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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爱。”
“既然这样……既然您很爱阿廖沙……那……您就应当也关心他的幸福……”她怯怯而又悄声地加了一句。
“是的,我希望他幸福……”
“那就好……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我能促使他幸福吗?因为我正从您手里把他夺走,我有权利这么说吗?如果您觉得,而且我们现在能够认定,他同您在一起更幸福,那……那……”
“这已经定了,亲爱的卡佳,您自己不是也看见了吗,一切都已经定了,”娜塔莎低下了头,低声答道。她心里分明很难过,很难把这谈话继续下去。
看来,卡佳已经作好了准备,准备对这一问题作长篇大论的解释:谁能更好地促使阿廖沙幸福,她们俩谁应当让步?但是,她听了娜塔莎的回答以后立刻明白了,一切早已经定了,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她半张着她那漂亮的小嘴,困惑而又凄恻地望着娜塔莎,她还一直握着她的手。
“那您很爱他吗?”娜塔莎突然问。
“我很爱他;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我此来也是为了这个:请您告诉我,您究竟爱他什么?”
“不知道,”娜塔莎回答,似乎在她的回答里可以听到一种苦涩的不耐烦。
“他很聪明,您看呢?”卡佳问。
“不,我就是爱他,说不出道理。”
“我也这样。我总觉得他怪可怜见的。”
“现在拿他怎么办呢!他怎么能为我而抛弃您呢,真不明白!”卡佳叫道,“现在我看到了您就更不明白了!”娜塔莎不答,只是看着地面。卡使默然少顷,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拥抱她。两人互相拥抱着,哭了起来。卡佳坐在娜塔莎坐椅的扶手上,紧紧地搂着她,开始亲吻她的手。
“您不知道我是多么地爱您啊!”她一面哭一面说道,“让咱俩像亲
①原文是法文。
这辈子永远完了,”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加了一句。她的手滚烫。我劝她穿暖和点。
姐妹一样,咱俩要永远彼此写信……我一定要永远爱您……我要使劲儿爱您,使劲儿爱您……”
“他跟您说过,六月份,我们要结婚吗?”娜塔莎问。
“说过。他说您也同意了。要知道,这一切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为了安慰他,不是吗?”
“自然。”
“我也这么看。我一定会好好爱他的,娜塔莎。然后把一切都写信告诉您。看来,现在他很快就会成为我的丈夫了;有这么一种气氛。他们也都这么说,亲爱的娜塔舍奇卡①,现在您不是就要……回老家了吗?”
娜塔莎没有回答,但是默默地、紧紧地亲吻了她一下。
“祝你们幸福!”她说。
“也……也祝您……也祝您幸福,”卡佳说,这当儿门开了,阿廖沙走了进来。他不能,他没法等这半小时过去,但是他进来后看见她俩互相拥抱着,哭成一团,全身都瘫软了,他十分痛苦地跪倒在娜塔莎和卡佳面前。
“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哭什么?”娜塔莎对他说,“因为要跟我分别吗?分别的时间又不长,不是吗?你不是六月份就回来吗?”
“那时候你俩就该结婚了,”卡佳急忙含泪说道,也为了安慰阿摩沙。
“但是我不能离开你,娜塔莎,我一天也离不开你。离开了你,我会死的……你不知道现在你对我有多宝贵!尤其是现在!……”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那哀怨的一瞥。②原文是法文。我花了整整两星期来说服阿尔贝特太太。
“嗯,那你这么办好啦,”娜塔莎蓦地活跃起来,说道,“伯爵夫人不是还要在莫斯科待些日子吗?”
