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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儿?”岳鹏程并没有露出胡强期待的笑脸。
“已经押走了。我让他们挨着个村串,走哪几咋呼哪儿,让大家都看看小桑园是些什么东西!”
“你混蛋!”岳鹏程踱过几步,突然把手一指。“你好大胆!谁叫你这么办的?
赶快把人给我追回来!追不回来,小心我撸了你的官翅子。
胡强猛地惊住了。“想法抓住小桑园点‘熊事’,臭一臭他们的名声”,是作为对小桑园和羸官进行“回击”的“任务”,几天前由岳鹏程亲口交待的。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费了不少心机呢。
“还不快去!”岳鹏程又一声吼,大勇上前又推又搡,胡强才懵懵懂懂出了门。
出了门也还是懵懵懂懂,不知道岳鹏程今天是招了哪路邪、犯了哪路“神经”。
小玉回到小桑园便四处找起羸官。一趟“单刀赴会”虽说没有达到既定目标,小玉心情却明朗多了。这不仅因为岳鹏程已经透出可以归还贷款的意思,更主要的是,小玉依稀看到了岳家父子重归于好的可能性。那种可能性对于未来的岳家儿媳妇的小玉,不能不是一个鼓舞。她急于找到羸官把情况详详细细告诉他,急于劝他到大桑园跟岳鹏程见见面,可找了两圈连羸官的影子也没见到。这个“坏小子”,到哪儿去了呢?
羸官一整天都在为集资的事奔忙。按照昨天跟初胜利、张仁他们商量的办法,十几个董事开了一头午的会,把群众的情绪和各方面的情况、问题,透透彻彻做了一番研究;决定针对群众的不信任心理,采取新的行动,确保集资任务能够如期完成。会散后,羸官、吴海江又到县里去办了点事。此时,小上海正悄无声息地朝马雅河方向驶来。
“停!停!”车出县城,羸官突然发现了什么,拍着司机的肩,同时指挥着:“掉头!……那个门!
小上海驶进一座低矮、狭小的院门。院门上挂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木板牌子:“登海花炮厂”。
车停人下,那个不过三十几岁的胖子厂长,已经喜眉笑眼迎到面前。
“哎呀我的小岳经理!你这大驾能登咱这小门槛儿!欢迎,欢迎!”
“哎,胖子,刚才走你这儿,我忽然想参观参观,怎么样?”羸官说。
“你是大神,到咱这小庙来还有不行的事儿!”胖子爽声应着。
花炮厂是城关宋村去年才挂起牌子的小厂。宋村有几户人家,从老辈起传下做花炮的手艺。往时每逢新年春节临近,总要忙活一阵。但人少势孤,不成气候。眼看这几年花炮生意兴旺,钱都让南方和潍县那边的人挣去了,去年村里才以几户人家为基础,建起了这座小厂。
花炮是个节气活。旺季还得一两个月才到。眼下厂里正在试制新品种新花样,为大批量生产和抢占市场做准备。
“你一年能干多少?”羸官参观着问。
“去年产值五万,利润两万多一点。今年想把产值搞到三十万,利润搞到十三、四万。”
“哎哟胖子,好买卖呀!”
“关键是销路,还不知道打开打不开呢。”
来到挂炮组,羸官问:“一挂多少响?”
“有一百、二百、五百的,还有一千的。”
“一千就是最大的了?”
“现在是。”胖子眼珠一骨碌,“要做,多大也不成问题。”
“吹!”
“吹?你小岳经理敢要一万响的,我做一万响的;你小岳经理敢要十万响的、我做十万响的。差你一响,你拿我胖子的屁股打响听!”
“你那屁股暄不拉遢的,打也打不出个响来。”吴海江逗趣说。
“那你拿炮仗朝我眼珠子上崩!”
“好,胖子!说话算话,我就要十万响的!”
“君无戏言。”胖子立刻盯上了,“你小岳经理真要十万响,我给你打八折!”
“那些待会儿再说。我可是急用。五天以内必须交货。”
“没问题!我胖子豁上这身肉不要啦!”
出了车间,胖子热情地朝办公室里让着。同时吆喝着:“没见贵客到了?快拿龙井、三五烟!”
半个小时后,一个消息从花炮厂传出:小桑园的岳羸官一下子掏了一万块钱,订了三挂十万响、两箱新花样,准备五天后水泥厂奠基时过过瘾!消息是如此具有权威性和传奇性,一夜之间便刮遍了整个县城和登海镇。
那消息传到半路时,不知被谁加上了一句评语:那小子九成是疯啦!
。。
第二十二章
生?
