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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梁忠义把这些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些都是教官的意思，结果把这帮家伙操练的军人不像军人，佣兵不像佣兵，实在是让你笑话了。”卧虎指着格斗训练场地一群嘻嘻哈哈光着膀子的佣兵向梁忠义介绍。
格斗场上演着一场绝对高水平的厮杀，绝对堪比国内一流特种兵的水平。但是他们又比国内特种兵多出了挥之不去的残忍与血腥的味道，这就是佣兵与特种兵的区别。
特种兵很容易转变成为佣兵，但是佣兵永远无法变成特种兵，因为两者的信仰有着本质的区别。
“好兵！好兵！好兵！”
梁忠义连说三个好兵，这是真正的赞赏，他的眼睛里泛着亮光，恨不得这些兵都是他的。
“算不上多好，他们在獠牙算是一般吧。”卧虎微笑着对梁忠义说着，很是谦虚，只是这份谦虚透着骄傲。
本来梁忠义以为卧虎在故意为自己脸上贴金，等到看了一会之后他才知道卧虎确实没有说谎，刚才几个进行格斗厮杀的水平真的一般。
“要是我们的部队都是这种兵该多好啊……”梁忠义发出微微的叹息，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向卧虎问道：“你刚才说教官，教官是？”
“狐大队退伍兵张朝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什么样的教官带出什么样的兵，张朝阳是个怎样的兵谁都知道，他的传奇依旧在全军一代一代的传着。
突然间，梁忠义泛出一股极为心疼的感觉，他看看卧虎，又看看始终一脸严肃的锋芒，以及嘻嘻哈哈的商洛，心里头疼的更厉害了。他心疼这些国家精锐的特种兵啊，如果还在国内，如果仍然在部队的话，唉……
“嘿嘿，首长，你是不是有啥想法呀？”商洛嘿嘿一笑，对梁忠义道：“是不是想着这些兵要都是你手底下的兵该多好呀，对不？”
梁忠义毫不掩饰的点点头，看向那群佣兵的眼睛闪烁着亮光。
“走，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卧虎发出提议，而后带着梁忠义三人朝陵园走去。
陵园已经有十几个墓碑了，这是獠牙的烈士。
看到眼前的墓碑，梁忠义三人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直直的站在这些墓碑前标标准准的敬了一个军礼。军礼很庄重，很认真。
“塔克拉玛干军事监狱。”
“嗯，知道。”
“奶茶，跟我一起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逃出来的，现在睡在了这里。”
顺着卧虎的手指方向，梁忠义看到墓碑上奶茶的笑脸，脸部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神色变的有些黯然。
“他是我们这些人当中第一个死的，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卧虎语气平淡的伸手指着奶茶墓碑旁边的空地继续道：“那一个位置是我的，我旁边是商洛的，再旁边是林凡的，再旁边是锋芒的，对了，最前面的这块空地是教官的。你看到里面做的不同记号了吗？那都是这帮家伙为自己挑选的地方，等死了的时候就知道埋在哪了。”
淡淡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凄凉，梁忠义有些不忍，这种感觉他知道，很不舒服，很不好受。
“呼……”梁忠义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卧虎道：“卧虎，其实你们依旧是军人，起码我还拿你们当军人看待，尽管你们是国内的头号通缉重犯，尽管你们……”
“错！”卧虎打断梁忠义的话，双眼盯着他沉声道：“我不是头号通缉犯，我是叛国者！”
面对卧虎咄咄逼人的目光，梁忠义摇摇头小声道：“国家有的时候也是无奈啊……”
“看着我的眼睛！”卧虎的声音突然放大，指着自己的双眼对冲梁忠义吼道：“这双眼睛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没有他娘的眼泪可以流了，你懂吗？”
梁忠义点点自己的头，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
“我是叛国者，我的罪名是叛国罪，现在你用一个无奈就要帮我洗刷掉吗？狗屁不通，可笑至极！”
卧虎在发泄，再狠狠的发泄，在对着代表祖国的特派员发泄。他所遭受的苦难用一个国家的无奈就能随手抹去的吗？这可能吗？他要的不是无奈，要的不是解释，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商洛与锋芒没有说话，他们看着卧虎发泄，让卧虎好好的跟国家发泄心中浓浓的不满。