“对,一星期左右,”卡佳接茬道。
“一星期!那太好了:你明天先送他们到莫斯科,这总共才一天工夫,然后就立刻回来。等他们要离开莫斯科的时候,你再回莫斯科陪她们去,这样咱俩分手就完完全全只有一个月了。”
“嗯,对,对……你们又可以在一起多待四天了,”卡佳兴高采烈地叫道,意味深长地与娜塔莎交换了一个眼色。
阿廖沙听到这个新方案后喜形于色,那副高兴劲地简直没法表达。他忽地大喜过望;他的脸也焕发出一片快乐的光彩,他拥抱娜塔莎,亲
①娜塔莎的昵称。
吻卡佳的双手,然后又拥抱我。娜塔莎带着凄凉的微笑看着他,但是卡佳见状再也受不了啦。她向我投来一瞥火热的、明亮的目光,拥抱了一下娜塔莎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走。偏巧这时候,那位法国老太太也打发下人上来说,请她们赶快结束会面,因为讲定的半小时已经过去了。
“不,我就是爱他,说不出道理。”让我们仨单独谈谈。
娜塔莎站起身来。她俩手拉手,面对面地站着,似乎极力想用目光来彼此传达心中郁结的一切。
“从此以后,咱俩再也不会见面啦,”卡佳说。
请她们赶快结束会面,因为讲定的半小时已经过去了。意味深长地与娜塔莎交换了一个眼色。
“再也不会啦,卡佳,”娜塔莎回答。
“嗯,那么别了。”两人拥抱。
哭了起来。卡佳坐在娜塔莎坐椅的扶手上,紧紧地搂着她,
“不要诅咒我,”卡佳匆匆低语道,“而我……将永远……请相信……他会幸福的……走吧,阿廖沙,送送我!”她抓住他的手,匆匆道。
“万尼亚!”他俩出去后,娜塔莎十分激动和非常痛苦地对我说道,“你也跟他们下去吧,别回来了;阿廖沙将陪着我一直到晚上,直到晚八点;而晚上他就不行了,他要走。我将一个人留在屋里……你可以九点来。劳驾了!”
晚九点,我让亚历山德拉·谢苗诺芙娜陪着内莉(把茶杯摔碎以后),便去看娜塔莎,她已经是一个人了,正在焦急地等我去。玛夫拉给我们端来了茶炊;娜塔莎给我斟了一杯茶,便坐到沙发上,她让我坐过去,挨她近些。
“瞧,一切都完了,”她说,定睛看了看我。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那哀怨的一瞥。
“瞧,我跟他的爱情也完了。同居半年!这辈子永远完了,”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加了一句。她的手滚烫。我劝她穿暖和点,先卧床休息。
原文是法文。我们要结婚吗?”娜塔莎问。“阿廖沙给我看的。”我就是爱他!
“马上就躺下,万尼亚,马上,我的好心的朋友。让我说几句话,稍事回忆……我现在就跟散了架似的……明天,我还可以见他最后一面,十点……最后一面!”
“娜塔莎,你在发烧,过一会儿又该发冷了;你要保重身体……”
“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他走后这半小时,我一直在等你,你认为我在想什么,我在们心自问,问自己什么呢?我在问;我是不是当真爱他,我们的爱情又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觉得可笑,万尼亚,笑我直到现在才问自己这个问题?”
两人都在哭。她听到卡佳已经来了,便从椅子上站起来!
“别自寻烦恼啦,娜塔莎……”
“你瞧,万尼亚:我考虑的结果是,我没有把他看作一个在学识上和智力上与自己相当的人那样来爱他,不是像一个女人通常爱一个男人那样来爱他。我爱他像……几乎像个母亲。我甚至觉得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彼此平等的爱,是不是?你说呢?”
”卡佳接茬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她感到特别想说话;她的有些话似乎前言不对后语。
我不安地望着她,我担心她该不会是发热病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她感到特别想说话;她的有些话似乎前言不对后语,甚至有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我很害怕。
…大凡一颗失落了许多的心,往往都这样!现在您不是就要。
“他曾经是我的,”她继续道,“几乎从头一次见面时起,我就有一种不可克服的愿望,想让他属于我,尽快属于我,希望他除了我一个人以外,不看任何人,也不知道任何人……卡佳方才说得好:我爱他,就像我由于什么原因一直在可怜他一样……我一直有一种不可克服的愿望,当我一个人的时候,甚至满怀痛苦地希望他能够永远地非常非常幸福。我不能平静地看着他的脸(万尼亚,他的面部表情你是知道的):这样的表情谁也不会有,他一笑,我就浑身感到冷,发抖……真的!……”
“娜塔莎,你听我说……”
“有人说,”她打断道,“不过,你也说过,他没有性格,而且……而目_像小孩一样天真烂漫,智力有限。嗯,我最最爱他的也正是这点……你信不信?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仅仅爱他这一点:就这样,说不出道理,我爱他整个的人,要是他换了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