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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朋友可没跟我们说他是个批发商,每年夏天都要往巴黎运去千百吨的西瓜。为了我们,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声誉,破例允许我们只买了一打,然后略显急躁地甩下几根湿草绳,让我们自己去把那些装满西瓜的箱子捆好,拉走。
返回汽车前,我们去了一家咖啡馆稍事休息,没想到那里的侍者也是个西瓜专家。他告诉我们,先把西瓜的顶部切开,清去瓜子,倒入一瓶伏特加酒,然后把西瓜在冰箱里放上二十四小时,伏特加会逐渐渗入瓜瓤,那份香甜醇美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生津润咽,消热解暑?
“对,”他说,“就是这么回事。”
开塞器博物馆
世界上的哪个国家曾举办过青蛙博览会,或是什么蜗牛节、正式的香肠庆祝会、专门的大蒜日活动?除了在法国,你还能在哪儿看到为庆祝奶酪、海胆、牡蛎、栗子、李子和煎蛋饼而燃放的五颜六色的焰火?在其他的国家,这样的盛会只能是为获胜的足球队或彩票中奖者举办的。
所以,当听说有一家博物馆专事收藏价值不菲的开塞器时,我一点也没感到惊讶。毕竟,在这个将制造与喝葡萄酒都视为非常文明和神圣的国度里,给开塞器以一定的生存空间是不足为奇的。但是我想,这博物馆一定非常小,里面放着一些从某位老祖先的阁楼里发现的稀奇古怪的开塞器。我可真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小型的卢浮宫。
实际上,这个博物馆只是发生在门内博斯d188号的变迁的一部分,这里曾是一条路,就像山谷中的其他地方一样。路边是一个被葡萄园隐没的破旧农舍,另一边是帕蒂冈先生的车库,门口由两只鹅把守着。金色的土地被丰收的葡萄完全覆盖了,微风徐徐,但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你放慢脚步,更不要说停步不前了。
如今车库和鹅都不在了,老农舍也向外延伸出一间间新房。建筑师心怀叵测地模糊了新旧房屋之间的区别。葡萄藤也被重新梳理过了,每一排的前面都种上玫瑰丛。街道两旁则栽满密集的橄榄树,一直通到大路上。放眼望去,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以想见当初投入的巨大。
令这乡村旧貌换新颜的,就是门内博斯市的现任市长依斯·罗塞一卢阿德先生。他对葡萄酒情有独钟。某日,他来到巴黎的德卢奥特拍卖行,发现拍卖的物品中有一堆各式各样、年代久远的开塞器,便慨然买下。后来,他在其他的收藏者和交易商之中渐渐有了名,他仍然不停地购买,一直到现在也没停止。如今他的收藏品已有数百个之多,而且各不相同。假如你没有一座葡萄园、一个酒窖和一幢漂亮的楼房来支撑你的爱好,这就无异于一个噩梦。
走进珍藏室,你才会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一张木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开塞器,足有三尺多长,得用两只手才能拿得起来,只有那种装几加仑的瓶子才配得上它,而且还要有一位身强力壮的大汉才能使用。它真是太大了,以至于那些陈列柜都无法容纳,只能放在珍藏室最前面那略显阴暗但异常高贵的空间里。屋子里像教堂一样光线暗淡,仅有的光亮来自于嵌进墙里的几盏壁灯。
在这里,你能看到一千多只开塞器,每个都带有一份关于其历史及评价的简介。这长长地排开的开塞器,是人与瓶子之间情感交流的见证,也充分证明了人将一种实用工具变成一种幽默、滑稽,乃至怪异的具有装饰性的物品的能力。
这里的开塞器,有的做成男性生殖器的形状,有的采用两条腿来操作,有的可以作为枪或猎刀的一个部件,有的隐藏在手杖里,有的附在一个像指节一样的铜套上。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只要你能想得出的,都可以在这个宝藏般的展室里看到。包括一只神奇地现身于展品中的巴尔干的开塞器,它的手柄用牛角、橄榄木、电木、鹿脚制成,也包括制成禁酒之父沃尔斯德参议员模样的开塞器。还有一种折叠式的开塞器,小巧而古典,据说是仅剩下三个的很古老的开塞器中的一个样品。另外也有一些做工更加精细的二十世纪的年轻开塞器。
如果这些东西仍不足以吸引你的话,你还可以在这里一醉方休,因为这里是据我所知惟一一座可以饮酒的博物馆,而且博物馆的主人们也鼓励你来上一杯。
回到珍藏室,太阳已偏西,午后的阳光还很刺眼,这时用上半小时来品尝一下博物馆自酿的葡萄酒,会让你神清气爽,也许还会令你着迷。如果你意犹未尽的话,你甚至可以在这儿买下一只开塞器。
策划庄园
贸然闯进陌生人的阁楼,逛逛从锅碗瓢盆到老太太的衣橱几乎包罗万象的杂货市场,这都是我们非常喜爱并乐此不疲的。再说普罗旺斯一向生意兴隆,没事在集市上走走也没有什么风险。
然而,在市场里待得久了就会上瘾,严重的还会染上一位美国朋友声称的那种古董兴奋症:即见到便宜货就想买,最后只好用一辆大卡车才能将选中的东西拉走。如果你已经买了一所房子,或者其中的大部分,干吗非要变着法地要把它塞满呢?
