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天真倒霉,他好臭!”军人说。
‘很快就没事的,”坐在前面麦克菲登旁的推销员说。脚踏板上的布齐咒骂着扑面而来的热浪。理发师忽然朝前俯过身子碰碰麦克菲登的手臂。
“让我出去,约翰,”他说。
“跳出去,亲黑人的家伙,”麦克菲登脑袋一动不动地说。他加速驾驶着。他们后面的第二辆车模糊一团的灯光闪烁在灰尘里。现在麦克菲登拐进了一条小路,这儿有车辙印但荒芜了。它通向一个废弃的砖窑,那儿一堆堆淡红色的土和许多长满杂草藤蔓簇拥着深不可测的大缸状窑体。这儿曾被用作牧场,直到一天主人丢了一头骡子。他用根长杆子在窑里小心搜寻,却没有办法抵达底部。
“约翰,”理发师说。
“跳出去,想出去的话,”麦克菲登说着,沿车辙印让车子飞快地跑着。理发师旁的黑人说:
“享利先生。”
理发师身子前倾地坐着。路上狭长的坑洼使车起伏。他们颠簸像一个熄了火的炉子的爆炸,虽然凉爽些,却几乎死了。汽车从一条车辙印到另一条车辙印不停地抖动。
“享利先生,”黑人说。
理发师开始恼怒地用力拉门。“注意,那儿!”军人说。但理发师已踢开了门踩在脚踏板上跳出去。军人俯身上前要抓黑人,但他已跳出去了。汽车继续跑没有减速。
惯力扔出他滚过布满灰尘的杂草摔进一个坑里。灰尘弥溅到他身上,伴着脆细草茎稀疏有力的噼啪声躺倒在地;喘不过气来并想呕。第二辆车经过消失在远处。他站起,瘸着走到路上,朝着镇子方向走,边用手拍打着衣裳。月亮更高了,远远地清晰地挂在尘雾的上方。不太久的时间,透过尘土看得见镇子灯光的闪烁。他走着,瘸着。他听到汽车声,身后尘雾中灯光愈来愈亮。他离开路蹲伏在草丛里直到车子走远了。麦克菲登的车最后过来,里面坐着四个人,布齐已不在脚踏板上。
车子继续跑着,尘土吞没了他们,车灯的光线和车声消失了。灰尘厚厚地扬起很高,不久又薄薄地成了尘雾状。理发师爬回路上瘸着走向镇子。
4
星期六晚上她正穿衣服准备吃晚饭,觉得自己发烧了,她的手在铜丝钩和眼儿上颤抖,眼睛有种热病的症状;梳子下的头发起伏扭转、脆而有声。她还在穿衣,朋友拜访她并坐下;这时她正在穿最薄而透明的内衣和长袜以及一套新夏装。“你觉得走出去很刺激?”她们说。她们的眼睛亮亮的,偶尔掠过一丝阴翳。“等你从这次惊吓恢复过来了,你应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所有细节。”
树叶的浓荫里,她们走向广场时,她开始深呼吸,如一个游泳者预备潜水,直到她停止颤抖。由于太热和便于她排遣焦虑,她们四个慢慢地走。当她们接近广场时,她又开始颤抖,头仰起,两手攥住自己的裤子,嘴里喃喃自语,眼睛里现出热病的烁烁的光。
她们进了广场。她在人群中,新衣裳里的身子虚弱,颤抖得更厉害。她走得越来越慢,如小孩子吃冰淇淋,头仰起;憔悴的脸上一双灼红的眼睛。经过旅馆,经过坐在椅子上没穿外套的推销员,沿着马路镶边石踱着。她环顾四周:“那就是这人,看见了?中间那个穿粉红衣裳的人。”“那是她?他们和黑鬼一起做什么?他们……?”“的确,他是好人。”“好人,他是吗?”“是呀,他外出旅行了。”商店前,年轻男子斜倚在门口歪戴着帽子,他们的目光跟随着正经过的她的摆动的臀部和大腿。
她们继续走,经过举起帽子的绅士们,经过突然停住的谦恭小心的说话声。“你看见了?”朋友们说。他们的声音响起来像长长的游移不定的惊喜的嘘叹。“在广场上没有一个黑人,没有一个。”
她们来到电影院,它像一个小巧的仙境,厅廊亮着灯,画了诱人和漂亮的变异生活的彩色石版画。她的嘴唇开始有刺痛的滋味。黑暗里电影开始放映就好了,她能克制住笑,不,这样笑不会收住得那么快、那么自如。面对转过来的脸和稍微惊愕的低语赶紧收住笑。他们走到惯常坐的位子坐下。借着银白色灯光她能看清座位间的通道,年轻男女走进来成双成对地坐下。
灯光倏地灭了。屏幕现出银色的光,不一会画面开始展开,有美丽有同情也有悲哀。当青年男女正走进来时,昏暗中散发出香气并吹出嘶嘶的尖叫。优美而时髦的成对的黑色背影轮廓,他们中间有苗条身材,笨拙的有孕的身体,很有魅力的青春。同时他们的远处银色的梦在深入,不可避免地继续下去着。她开始笑,努力压制住笑,却弄出更大的笑声。许多头往后转。她仍在笑。她的朋友搀起她往外走。她站在马路边,笑声更响,听起来刺耳;直到计程车过来,她们扶她进去。
她们脱去粉红色夏装和薄而透明的内衣以及袜子,把她放到床上。敲来冰块敷在太阳穴上,并叫来医生。他难以找到病因,于是她们服侍她平息住突然的大叫,更换冰块,开电扇吹她。新冰块很冰凉,她停止了笑,安静地躺一会,呻吟一下子。不久又大笑,并且声音尖锐刺耳。
“嘘——!嘘——!”她们说。更换冰袋的冰块,抚平她的头发,查找头发中的白发,“可怜的女人!”然后相互说:“你们以为真得发生了什么事吗?”她们的眼睛幽幽闪烁,神秘而同情。“唉——!可怜的女人!可怜的米尼!”
