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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女儿-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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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记得那个在他短短生命中曾经相随,现在却消失了的亲密伴侣吗?他会永远感到若有所失吗?她摸摸他的头,看看窗外。越过那些大树,她看见依稀挂在天际的月亮,月影已逐渐失去光泽。稍后,当保罗沉睡时,诺拉洗了个澡。她穿上三套不同的衣服,然后把它们全都丢在一旁。裙子在腰际勒得太紧,长裤则紧绷在臀部。她向来娇小、苗条,身材比例匀称。现在身材走样,令她诧异而沮丧,最后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套上那件她曾发誓再也不穿的旧牛仔布孕妇装。衣服松垮垮的,感觉很舒服。她穿了衣服却赤着脚,在家里每个房间晃悠,房间跟她的身材一样走样,杂乱无章,到处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土,衣服散置在地面上,床单从没整理的床上垂落下来,梳妆台上有一层明显的尘埃。戴维在此摆了花瓶,瓶中水仙花的花瓣早已泛黄,窗户也蒙上灰尘。过几天,布丽会离开,她们的母亲则要来访。想到这里,诺拉顿时无助地坐在床沿上,戴维的领带软趴趴地悬挂在她手中。脏乱的房子如重担般压迫着她,室内的阳光仿佛忽然成了实体,有了重力;她没有精力跟脏乱奋战,更何况她似乎毫不在乎,这点更令人苦恼。门铃响了,布丽的脚步声重重地穿过每个房间,激起阵阵回音。诺拉马上就认出这些声音。她在原地多待了一会,觉得精疲力竭,心里想着怎样请布丽把她们打发走。来访的是教堂晚间班的教友们,大伙带来礼物,急着想看看小宝宝。另外两批人已经来过了,一批是缝纫班的伙伴,另一批是瓷器着色班的朋友。冰箱里塞满了大家带来的食物,保罗也像个奖杯一样在大家手中传来传去。诺拉以前造访初为人母的朋友们时,也曾多次重复这些举动,现在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深感厌恶,而非充满感激。大家的来访打乱了生活序,她还得写答谢卡,这加重了她的负担,况且她不在乎那些食物,甚至根本不想要。布丽在叫她。诺拉下楼,她懒得涂口红,甚至连头都没梳,脚丫子依然光秃秃的。“我看起来好丑。”她边跟大家说边走进来,口气中带着一丝叛逆。“噢,不。”鲁思·斯塔林边说边拍拍她身旁的沙发。但诺拉注意到其他人交换了某种眼神,心头不禁浮上一股奇异的快感。她乖乖地坐下,脚踝交叉,双手放在膝上,一副小女孩的模样。“保罗刚睡着,”她说,“我不想叫醒他。”她的声音中隐藏着怒气,语带挑衅。“亲爱的,没关系。”鲁思说。她已将近七十岁,一头柔美的白发梳理得相当整齐。她结婚五十年的先生去年刚过世。诺拉心想,那时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大代价,才维持住整齐的仪容和愉悦的神态?现在也是一样吗?“你受了不少罪。”鲁思说。诺拉再度感觉到女儿的存在,飘渺虚无,无法辩认。她压下一股忽然想跑到楼上,确定保罗没事的冲动。我快疯了,她心想,双眼凝视着地面。“喝点茶好吗?”布丽问,轻松中带点不自然。大家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消失在厨房中。诺拉尽力专心跟大家闲聊:医院的枕头是棉质还是麻布的?大家对新来的牧师印象如何?她们该不该捐毛毯给救世军?然后萨莉告诉大家,凯·马歇尔昨晚刚生下一个小女孩。“足足七磅重。”萨莉说,“凯的气色好极了,宝宝也很漂亮。他们给她取名叫伊丽莎白,跟她外婆的名字一样。他们说生产的过程相当顺利。”而后,大家忽然意识到发生过的事情,顿时一片沉默。诺拉感觉沉默正从内心的某个地方扩散开来,向整个房间蔓延。莎莉抬头看着她,懊恼得满脸通红。“哦,”她说,“哦,诺拉,太遗憾了。”诺拉很想继续说话,让一切重新转起来。合适的词语在她脑际盘旋,可她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沉默地坐着,沉默恰似一个湖泊、一片海洋,快要将她们都淹没。“好吧,”鲁思终于轻快地说,“上帝啊,诺拉,你一定很累。”她拿出一个庞大的包裹,包装纸色彩鲜艳,还有一圈紧紧纽成一团的细缎带。“这是大家合送的礼物,我们想你八成已经有太多的尿布扣针啦。”女人们松了一口气地笑笑,诺拉也微笑着撕开包装纸,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婴儿弹椅,备有金属椅架和布面椅垫,颇似她有次在一个朋友家赞美过的一款弹椅。