番改姓乃是为了社稷着想。相信绍清若是在世也会顾及大局的。至于二皇子的婚事,想来陛下自有打算吧。”陈家明深吸了口气打算给妻子最后一次机会。
“自有打算?哼!她孙露不肯将女儿嫁与陈家。倒是可以看着女儿到处勾搭男人!”杨绯儿放肆地笑道。
啪地一声,陈家明狠狠地扇了杨绯儿一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妻子,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动手。而挨了一巴掌的杨绯儿则瞪大着不置可否的眼睛喃喃道:“你竟然打我!陈家明你……”
无论杨绯儿如何歇斯底里的斯吼,对于最后一道感情防线崩溃地陈家明来说都已经没了意义。只见他浑然不顾砸在身上的茶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此时院子里头空无一人,惟有两名身材高大的家丁犹如铁塔一般守在院门口。一阵清风略过。陈家明缓缓地铁青着脸向二人命令道:“让管家准备好车马送夫人去新安养病。”
深夜里一辆四周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南京飞驰而出,同样的月色下嘉定城内地韩半瓶则在一块银圆一块银圆地数着属于他的财富。而今地他早已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人物一跃成为了家财万贯的大人物。穷人羡慕他的财富,富人看重他的权势。而他韩半瓶却躲在黑幕地背后吃吃地嘲笑着世人的愚蠢。事实上这种玩弄世人地成就感远比眼前的银圆更能让韩半瓶感到着迷。那女人不是嘲笑自己是个没有用的穷光蛋吗。可现在就是自己这个穷光蛋空手套白狼把那些员外、老板们耍得团团转。让他们心甘情愿把万贯家财送到他这个穷光蛋的手里!
韩半瓶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卷银圆包好摆进了面前的钱箱之中。他从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在他看来那些上当的人本身就是些为富不仁的人。自己这是在替天行道。这从自己屡次轻易得手上就可以看出连老天爷也在帮着自己。更何况在那些所谓的受害者之中又有几人敢站出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无辜的。老实说,韩半瓶的手段并不算高明。只要稍微仔细一点的人都能轻易地拆穿他设下的骗局。然则整个嘉定城中肯站出来质疑他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这其中固然有人性贪婪的因素。可谁又能保证那些受骗者之中没有看穿骗局却又故意身处其中的人。反正只要大赚一票然后再抽身走人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会不会有损失,会不会倾家荡产那根本不管我地事。
正是诸多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促成了眼前的这场惊天骗局。这些可以说都是韩半瓶的同伙。既然有那么多的“志同道合”者存在。韩大老板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着自己的骗局。只是这几天韩半瓶总是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能是行骗的时间长了吧。如今的韩半瓶不仅多疑,甚至还有那么点神经质。
“咳。或许是该到收手的时候了吧。”韩半瓶一边将箱子锁上一边在心中如此盘算着。只是这样的盘算他之前也想过多次每一次却都不了了之。或许是现在进行得实在太快也太顺利。或许韩半瓶现在已经迷上了这种耍弄人的勾当,或许他就喜欢看那些所谓的精英们在自己面前露出那种卑微而又贪婪的模样。总之韩半瓶打心底里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骗局。不过他也并非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想到这里韩半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内衣深处的一个暗口袋。那里塞着一张在海内海外都可兑换的万两银票以及一张随时都可以上船出航地船票。
可是这真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在大赚了一票之后逃亡海外?韩半瓶忽然发现没能看到那些富翁们见鬼似的表情实在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想到这里他又立即放弃了动用那两张票的念头。收回手之后韩半瓶满意地扫视了一下屋内一口口装满银圆的箱子。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般说了声“晚安”后,便锁上了库门、哼着小调离开了那间充满肮脏欲念的房间。
只是此刻的韩半瓶那里知晓自己地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朝廷与香江商会的监视网之中。而今的他俨然成一只众人追逐的狡猾狐狸。只是那些猎狐者各自心怀鬼胎。这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