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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叫什么?”
“别人叫我死神。”
听到这,奥菲丽娅小姐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尽管这样,你还是会收留我,对吗?”最后,影子温和地问道。
“是的,”奥菲丽娅小姐说,“你来吧!”
于是,这个巨大冰冷的黑影便将她团团包住,她周围的世界变得漆黑一片。但是,突然,她又仿佛重新睁开了双眼,这双眼睛变得年青而又明亮,不再像以前那样老眼昏花。现在她不用再戴眼镜,便能看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她正站在天堂的大门前,周围站着许多美丽无比的身影,他们身穿漂亮的服装,正微笑地看着她。
“你们到底是谁呀?”奥菲丽娅小姐问。
“你不认识我们了吗?”他们说,“我们就是你收留的那些多余的影子呀。现在我们得救了,不用再四处漂泊了。”
天堂时大门打开了,那些明亮的身影簇拥着老小姐奥菲丽娅一道走了进去。
他们把她带到一座奇妙的宫殿前,这是一个最漂亮、最豪华的剧院。
剧院的门口写着一行烫金的字:
奥菲丽娅的影子剧院
从此,他们便在这里用诗人的伟大语言,给天使们讲述人类的命运。天使们能够理解这些故事,并从中了解到,生活在地上的人是多么痛苦、多么伟大、多么悲伤、同时又那么可笑。
奥菲丽娅小姐仍然在给演员们提示台词。另外,听说有时亲爱的上芾也会来看他们的演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谁也没有发现过他。
。。
(法)埃梅:穿墙记
×××小×说×网
从前,有一个异人,名叫杜蒂耶尔,住在蒙马特尔区奥尔尚街七十五号乙公寓的四层楼上,他有不费吹灰之力穿墙过壁的奇能。此公留着一个撮黑山羊胡,架着一副夹鼻眼镜,在登记局当个三等小职员。冬天,他乘公共汽车上班,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他就头戴瓜皮小帽,步行往返 。
杜蒂耶尔发现他的穿墙本领时,正年交四十三岁。一天晚上,他在单身汉住的那种小单元的过厅里,不巧停了一会儿电,他只好摸黑走动,等重新来电一瞧,自己竟然在四楼的楼道里。房门在里面是上了锁的,这件意外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尽管心里明知道这种事很荒唐,他还是决定照原样回屋,就是说穿墙而入。看来,对这种奇异的本领,他不但派不了什么用场,还感到有些不快。第二天是星期六,他沉下午公休无事,去瞧住在同区的一位医生,谈了自己的症状。医生相信他讲的是实话,经过诊断,发现他在甲状腺绞窄壁患了螺旋性硬化症,便给他开了处方:应做大运动量活动,并服长效比雷特粉与米粉及半人半马激素合剂,每年服两片。
杜蒂耶尔吃了一片,便将药往抽屉里一扔,就把这事丢置脑后,大运动量的活动更谈不上。他当小职员,按部就班,已成习惯,不适应做任何剧烈活动。工作之余,他也只限于看看报,搞搞集邮,没有一样是费力气的事。一年过后,他穿墙的本领依然如故。不过,除非是偶然疏忽,他从来不施展这种本领。他这个人不好冒险,也不好想入非非,就是下班回家,他也是规规矩矩地转锁开门,从门走进去,根本不想变个花样回屋。如果不是发生意外事件,突然搅乱他的生活,他也许会安分守己一辈子,老死也想不到检验一下他天生的异能。他的顶头上司,办公室副主任穆龙先生调任离去,接任的是莱居叶先生,此人说话生硬,留的胡子像一把刷子。新来的副主任上任头一天,见杜蒂耶尔那副夹鼻眼镜、那撮黑山羊胡,就看不顺眼,于是端着架子,把他当成一个碍事、邋遢的老东西。最要命的是新主任别出心裁对公事做出重大改变,成心要打扰他下属的清净。二十年来,杜蒂耶尔起草函件,抬头总是用这样的格式:“根据某月某日的贵函,并参照双方来往信件,我容幸地通知您……”莱居叶先生则硬要改用一种更富于美国味的格式:“您某月某日来信受悉,先答复如下……”杜蒂耶尔用不惯这种书信格式,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到老套子上。对他这种顽固态度,副主任越来越恼火。杜蒂耶尔在登记局感到很受压抑。早晨,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班,晚上躺在床上,往往要想上一刻钟以后才能入睡。
杜蒂耶尔墨守成规的冥顽态度,妨碍改革的顺利进行,莱居叶忍无可忍,便把他打发到办公室隔壁的一件小黑屋里。小黑屋对着走廊,们又矮又窄,下面写着几个大字:杂物堆放室。杜蒂耶尔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只好逆来顺受。不过,他在家里看报时,读到社会新闻栏里一则有关凶杀案的报道,猛然发觉自己竟暗暗盼望,遭到不测的是莱居叶先生。
一天,副主任突然闯进小黑屋,手里挥动一封信,大声吼道:
“这封信,写得不像样子,给我重新写一封!这种信,称它什么好,真给办公室丢脸!给我重写一封!”
