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埃阿斯 我叫你把布告念给我听!
忒耳西忒斯 你一天到晚叽哩咕噜地骂阿喀琉斯,因为他比你神气,所以你一肚子不舒服,就像一个丑妇瞧不惯别人长得比她好看一样;哼,你简直像狗一样地向他叫个不停。
埃阿斯 忒耳西忒斯老太太!
忒耳西忒斯 你可以打他呀。
埃阿斯 你这烘坏了的歪面包块儿!
忒耳西忒斯 他会像一个水手砸碎一块硬面包似的,一拳头就把你打得血肉横飞。
埃阿斯 你这婊子生的贱狗!(打忒耳西忒斯。)
忒耳西忒斯 你打,你打。
埃阿斯 你这替妖精垫屁股的凳子!
忒耳西忒斯 好,你打,你打;你这糊涂将军!我的臂弯里也比你有更多的头脑;一头蠢驴都可以做你的老师;你这下贱的莽驴子!他们叫你到这儿来打几个特洛亚人,你却给那些聪明人卖来卖去,好像一个蛮族的奴隶一般。要是你尽打我,我就从你的脚跟骂起,一寸一寸骂上去,一直骂到你的头顶,你这没有肚肠的东西,你!
埃阿斯 你这狗!
忒耳西忒斯 你这下贱的将军!
埃阿斯 你这恶狗!(打忒耳西忒斯。)
忒耳西忒斯 你这战神手下的白痴!你打,不讲理的东西;你打,蠢骆驼;你打,你打。
阿喀琉斯及帕特洛克罗斯上。
阿喀琉斯 啊,怎么,埃阿斯!你为什么打他?喂,忒耳西忒斯!怎么一回事?
忒耳西忒斯 你瞧他,你看见吗?
阿喀琉斯 我看见;是怎么一回事?
忒耳西忒斯 不,你再瞧瞧他。
阿喀琉斯 好;是怎么一回事?
忒耳西忒斯 不,你仔细瞧瞧他。
阿喀琉斯 好,我瞧过了。
忒耳西忒斯 可是你还没有把他瞧清楚;因为无论你把他当作什么人,他总是埃阿斯。
阿喀琉斯 那我也知道,傻瓜。
忒耳西忒斯 不错,可是那傻瓜却不知道他自己。
埃阿斯 所以我打你。
忒耳西忒斯 听,听,听,听,这还成什么话!简直是驴子的理由。我已经敲扁了他的脑袋,他倒还没有打痛我的骨头;我可以拿一个铜子去买九只麻雀,可是他的脑袋还不值一只麻雀的九分之一。我告诉你,阿喀琉斯,这家伙把思想装在肚子里,把大肠小肠一起塞在他的脑袋里,让我告诉你我怎么说他的。
阿喀琉斯 你怎么说的?
忒耳西忒斯 我说,这个埃阿斯――(埃阿斯举手欲打。)
阿喀琉斯 且慢,好埃阿斯。
忒耳西忒斯 他所有的一点点儿智慧――
阿喀琉斯 不,你不要动手。
忒耳西忒斯 还塞不满海伦的针眼,其实他还是为了这个海伦才来打仗的。
阿喀琉斯 住口,傻瓜!
忒耳西忒斯 我倒是想安安静静的,可是那傻瓜一定要跟我闹;瞧他,瞧他,你瞧。
埃阿斯 啊,你这该死的贱狗!我要――
阿喀琉斯 你何必跟一个傻瓜斗嘴呢?
忒耳西忒斯 不,他才不敢哩;他还斗不过一个傻瓜的嘴。
帕特洛克罗斯 说得好,忒耳西忒斯。
阿喀琉斯 为什么闹起来的?
埃阿斯 我叫这坏猫头鹰去替我看看布告上说些什么话,他就骂起我来了。
忒耳西忒斯 我又不是替你做事的。
埃阿斯 好,很好。
忒耳西忒斯 我是自己到这儿来的。
阿喀琉斯 你刚才到这儿来挨了打,不是自动的;没有人愿意挨打。埃阿斯才是自己来的,你却是不得已才来的。
忒耳西忒斯 哼,你也是条没脑子的蛮牛。赫克托要是把你们两个人的脑壳捶了开来,那才是个大笑话,因为这简直就跟捶碎一个空心的烂胡桃没有分别。
阿喀琉斯 怎么,忒耳西忒斯,你把我也骂起来了吗?
忒耳西忒斯 俄底修斯,还有那个涅斯托老头子,他们的头脑在你们的祖父还没有长脚爪的时候就已经发了霉了,把你们当作牛马一样驾驭,赶你们到战场上去替他们打仗。
阿喀琉斯 什么?什么?
忒耳西忒斯 是的,老实对你们说吧。哼,阿喀琉斯!哼,埃阿斯!哼!
