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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我就很合适了?”
耕二想要辩解,可喜美子哪里听得进去。
“别开玩笑了!”
喜美子终于暴发了。
“好啦——,你赶快看前面,危险的!”
耕二没打算要惹怒喜美子,赶紧低声下气地劝道。然而,喜美子根本听不进去。
“规则?什么东西!”
“开玩笑!什么东西呀!”
喜美子气愤地重复着,终于,她把车子停到路边,无可忍耐地怒声嚷道,
“够了!早受够了!”
当时是在横滨。喜美子说她的挎包已经修好了,要去取回来。所以耕二下午就旷课陪她一起出来兜风了。
“别生气呀!我不是说你的!别生气了!”
喜美子不理耕二,只是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脸绷得紧紧的,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突然就发火了。”
耕二嘟囔着对桥本说。最后,耕二只好哄喜美子下车,请她到咖啡屋喝茶,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去逗她开心。真是狼狈极了。而且,喜美子那因为愤怒和失望而稍显扭曲的脸庞也深深地印在了耕二的脑海里。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约会了,这次又是去听钢琴曲。天气冷得能把耳朵冻掉,从上午起就开始下的雪,到了傍晚已经埋到了脚脖子。
“下雪真讨厌!”
诗史喝了一口香槟酒,皱了皱眉说。
两个人正坐在约会的旅馆的酒吧里。
“你讨厌下雪呀?”
透却喜欢下雪。他喜欢整个城市瞬间变换模样的感觉,喜欢走在雪地上时脚下的感觉,还喜欢听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我讨厌城市里的雪。你喜欢?”
诗史从手提包里取出支烟点上,半信半疑地问道。她外面穿着大衣,里面穿着露肩晚装。诗史很少在外面走,通常都是从一个通着暖气的房间走到另外一个。
“化雪的时候脏兮兮的,太煞风景了。”
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可酒吧里除了他和诗史之外,只有一张桌子上有人。大概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透不自觉地想。大多数人都是整天匆匆忙忙地来来往往,能够悠闲地坐下来品茶的恐怕只有诗史这类人了。坐落在迪斯尼乐园旁边的音乐厅虽然不大,但却非常典雅,它旁边的那个旅馆同样也是小巧精致,给人的感觉颇好。
透到迪斯尼乐园玩过几次。小学的时候和现在已经分手了的父母一块去过一次,然后是中学的时候去过一次,再后来便是陪着耕二和他当时的女伴一起去过几次。
现在所有这些对透来说都显得那么遥远。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去了那儿那么多次。
“我觉得阿姆兰就是某种天才。”
诗史边说边把一小块热乎乎的、涂着叫不上名字的糊状物的面包片放进嘴里。
“我见过他几次。平时很爽朗的,有时还天真得像个大小孩。”
诗史尽量挑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说法。
“可一旦面对钢琴……”
说到这儿,诗史忽然停下不再说话,好像现在琴声已经响起了似的。
透觉得自己的全部身心仿佛都沉浸在了钢琴曲中。但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那个钢琴家是个演奏天才,而是因为诗史正和自己一起在那里听。可以说,完全是因为诗史在让自己听的缘故。
“怎么说好呢,他的演奏听上去简直就像‘数字音乐’一样。”
诗史陶醉地说道。
“下雪真好!”
在到车站去的路上,由利兴奋地说,
“天气比平时冷的话,我们就能贴得更紧了,对吧?”
由利说着紧紧地挽住身穿短羽绒服的耕二。
“听说仁美的那位一下雪就犯困,整天蒙头睡觉,好像连学校也不去呢。”
由利的鼻头冻得红红的,兴高采烈地说着。
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这么高兴呢,耕二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今天上完课去打工之前,他和由利在公寓里快乐了一下。然后在去车站的整个路上,由利一直都在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
“啊,肚子饿了!”
