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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我们能安排他跟‘荷兰佬’打,我也不叫什么苦了。”
“你指谁?”
“‘嫩头’戈茨,次中量级冠军。这场比赛也许不会让我们挣多少钱,可是以后我们会财源滚滚。我们会有张王牌在手,因为人们掏钱来看这位能打猛拳的家伙,就是‘矮子’。只要‘矮子’保持这个重量,冠军称号就一直会是我们的。”
“你没办法安排跟戈茨比赛吗?”
“当然能,因为他需要这笔钱。可是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小心盯着这孩子,你看我得到的回报吧!冒险又有什么用呢?这孩子一直在进步,戈茨一直在退步,比大块头约翰逊还快。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打败他了,赌上我的性命我都愿意。可是再过半年,根本就没什么风险了。在那之前他就会自己打败自己。那么我们只用跟他签好合同,然后静等裁判来取消比赛。可是‘矮子’现在就特别急着要跟他打,我几乎拦不住他。”
黑利兄弟正在波士顿的一间旅馆吃饭,丹是从霍里沃克来看汤米的,也是来看后者的被保护人跟巴德·克罗斯打十二回合,或者要少几个回合。在比赛方面,这场较量不会有多少看头,因为“矮子”已经两次击败了这个巴尔的摩来的年轻人,仅仅是巴德不肯服输的名声才让他们择日再赛。拳击爱好者愿意出钱看“矮子”一拳便能打倒人的左拳,但是他们不想看到对手在第一次受到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后,就跳下拳击台。巴德·克罗斯就是这样的对手,他乐意用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喉咙挡住拳击手套,这让他早就躲开了老老实实工作的可怖生活。巴德是个勇敢的孩子,表现在他被打破了的肿胀而且变了颜色的脸上。
“我觉得,”丹·黑利说,“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你让这个孩子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
“嗯,”汤米说,“到目前为止,他都是乖乖听我的,可是他自信得看不出为什么还要等下去。不过他会听我的,不听就傻了。”
“你跟他签合同了没有?”
“没有,不过我不需要合同。他知道是我把他从阴沟里捡出来的,现在他能挣到钱,还一定会挣得更多,他不会拒绝我的。他第一次来找我时,要是我没听他说话,他会到了哪儿?到现在很快就两年了,可是好像才是上星期的事。当时我正坐在费城快适俱乐部对面的酒吧里,等麦卡恩点完钱过来。就在那儿,这个小乞丐突然进来,想在酒吧里白喝一杯。他们跟他说没这回事,叫他滚出去。后来他看见了我,走到我坐的地方,问我不是个搞拳击的吗?我说是,他就问我要钱买酒,我让他坐下来,我给他买。
“后来我们就聊了一下,他跟我说了他叫什么,还跟我说他在密尔沃基打过两场垫场赛。我说:‘孩子,我们不知道你有多好或者多糟糕,可是你练那玩意儿,永远不会有什么出息。’他说要是他能打上比赛,就会戒掉。我说要是他跟我说到做到,再也不碰酒,我就给他一次机会。我们握了手,我带他去了我住的旅馆,让他洗了澡,第二天又给他买了几件衣服。我让他洗澡、让他住,一直过了六个多星期。他戒酒戒得不容易,可是最后我觉得可以了,就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跟斯迈利打,三两下就把他打败了,让斯迈利觉得他肯定被人下了毒。”
“好了,你也知道后来怎么样。他的记录上惟一一次给人打败是在密尔沃基被特雷西一拳击倒,是在他到我这边之前,后来他已经打败了特雷西三次。
“在钱这方面,我对他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已经存了七千块钱,对于一个两年前还在阴沟里的孩子来说怎么样?要是他没那么疯狂地喜欢买衣服和非要住好旅馆什么的,他还可以存得更多。”
“他家在哪儿?”