一连几天,岳鹏程一门心思集中在筹划月牙岛开发上。这是一个关系全局的大动作。人员要重新调配、招聘,财力物力要统筹安排,岛上准备上马的几个项目也要具体考察和规划:码头水深多少,容得下多少条船?油罐怎么改造,油源怎样才能确保?游艇到哪儿去搞,海上旅游线路能否顺利开通?……岳鹏程如同一位临战的将军,精神亢奋,脑子一直处于空前活跃的状态。
顺水行舟,偏又刮起鼓帆的风:与东北老客的谈判取得了成功,双方决定,联营建一座年产千吨的大型啤酒厂。岳鹏程决定把啤酒厂作为开发建设的主要项目之一,建到月牙岛上去。为了考证落实,齐修良和大勇跑了县市几个权威部门,得出的是一个危险的结论:由于供大于求和原料没有保障,以及海岛的水不适宜造酒等原因,啤酒厂建成之后,很有可能使大桑园背上沉重的包袱。两人鼓足勇气,如实向岳鹏程作了汇报。然而陈大帅极力鼓怂,岳鹏程雄心正炽,咬定只要抓住对方一切都不成问题,断然在协议上签了字。齐修良、大勇明知后果不堪设想,却也只有暗自摇头叹息的份儿。
展现在岳鹏程面前的是一片阳光灿烂。他自信月牙岛开发。啤酒厂联营,必将在大桑园的发展史上谱下新的篇章。岳鹏程再也不是一个小小乡村的小小支部书记了,“农民企业家”桂冠上的那个“农民”二字,是注定要丢进博物馆陈列柜里去的。岳鹏程将以更加令人羡慕的形象,踏上更加广阔、壮丽的人生舞台!倚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岳鹏程仿佛看到了自己雄视阔步的未来。
“叮铃铃!……”电话响了几遍,岳鹏程才从梦幻般的陶醉中惊醒过来。打电话来的是银屏。她中午忘记带钥匙了,要岳鹏程回去给她开门。
“你妈哪?”
“我怎么知道?”
“你爷哪儿去啦?”
“你净问我,我问谁去呀?你回来不回来?迟到了你负责呀?”
“你等等,我这就回去。”
岳鹏程跳起来。他足有一个星期没登家门了,趁淑贞和岳锐不在,正好回去看看。
那天秋玲突然提出结婚的要求,为了摆脱困境,岳鹏程不得不慨然应允。他把希望放在秋玲冷静下来之后。果然,这两天秋玲没有再找他,也没有再提结婚的事儿。这使他为又赢得一着好棋暗自庆幸。但秋玲的意外冲击,使岳鹏程心里产生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念头:那个已经破裂的家,真的那样值得自己留恋和维护吗?自己与淑贞什么时候才能够和好?即使和好,淑贞还会像过去一样对自己那样痴情和挚爱吗?与秋玲结婚,真的像自己原先想象的那样严重和不可能吗?离了婚,得到新的幸福又得到重用的干部,不是也不少吗?……这种种念头只是偶尔冒出,在脑子里盘旋几圈便溜走了。然而,岳鹏程对于自己与淑贞关系的态度,确实无形中在发生着一种微妙的变化。
家中似乎还是原先那个样子。恺撒听到岳鹏程的脚步声,立刻迎到面前,摇头摆尾狂喜不禁,娇嗔地表示着亲热和抗议——这位主人不在家,它的地位不知要下降多少倍。尤其是这一次,简直到了遭受虐待的程度!
安排银屏吃饭,给了恺撒几个安慰,岳鹏程进到内室。内室也没有明显变化,只是他和淑贞的卧室里显得有几分乱。一床小被叠也没叠,可怜巴巴地被冷落在炕上;枕巾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绣着白石老人大虾的枕头。岳鹏程完全想象得出淑贞起床时的情态:无情无绪,被子一掀,趿上拖鞋,只拢了一把散乱的头发,便快快地出门去了。往常的淑贞可不是这样。她手脚麻利,起床后叠被、梳头、洗脸、擦地、做饭,井井有条。等这一切忙过,岳鹏程还躺在被窝里没睁开眼。有时喊了两声不见动静,便爬上床先在脸上亲一口,然后揭开被子,在那光溜溜的屁股上叭叭落下两巴掌。于是岳鹏程像当年听到起床号一样,从床上弹起,套秋衣、穿裤子、系鞋带、上厕所,十分钟以内完成一切动作程序。然后便静等着热牛奶和早点端到面前,喝完吃完嘴唇一抹,逗恺撒蹦几个高撒几个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