杜蒂耶尔正想申辩,莱居叶先生却不容他开口,雷鸣般地大吼一声,骂他是因循守旧的老蟑螂,把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照他脸上一摔,转身就走。杜蒂耶尔虽然地位卑微,自尊心却很强。他独自呆在小屋里,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突然,他计上心来,离开座位,钻进小屋与副主任办公室的隔壁中间。不过,他钻进去时十分小心,只有脑袋从墙的那边露出来。莱居叶先生正伏案审阅一个职员起草的公文,手不停地摇着笔杆,移动一个逗号的位置,这时他突然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咳嗽,抬头一看,吓得他魂都掉了,只见杜蒂耶尔的脑袋悬在墙上,就像猎获回来的兽头一样。而且,这个脑袋居然是活的,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正对他怒目而视。这不还算,这个脑袋竟开口说话了:
“先生,你这流氓,混蛋,无赖!”
莱居叶先生惊呆了,眼睛被这个幽灵定住不动了,他死命地挣扎一下身子,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蹿到走廊,一直冲进小黑屋。杜蒂耶尔坐在那里,跟平时一样,手握笔杆,一声不响地埋头工作。副主任打量他好久,结结巴巴地讲了几句话,这才回办公室去。可是,没等他的屁股坐稳,那个脑袋又在墙上出现。
“先生,你这流氓,混蛋,无赖!”
仅仅这一天工夫,骇人的脑袋就在墙上出现了二十三次,以后天天如此。杜蒂耶尔对这套把戏,已经得心应手,然而他觉得光是骂骂副主任还不过瘾,于是便装神弄鬼,忽而鬼哭狼嗥,忽而发出恶魔般狂笑,听了叫人毛骨悚然:
“嘎鲁—嘎鲁!一条恶豺狼!(狂笑)吓得之筛糠!(狂笑)”
可怜的副主任越听越怕,只见他面如土色,气喘吁吁,毛发倒竖,汗流浃背,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第一天,他就掉了一斤分量。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的身体明显地消瘦了,这且不说,他又添了两种毛病:吃饭时用叉子喝汤,见着警察就行军礼。刚到第二个星期,家里人就叫来一辆救护车,把他送进疗养院。
杜蒂耶尔可算摆脱了专横的莱居叶了,可以重新使用他那宝贵的格式:根据某月某日的贵函,并参照双方来往信件,我荣幸地通知您……”然而,他还觉得意犹未足,又有一种新的无法可知的欲望在他身上作祟,他一心想再施展施展穿墙的本领。当然,要穿墙好办,在自己家里就可以穿来穿去,再说,墙壁也不是稀罕之物,到处都有。可是,一个本领高超的人,老搞这类把戏,绝不会感到满足。况且,穿墙过墙壁这种事,本身也谈不上是一种目的,只能说是冒险的开始,接下去要有一系列作为,还要干得轰轰烈烈,总而言之,必须得到报偿。杜蒂耶尔对此十分清楚。他感觉需要大显身手,日益向往一鸣惊人,及早实现他的愿望;同时,他还有一种旧念,就仿佛墙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可惜的是他缺乏目标。他想从报纸上找点东西,激发激发灵感。他特别注意政治栏与体育栏,觉得这两类活动都是令人尊敬的。但是,他最后明白过来,在这些方面,能穿墙而过的人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而社会新闻最能启发人,他就把注意力转到这个栏里。
杜蒂耶尔首次作案,是盗窃塞纳河右岸的一家大信贷银行。他穿过十二三道墙壁,钻进各式各样的保险柜里,兜里塞满了钞票,临走还用红粉笔留下他的化名:嘎鲁—嘎鲁,签名下边还画了一道,笔体显得非常潇洒。第二天,各家报纸都刊登了他的签名。一周之后,嘎鲁—嘎鲁名声大振。这位神奇的大盗深得人心,警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