夏日午后消暑八法(4)
建筑学上有个术语叫做建筑救助,在艾普特的郊区就有这样的一个仓库,在那儿你可以高兴地花上一两个小时来营造你梦想中的花园。
夏伯德兄弟、亨利和让,就拥有好几亩乍看像古迹遗址的田园,每次我去那儿,都只是为了找些小东西,比如一个残破的铁烟囱、缺边少沿的石盆、几块手工烧制的旧砖。可一旦去了,这些最初的想法就会被扔到爪哇国里去了,想买的东西最后肯定会超出我钱包的承受 力。
这一次,高贵的错觉刚一进门就包围了我,因为那里斜靠着一只带有两耳的细颈椭圆土罐。罐子足有七英尺高,罐口比我的肩膀还宽,完全可以放得进一条壮汉。如果将它放在花园里柏树小道的尽头,那一定蔚为壮观。
可里面放什么呢?三吨泥土再种上天竺葵?或给赖着不走的客人当卧室?这个问题还是留给想像中的园丁吧,我继续前行。
远远地,我就看见另外一种能给居家环境平添特色的东西:一条完整的门道,石柱,石拱,外带华丽的铁门。走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连门牌都早已被嵌入石拱里,上书:拉歌兹恩庄园。用的是特大号的字体。
你想要的东西这里都有,但就算把这些东西组装起来也需要花上一生的时间:屋顶上盖的瓦,地面铺的石板,巨大的切割石壁炉,橡木房梁,三角墙,帕拉弟奥式柱子,四通八达的楼梯,先是直的,然后向左拐或向右拐,几乎每样东西都是特大号的,似乎对篮球运动员更合适,而不是十七八世纪的那些原来的主人,那时候人的身材没有现在高大。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就显得更渺小了,他们难道会喜欢?难道能习惯?比如去吃个饭是不是还要借助地图?在这迷宫般的院子里,是不是经常一不留神就把仆人丢了?
阳光依然刺眼,我坐到一尊古怪的女人雕像旁的阴凉里。这个雕像胸部丰满,腰部以下却移植成狮子的形状,在她身后,我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有个年轻人陪在他们身边,我想那应该是他们的设计师。他刚刚丈量完一个典雅的老式壁炉。
“太大了,屋里放不下。”他说。
“胡说,”顾客说,“砍掉一块不就行了吗?”
设计师皱了皱眉,一脸的不快。这是个优美、协调的石制品,经历了二百多年的风霜雨雪,甚至在法国大革命和二战中都能幸免于难,如今却要为了一个拥挤的角落而惨遭毒手了。
壁炉的后面是一条楼梯,足有一间房子宽,十五英尺高,在楼梯的顶端,正有一只猫趴在那儿瞌睡。四下望去,壮美得令人震撼。我不由得遥想起这个庄园当初的生活图景,在这样奢侈的石洞里的人们又是如何去生活的呢?
足球场般大小的一间餐厅给人的颤栗感一旦消失,随之而来会有很多现实的想法:没有中央空调,这里会充满潮气,卫生设施只能是斯巴达式的,没有明亮的照明,从厨房到餐桌的漫长旅程使食物有机会充分冷却——这一切,与英国一家最昂贵的寄宿学校颇有相似之处。
我不要这个庄园,更不要这个阴暗的午后。这样的庄园只能永远存在于夏日的联想中。对我来说,还是让它在联想中沉睡吧。
选房之行
在普罗旺斯住上一两周后,饱尝了阳光的沐浴,也转遍了市场,看过了葡萄园,参观了教堂,也去某家罗马剧院回顾了一下历史。总之,每个积极的、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