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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摘下手表递到我眼前,以便我看得清楚些。这是一块与他的穿着品位大相径庭的、外国产的高档腕表。
“你荣获了一个了不起的大奖呢!”
“这个事情不值一提。你看得见这里刻的数字吗?”
只见表盘背面刻着“校长奖no。284”。
“这是历史上第284位获奖者的意思吗?”
“恐怕是的吧。问题在这个284上。来,先别管洗碗了,我们来看看220和284。”
博士拉着我的围裙要我在餐桌边坐好,然后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磨秃了的4b铅笔,在夹页广告背面写下两个数字:
220
284
不知为何,两个数字中间隔开一段微妙的距离。
“你怎么想?”
我在围裙上擦着湿淋淋的手,感到事情正在朝我应付不来的方向发展。我不愿辜负兴致勃勃的博士的期待,问题是他问我怎么想,我怎么可能拿得出一个能让数学家欢喜的答案?那两个不过是单纯的数字呀。
“唔,这个么……”
我支支吾吾口齿不清地试着回答道:“两个都是三位数……唔,怎么说好呢……它们好像有点相似。应该相差不大吧。就像在超市里卖肉的地方,如果有一包绞肉是220克,还有一包284克,它们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分别。无论哪包都行,只要生产日期比较新我就买了。粗粗一看,感觉很像,百位数相同,无论哪位数都是偶数……”
“你的观察很敏锐。”
博士摇晃着手表的皮带用力地夸奖我说,这反而令我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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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爱情算式12
/小。说+
“直觉很重要。就像翠鸟对背鳍一瞬间的闪光迅速做出反应,猛地俯冲向河面那样,要凭直觉抓住数字。”博士说着把椅子朝我这边拉拢,试图由此使两个数字更加接近。博士身上同书房一样,散发着纸张的味道。“你知道因数吧?”
“大概知道,以前好像学过……”
“220能被1整除,也能被220整除,没有余数,因此,1和220是220的因数。自然数必定拥有1和它本身两个因数。那么,另外还能用几来除?”
“2、 10……”
“正确。看来你还是懂的。那么,让我们把220和284的因数,除去这两个数字本身,写下来看看,就像这样——”
220:1245101120224455110
14271421:284
博士写的数字圆溜溜的,头都稍有些低,柔软的笔芯化成粉散落在数字周围。
您通过心算就能把因数全部算出来吗?”
“我没有一个个去算,和你一样,只凭直觉。好,进入下一步骤。”
博士添上了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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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爱情算式13
[。小^说)网)
220:1+2+4+5+10+11+20+22+44+55+110=
=142+71+4+2+1:284
“你算算看,慢一点,不要紧。”
博士把铅笔递给了我。我在夹页广告的空白处进行笔算。因为他充满预感和饱含温情的语气,我得以避免产生接受考试的糟糕情绪。相反地,我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认为摆脱刚才所陷的困境、导出正确答案,非我莫属。
为了确定没有算错,我前后检查了三遍。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夜晚即将来临。间或传来水从水槽里洗了一半的餐具上滴落的声音。博士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运算。
“我好了。”
220:1+2+4+5+10+11+20+22+44+55+110=284
220=142+71+4+2+1:284
“正确。你看,来看这一串精彩的数字,220的真因数之和是284,284的真因数之和是220。〖jp+1〗它们是友好数,这可是为数不多的组合啊。就算是费马和笛卡儿,也都分别只发现过一对。它们是经由上帝的安排而结合的数字。很美不是吗?你的生日和我手腕上刻的数字,竟然是用如此美妙的链子联结在一起的。”〖jp〗
我们的视线落在单纯的广告纸上,久久不曾移开。就像把一闪一闪的星星连接起来在夜空描绘出的星座那样,博士写的数字和我写的数字,形成一股没有阻滞的细流,我和博士用目光追逐着它进入循环的轨迹。〖lm〗
〖bw(s(s;;)md12〗〖bw)〗
〖bw(d(s;;)md12〗〖bw)〗