埃阿斯 我要割下你的舌头。
忒耳西忒斯 没有关系,我被割下了舌头还比你会说话些。
帕特洛克罗斯 别多说啦,忒耳西忒斯;还不住口!
忒耳西忒斯 阿喀琉斯的走狗叫我别说话,我就闭上嘴吗?
阿喀琉斯 他骂到你身上来了,帕特洛克罗斯。
忒耳西忒斯 我要瞧你们像一串猪狗似的给吊死,然后我才会再踏进你们的营帐;我要去找一个有聪明人的地方住下,再不跟傻瓜们混在一起了。(下。)
帕特洛克罗斯 他去了倒也干净。
阿喀琉斯 埃阿斯,传谕全军的是这么一件事:赫克托要在明天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在我们的营地和特洛亚城墙之间,以喇叭为号,召唤我们这儿的一个骑士去和他决战;要是谁敢宣称――我记不得那一套话,全是些胡说八道。再见。
埃阿斯 再见。那么派谁去应战呢?
阿喀琉斯 我不知道;那是要用抽签的办法来决定的;否则他们应该知道叫谁去的。
埃阿斯 啊,你的意思是说你自己。待我再去探听探听消息。(各下。)
第二场特洛亚。普里阿摩斯宫中一室
普里阿摩斯、赫克托、特洛伊罗斯、帕里斯及赫勒诺斯上。
普里阿摩斯 抛掷了这许多时间、生命和言语以后,希腊军中的涅斯托又向我们发出了这样的通牒:“把海伦交还我们,那么一切其他的损害,例如荣誉上的污辱,时间上的损失,人力物力的消耗,将士的伤亡,以及充填战争欲壑所消费的一切,都可以置之不问。”赫克托,你的意思怎样?
赫克托 就我个人而论,虽然我比谁都不怕这些希腊人,可是,尊严的普里阿摩斯,没有一个软心肠的女人会像我这样为了瞻望着不可知的前途而忧惧。太平景象最能带来一种危险,就是使人高枕无忧;所以适当的疑虑还是智者的明灯,是防患于未然的良方。放海伦回去吧;自从为了这一个问题开始掀动干戈以来,我们已经牺牲了无数的兵士,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像海伦一样宝贵;要是我们丧亡了这许多同胞,去保卫一件既不属于我们、对于我们又没有多大价值的东西,那么我们凭着什么理由,拒绝把她交还给人家呢?
特洛伊罗斯 什么话!哥哥,你把我们伟大尊严的父王的荣誉,去和微贱的生命放在一个天平里称量吗?你要用算盘来计算出他无限的广大,用恐惧和理智的狭窄的分寸来束缚不可测度的巨人的腰身吗?呸,说这样丢脸的话!
赫勒诺斯 你这样痛斥理智是不足为奇的,因为你是个完全没有理智的人。是不是因为你说了这一套意气用事的话,我们的父王就不该用理智来处理他的事务了吗?
特洛伊罗斯 你还是去做梦打瞌睡吧,我的祭司哥哥;你满口都是大道理。我可以代你把你的这番大道理说出来:你知道敌人是要来加害于你的;你知道一柄出鞘的剑是危险的,按照理智,一个人应当明哲保身;所以赫勒诺斯一看见拿起了剑的希腊人,就会像一颗出了轨道的流星似的,借着理智的翅膀高飞远走,这还用得着奇怪吗?不,我们要是谈理智,那么还是关起大门睡觉吧。一个堂堂男子,要是让他的脑中塞满了理智,就会变成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汩没了他的英勇的气概。
赫克托 兄弟,她是不值得我们费这么大代价保留下来的。
特洛伊罗斯 哪一样东西的价值不是按照着人们的估计而决定的?
赫克托 可是价值不能凭着私心的爱憎而决定;一方面这东西的本身必须确有可贵的地方,另一方面它必须为估计者所重视,这样它的价值才能确立。要是把隆重的祭礼去向一个卑微的神 献祭,那就是疯狂的崇拜;偏执着私人的感情而不知辨别是非利害,那也是溺爱不明。
特洛伊罗斯 假如我今天娶了一个妻子,我的选择是取决于我的意志,我的意志是受我的耳目所左右;假如我在选定以后,我的意志重新不满于我的选择,那么我怎么可以避免既成的事实呢?一方面逃避责任,一方面又要不损害自己的荣誉,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的。我们把绸缎污毁了以后,就不能再拿它向商家退换;我们也不因为已经吃饱,就把剩余的食物倒在肮脏的阴沟里。当初大家都赞成帕里斯去向希腊人报复;你们的一致同意鼓励了他的远行,善于捣乱的海浪和天风,也协力帮助他一帆风顺地到了他的目的地;为了希腊人俘掳了我们一个年老的姑母,他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