“是！我承认可笑，换做是我恐怕比你还要极端。”梁忠义脸色沉重的肯定卧虎发出的脾气，想了一下很是慎重对卧虎道：“国家会把季若送过来，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国家和人民，为国家做一些事。”
这句话一出口，卧虎本来满脸的怒色消失了，整个人怔在了那里。他拼死拼活所作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季若吗？现在国家终于低头了，愿意了……
商洛捅了捅有些失神的卧虎，意思让卧虎表个态。既然国家答应把季若送来当然得要了，卧虎心里最牵挂的是谁在兄弟们之间根本不是秘密。国家拿出了诚意，终于肯把卧虎脖子上的枷锁取掉了。
“我不要！”卧虎扬起脸颊一字一顿的对梁忠义说着，充满了坚定。
不要？
还没等梁忠义惊讶呢，商洛先惊讶了起来，他在后面踹了卧虎一脚，真想问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先把季若要回来再说呗，这小子傻了，想了无数个日夜的愿望已经可以实现了，竟然冒出来一句我不要？大爷的，这话要是让季若听到该多难受啊。
踹了卧虎一脚没反应，还想踹第二脚的商洛被锋芒拉了回去，示意商洛安静下来，听卧虎说。
“我要你们把季若与关满月一起给我送来，否则我不可能给你们任何承诺！”卧虎背着手站在梁忠义的面前，语气傲然的对梁忠义说着。
他感觉自己的腰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硬朗笔直过，他终于等到国家向他低头了，终于等到国家向他屈服了。季若是他想要的，是他分分秒秒都想要的，可这些根本不够。自己的爱人他不会撒手，血仇同样不会丢弃，他不会有了爱人就忘记自己与爱人身上的伤痕，他不是那样的人。
恩怨分明，情是情，仇是仇，这是两码事。
“这个恐怕做不到……关满月是共和国的将军，况且他并没有……”
“一句话！”卧虎一声暴喝打断了梁忠义的话，仰头对他说道：“季若给我，关满月给我，那么我依旧是共和国的兵。我会动用獠牙的一切力量为国家铺平道路，我会将西南地区对国家有威胁的恐怖分子全部绞杀，我会对毒贩进行毁灭式的打击。不满足我的条件，你们永远别想獠牙为国家做任何事情。”
看到卧虎说的异常坚决，梁忠义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交出关满月根本不是他能做主的，那是共和国的将军，不是谁说交出来就交出来的，哪怕是国家首长也无法做这个主。
“关于关满月的事我会在回去后向上面进行反应，但是可以把季若先送过来，我知道你们的感情……”
“不要！”卧虎干脆的打断对方的话，眼睛里散发出轻蔑的表情对梁忠义说道：“即便你们把她送到我跟前来我都不要，知道为什么吗？”
梁忠义摇摇头，根据临行前对莫卧虎的分析来看，季若无疑是他最大的软肋，也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可眼前的莫卧虎一口回绝，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
“我莫卧虎有我自己的骄傲，对于祖国，我问心无愧。错的是国家，不是我。季若是我最爱的人这是事实，我做梦都想见到季若也是真的，我所做的一切拼杀都是为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卧虎话锋一转，露出浓浓的嚣张与霸气的味道，充满杀伐之色的对梁忠义高声道：“你们忽略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与骄傲，假如我的尊严与骄傲依旧是被践踏的，那么我宁可不要季若！”
梁忠义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去说了。似乎他们对莫卧虎进行研究的时候少估算了一个问题：他的成长。
人的性格会随着生存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莫卧虎在缅甸的成长注定了他的成熟。成熟起来的莫卧虎是虎，再也不是猫了。虎要的是什么？要的就是一个身为百兽之王的尊严，没有了尊严，虎还得变成猫。
这份尊严就来自于国家的态度，假如国家真得能够向卧虎坦然承认自己的过错交出元凶关满月的话，他莫卧虎仍旧会把自己当成共和国军人中的一员。国家无法低下这个头的话，他莫卧虎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人尊严遭受任何的践踏。
獠牙的实力不足以跟国家对抗，差的太远太远，但是獠牙对国家的用处太大太大，几乎是不可估量的。所以卧虎才敢向国家讨回自己的尊严，才敢将脊椎骨挺得直直的去向国家说不。
对于国家现在的态度他不会答应的，因为他的尊严还没拾起来。接受了，不光他看不起自己，国家同样也看不起他；不接受，他还可以继续去争取，直到把自己丢在国内的尊严拾起来为止。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