〖hs(8〗〖jz〗〖ht2〗〖jz〗〖sthz〗2〖stbz〗〖ht〗〖hs)〗〓〓
晚上回到家,哄儿子睡下后,我起了心思,试图亲自寻找友好数。一是想验证一下是否真如博士所说,那当真是稀有组合;另外还想,单单是写出真因数再求和,还难不倒没念完高中就辍学的我。
然而我很快有了觉悟:进行这项挑战是何等地鲁莽。我遵照博士所言,依靠直觉随意选择数字,可就是写下一个失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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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爱情算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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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认为偶数的可能性比较大,约数也容易找,就一个劲地用两位数的偶数做试验。过了一阵,眼看答案遥遥无期,就把范围扩大到奇数,还豁出去导入了三位数,可仍旧不见一丁点进展。无论哪个数字都显得那样冷淡,都把背对着别人,就连稍稍碰触一下手指尖的组合也不可能出现。
博士说的话果然是真的。我的生日和博士的手腕,在广阔的数字世界里,是历经一番艰辛才得以相遇,才在严丝合缝的相互拥抱中培育了友爱之情的。
不知不觉间,手底的纸上已然爬满了随手写下的数字,没留下一丝空白。原本是尽管幼稚但毕竟合情合理的一项作业,到头来却混乱得一塌糊涂。
但我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发现:把28的真因数相加,结果等于28。
28:1+2+4+7+14=28
不是说这样就算弄了点名堂出来。在我的试验过程当中,没有发现真因数之和同样等于数字本身的其他数字,但也许我所发现的本来就是一条相当普遍的规律。我也知道,使用“发现”这样夸张的词藻是何等的滑稽可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发现了呀。
在一堆莫名其妙的乱七八糟的数字和算式当中,惟有这一行,就像贯穿着某个人的意志那样精神抖擞地挺立着,它浑身涨满力量,一碰便叫人生疼。
躺到床上一看表,此时距离和博士两个人同友好数嬉戏早已经过去80分钟以上了。友好数对博士而言想必是单纯至极的幼稚的事实,但他仿佛那时那刻才刚察觉到它的美而惊诧莫名,就像一名在王面前的跪倒仆人。
但是,博士恐怕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隐藏着的友好数这个秘密了吧。也已经想不起220是来自谁的什么的一个数字了吧。这样一想,我久久难以入眠。
。。。!
博士的爱情算式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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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p+1〗然而最大的困难,还在于把握博士的记忆的结构。据老太太说,他的记忆终止于1975年,但我不知昨天对他来说是几时,不知他能否预料明天的事,不了解这种不便给他带来的痛苦有多大。〖jp〗
但有一点似乎是确定无疑的,就是无论过去多少天,他依然记不住我的存在。别在他袖口的那张画着脸的便条,只不过告诉他我并非初次见面的人这一事实,无助于帮他回忆起和我共同度过的时间。
出去购物时,我总尽量赶在1小时20分钟之内回来。与他数学家的身份相符合的是,〖jp+1〗设置在他头脑里的80分钟的计时器比钟表更加精确。当我说声“我出门去了”,然后在1小时18分钟后回到家,他会说着“呀,你回来啦,辛苦了”来迎接我;但假如我不小心花了1小时22分,他的第一句话就退回到“你鞋子穿几码”。
我总担心自己无意中说漏嘴。我不是说到一半赶紧闭嘴,比如“今天早上的新闻里出来了,宫泽首相(宫泽首相:这里指宫泽喜一(1919—〓),日本政治家,历任外务大臣及大藏大臣等职,1991年11月至1993年8月任自由民主党总裁、首相。)……”(博士所知道的首相到三木武夫(三木武夫(1907—1986):日本政治家,历任通产大臣及外务大臣等职,1974年12月至1976年12月任自由民主党总裁、首相。)为止);就是无意识地讲一整段,比如“在夏季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始之前,买台电视怎么样?”(对他而言最后一届奥运会是慕尼奥运会)。说完就后悔。
但表面上,博士并未表露出介意的样子。每当谈话朝着他跟不上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