就连说肚子饿了也听起来那么高兴。
“好想吃奶油面包呀。”
耕二从没有跟由利吵过架。首先,由利不像喜美子那样动不动就发火,其次,在耕二看来,哄由利开心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所以,跟由利在一起可以说是无忧无虑的。耕二在售票机那里给由利买了张车票,自己在过检票口的时候则出示了一下月票。
周围已经黑了下来,凝结在雨伞上的水珠在月台上的荧光灯的映衬下显得亮晶晶的。现在正是上行列车乘客比较少的时候。
耕二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出神地盯着前面一个中年妇女的背影看,而且最近总是如此。不管什么样的中年妇女,映在自己眼里都成了单纯的女人。耕二甚至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耕二,有机会你也到我们学校食堂来看看吧。绝对没事儿的!”
由利依然兴奋地说笑着。
前两天透还若无其事地劝自己干脆跟喜美子分手算了。在耕二心里,透虽然很聪明,可就是有点儿感觉迟钝,像个木头疙瘩。
站台上响起了广播员的报站声,电车从对面开了过来。
“快看,全都白了!”
看到被厚厚一层雪覆盖着的电车,由利又兴奋地叫了起来。
钢琴家看上去确实像个大孩子。听诗史说他只不过才三十来岁,但却已经开始秃顶了,还稍微有些发胖。虽然透并不清楚诗史说的‘数字音乐’到底是怎样一种音乐,但那个钢琴家用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强有力地敲击键盘的动作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简直不是人的手指。
跟诗史一起听音乐的时候,透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空洞。虽然对音乐并不十分感兴趣,但自己的躯体却对音乐有着无尽的渴求。于是,诗史便和钢琴家一起用动听的音乐填充了他的全部身心。
演奏结束了,会场里的灯亮了起来,然而透却仍然陶醉地坐在那里。诗史先站起身来,她拉了拉透的手,透才跟着站了起来。
“真不错!”
诗史略显兴奋地说,
“一听他的音乐就让人浑身充满力量。”
两个人走到外面的时候,大雪还在下个不停。雪片裹夹在寒风里纷纷吹落在路面上。
“好舒服呀!”
诗史说着穿上了一直拿在手上的大衣。
“音乐厅里有点太热了。”
透看到布告栏里贴出了京叶线电车不通的通知,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诗史总是打的回去的。
音乐厅旁旅店前面的计程车站早已排起了长龙,然而却不见一辆出租车。诗史微微皱了皱眉。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下雪了吧。”
诗史取出手机直接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此时雪没有一点儿要停的意思,透望着眼前飞舞的雪花,像木偶一样静静地站在诗史旁边。虽然下的是鹅毛大雪,但置身其中时能感到浓浓的水气,透倒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真是没用!”
诗史说着把手机放进了口袋。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叫不来出租车了,透心里暗自高兴。
“排队去吗?”
透说着要转身去队尾,诗史立刻惊叫道,
“你开玩笑吧!”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在这儿都快冻僵了。”
两个人又返身回到了酒吧。这时酒吧里的人已陡然增加了许多。因为大雪而暂时回不了家的人们干脆静下心在这里消磨起时间来。
诗史要了杯伏特加,透要了杯加冰块的威士忌。
“吃点儿什么吗?”
透摇了摇头。他现在心情很好,因为大雪使他能和诗史多呆上一阵子。他现在觉得酒吧里所有的客人都比刚才顺眼多了,看来今晚将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了。
“是不是给阳子打个电话?”
诗史有些顾虑地询问道。
“不用啦。”
透兴致大减,边回答边用双手在桌子上支起下巴。
“你的手指真漂亮!”
诗史微笑着夸道,
“都要让人忌妒了。”
她抿了一小口伏特加,连称好喝。
酒吧里非常暖和,客人们不知都在说些什么,乱糟糟的说话声弥漫在酒吧的整个空间里。
“给我一支烟好吗?”
透说道。高中的时候他也曾抽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觉得并不怎么好抽,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停了。可是现在,不知怎的却忽然很想抽一支。
“好啊。”
透接过香烟抽了一支出来,但立刻又后悔了,他担心自己夹烟的姿势在诗史看来太不伦不类了。不过,诗史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透的担心,她扭向酒吧里面轻声道,
“不知道有没有空房间了。”
空房间?听到这句话,透一下子觉得心砰砰跳了起来。
自己和诗史从来没有在一起呆到天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