“嗯,他可以说没有真正的家。他是芝加哥人,他妈把他赶出家门。他妈对他很不怎么样,我想,他说他跟他妈继绝了关系,除非他妈先来找他。他妈很有钱,他说的,所以他不担心他妈。”
正说这位呢,这位就进了咖啡馆,大摇大摆地走向汤米那张桌,整个屋里的人都扭头看他。
尽管一只眼晴有点红,一只耳朵眼儿几乎看不到,“矮子”还是一幅十分健康的样子。可是也许并不是他的健康吸引大家都看他。他的镶钻石马蹄样领带别针,紫色横条纹衬衫,橙色鞋子,还有他的浅蓝色外套,完全是招摇过市的样子。
“你去哪儿了?”他问汤米,“我一直在找你。”
“坐下来。”他的经纪人说。
“没时间。”“矮子”说,“我要去码头看卸鱼。”
“跟我的弟弟丹握握手吧。”汤米说。
“矮子”跟霍里沃克来的这位黑利握了手。
“你如果是汤米的弟弟,就也是我的哥们儿。”“矮子”说,两兄弟高兴得满脸是笑。
丹润润嗓子,咕哝着不自然地回答了一句,可是这个年轻的斗士没听到。
“借我二十块钱。”“矮子”说,“我很可能用不着,不过我不想要用时钱不够。”
汤米的二十块钱就这样没了,他把这笔账记到一个黑皮小本子上,那是保险公司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他的。
“可是,”他说,“你去看鱼不用花二十块钱啊。想让我也去吗?”
“别,”“矮子”马上说,“你和你这位兄弟大概有很多要聊的。”
“那好,”汤米说,“别乱花钱,也别跑丢了。你最好四点钟回来躺一会儿。”
“打败这个家伙不需要休息,”“矮子”说,“他会也替我好好躺一会儿。”
因为这句俏皮话,“矮子”有点过分地哈哈大笑,在崇拜和惊讶的目光扫射下,他大步走了出去。
“矮子”说去码头,却最多才走到了博伊尔斯顿和特里蒙特两条街的街口,可是等他的那位女士无疑比麻萨诸塞州最走运的渔民所捕到的还要抢眼,还会说话——没准比鱼说得好。
“噢,你这个孩子!”她说,嘴里金牙、银牙乱闪。“噢,你这个斗士!”
“矮子”对着她露出微笑。
“我们去哪儿喝一杯,”他说,“一杯没关系嘛。”
在他第三次重新排布了巴德·克罗斯的脸部地图后过了五个月,在新奥尔良,“矮子”完成了跟“荷兰佬”的冠军争夺战的训练。
“矮子”最后一次赛前训练结束后回到他待的旅馆时,抽时间跟北方来的几个小伙子说话,他们从遥远的地方赶来看一位冠军失去称号,因为这场比赛的结果几乎可以说尽在预料之中,连专家也猜得到。
汤米·黑利拿了钥匙和信件来到了凯利的套房。半个钟头后他正在洗澡时,“矮子”进来了。
“有信吗?”“矮子”问。
“在床上。”汤米从浴缸里回答道。
“矮子”拿起那摞信和明信片扫了一眼。从这堆里,他拣出三封,其余的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拣起那三封,手里拿着坐了一会儿。他往前呆看了一会儿,最后又看了一遍手里的三封信,然后把一封信塞进口袋,把另外两封往垃圾桶扔,没扔进,掉到了地上。
“妈的!”“矮子”说着弯腰把两封信捡了起来。
他拆开一封盖有密尔沃基邮戳的信读:
亲爱的丈夫:
我给你写过那么多信,可是一封回信也没收到。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所以我再写,希望你收到这封后回信。我不想拿我的麻凡事打扰你,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
我不是要你写回信,只是少寄点钱吧,我不是为我自个要,而是孩子从去年八月以来一天也没好过,医生跟我说他活不了多久,除非我给他吃更好的东西。可是照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卢一年没工作了,我挣的不够付房租。我不是要你给我钱,只是你应该在方便时寄来我欠别人的,我想数额是三十六块左右。请尽量寄这笔钱过来,能帮我,可是如果你没法都寄来,请尽量多少寄点来。
你的妻子,
爱玛
“矮子”把信撕成碎片,扔了一地。
“钱,钱,钱!”他说,“她们肯定以为我是钱做的。我看老太婆也是要钱的。”
他拆开他妈妈写来的信。
亲爱的迈克尔,康尼相让我写,说你肯定会打白荷兰佬,他肯丁你会,相让我说我们相让你写信给我们说说,可是我才你没时间写,要不这次以前很久就会受到你的信,可是我相你还是会只写一两行孩子,因为对康尼好过吃一桶药。要是你能时不时能均出来给我寄点钱会帮我过日子,可是你要是寄不了钱,尽量招时间写封信,只要几行就能让康尼高兴。只用相相孩子,他三年多没下过床了。康尼祝你好运。
你的妈妈,
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