“当然,他得再过几个月才用得上。”萨莉说,“但是等他一开始动来动去,我们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东西。”“还有这个。”弗洛拉·马歇尔起身说,手中拿着两个柔软的包裹。弗洛拉比班上其他人年长。她年纪甚至比鲁思大,但是个性倔强而活跃。她帮教堂里每个新生宝宝织毯子。从诺拉肚子的尺寸看来,她猜想诺拉说不定会生双胞胎,所以她织了两条婴儿包毯。大伙晚上在教堂聚会,或是休息时间一起喝咖啡时,她的包里总是冒出一团团柔软亮丽的毛线,粉黄、青绿、嫩蓝和粉红的毛线团混在一起。她开玩笑说她可不想冒险猜测小宝宝是男是女,但她确定是双胞胎。当时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诺拉接过两个包裹,强吞下泪水。一打开第一个包裹,轻柔的毯子缓缓落在她的大腿上,她失去的女儿似乎近在眼前。诺拉心中充满对弗洛拉的谢意,弗洛拉有着祖母般的智慧,她晓得该怎么办。诺拉拆开第二个包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另一条同样鲜艳柔软的毯子。“这件有点大。”当一件婴儿运动衫落在诺拉大腿上时,弗洛拉表示歉意。“但话又说回来,这个阶段宝宝长得很快。”“另一条毯子呢?”诺拉质问,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哭泣的小鸟一样粗嘎,心里十分惊讶。她个性向来沉稳,也以脾气温和、谨言慎行而骄傲。“你帮我的小女儿织的毯子呢?”弗洛拉满脸通红,环顾客厅向众人求助。鲁思拉起诺拉的手,紧紧地握住,诺拉感觉到柔软的肌肤以及五指令人吃惊的压力。戴维曾告诉她这些指骨的名称,但她却记不起来。更糟的是,她哭了。“别哭,别哭,你有个漂亮的小男孩。”鲁思说。“他曾经有个妹妹。”诺拉轻声回答。她语气决然,同时环顾众人的脸庞。她们好意来访,没错,她们都很难过,而她却让大家更伤心,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一辈子都在试着做她该做的事,但她觉得很累。“她叫菲比,我想听听有人说她的名字,你们听见了吗?”她站起来。“我要有人记得她的名字。”随后,有块冰凉的白布贴在她额头上,好几双手搀扶她躺在沙发上。她们叫她闭上双眼,她依言照办,但泪珠却依然滚滚而下,如同泉涌,她似乎停不下来。大家又开始说话,讨论应该如何是好,声音仿佛在风中翻旋的雪花。有人说即使母子均安、生产过程顺利,产后的几天也可能忽然心情低落,一点都不奇怪;另一个声音建议马上打电话给戴维。但这时布丽来了,冷静而优雅地把大家送到门口。大家离开之后,诺拉张开眼睛,看到布丽穿着她的一件围群,绣着荷叶边的腰带松松地系在纤细的腰际。弗洛拉的毯子在地上一堆包装纸之间。她拾起毯子,将手指缠绕在柔软的毛线间。她擦擦眼泪,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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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四年(11~15)


一九六四年(11)

“戴维说她的头发是黑色的,跟他的一样。”布丽专注地看着她。“你说你要帮她办一场追思会,诺拉,何必再等呢?为什么不现在就办?说不定能带给你一些安宁。”诺拉摇摇头。“戴维和大家说得有道理,我应该专心照顾手边这个宝宝。”布丽耸耸肩。“但你却没有这么做。你越试着不想她,就越会想到她。戴维不过是个医生,”她强调,“他不是什么都懂,也不是上帝。”“当然不是,”诺拉说,“我知道。”“有时候我怀疑你并不知道。”诺拉没有回答。光滑的地板上出现各种光影,树叶的影子把光影刺穿出一个个小洞,壁炉架上的时钟发出柔缓的滴答声,她觉得她应该生气,但她并无怒意。办个追思会似乎是个好主意,从她踏上诊所外的台阶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精力和意志力逐渐被掏空,直到现在依然如此。办个追思会说不定能够断绝这种感觉。“或许你说的没错。”她说,“我不知道,说不定办一场规模很小,很安静的活动吧。”布丽把电话拿给她。“好,现在就开始打探消息吧。”诺拉深深吸了一口气,着手进行。她先打电话给新来的牧师,跟牧师说希望办个追思会,没错,在教堂后院里举行,没错,风雨无阻,为我女儿菲比办的,她一出生就过世了。接下来的两小时,她对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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