5
午夜了,麦克菲登驱车回到他的小巧的新家。它整齐而新颖,涂有洁净的淡绿色油漆,几乎如同鸟笼一样小。他锁了车登上门廊走进去。他妻子从台灯边一把椅子上站起来。麦克菲登站在那儿盯着她直到她垂下目光。
“看钟,”他说,抬起手臂,指着。她站在他面前,脸俯得更低,手里捏了本杂志。她的脸苍白、紧张,并且显出虚弱的样子。“像这样熬夜我已经告诫过你。要等着看我进来?”
“约翰,”她说。她放下杂志,站稳脚跟。他盯着她,眼冒火星,脸上流着汗。
“我没有跟你说过?”他走向她。她抬起眼。他揪住她的肩膀,她无奈地站着,凝视他。
“不是,约翰。我睡不着……热,还有别的说不清的原因。对不起,约翰。你别伤害我。”
“我没告诫过你?”他放开她,半搡半抛地使她掠过椅子,躺倒地下。她安静地看着他离开房间。
他穿过房间,扯脱衬衣。在黑暗中,他站在屏风的门廊后头,用衬衣揩头和肩膀并抛掉衬衣。从屁股后掏出手枪放到床边的桌上,坐到床上脱掉鞋,站起身脱去裤子。他又在流汗,他停下来恼怒地搜寻那件衬衣。最后找到了并用它揩身子。他的身体贴在布满灰尘的屏风上,站着喘气。没有动静,没有声息,甚至没有一只昆虫。黑色的世界显得苦闷地置身于冷月和闪烁的星星下面。
。。
(日)星新一:猫
。^生。网
先生独个儿住在郊外的一片树林的深处。不,说得准确点,是和一只猫住在一起。
那是一只昂贵、毛色齐整、好看的猫,主任十分喜爱,简直当作自己的宝贝一样。他买了好多有关养猫的书籍,反复研读,最后几乎本本都背得滚瓜烂熟。
他研究猫所爱吃的事物,每天都做给它吃。并且,每当猫的身体稍有欠佳,他便会急急忙忙地去请医生。
大多的人,一到晚上,总爱看看电视,可先生倒宁可欢喜去抚摩几下猫背。
有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
屋外响起了一种陌生的声音,接着,又响起了敲门声。
先生停止同猫玩耍,打开门,朝外张望,不禁纳闷住了:敲门的竟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条淡茶色的细长的东西。它既象鳄鱼的尾巴,又象章鱼的脚。
“究竟是谁在捣鬼?”
先生说着,凑着暗淡的光线细细一看。这下子,他可吓晕过去了。
原来那条淡长茶色的细长的东西,并不是工具、玩具之类的,而是身体的一个部分。
大小虽同人差不多,可形状全然不同。这种生物从前面看像个扑克牌中的梅花,从旁边看又像黑桃;从上看近似红心;悬起一只脚,留下的脚印也许是方块形状。
它有一条淡茶色的长臂从头顶边上伸展着。这种生物地球上是不可能有的,一定是从遥远的纸牌星来的。
纸牌星人钻进大门,来到室内。猫无聊地伸展身子躺在地上,只是“喵呜、喵呜”地叫着。
听到这声音,纸牌星人发话了:
“我能以精神感应的方式同任何星球上的任何生物进行交谈,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