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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陆军一脸期盼的模样，才子突然间有种感觉：狼头老了，真的老了。
他轻轻的摇摇头，眼睛从王陆军的身上移开，不忍再去看王陆军。
“哦，这样啊。”王陆军淡淡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无力的挥挥手让才子退出去。
才子走了，王陆军绕着办公室踱了一圈之后，又站在了窗户跟前往远处眺望。只是他的腰身显得有些佝偻了，满是沧桑的眼角渐渐湿润：孩子啊，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卧虎不去问王陆军的情况，他只是没有去问才子与颜烽火罢了。季若早就告诉他王陆军的情况了，说到底，王陆军算是他们唯一的长辈了。
离开四方城的卧虎开车带着碎玉一路朝东驶去，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任务结束了，他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季若，可是他并没有感觉的多么的开心。相反，更多的沉重压在了他的心里。季若不自由，一点都不自由，四方城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地方，她是被软禁在四方城的。
想要让季若回到自己身边怕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条路还得走的很长很长，长到卧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完这一段路。但不管路有多么的难走，他必须咬着牙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下去，不为别的，就为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嗷嗷直叫的中国军爷。
“莫小猫，你什么时候还来带我看季若姐姐呀？”一路上老老实实坐在车里的碎玉张口问着卧虎，用两根手指轻轻扯着卧虎的衣襟。
什么时候还来？
听到碎玉问的这句话，卧虎有点哑然失笑的感觉。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回到国内，更别说什么时候去带碎玉再来了。这根本不可能，碎玉有她的生活，卧虎有自己的生活，两个人的这次交集就算是生命里的有始有终吧。
“以后有机会的。”卧虎随口对碎玉说着，双眼盯着前方延伸到看不着尽头的公路。
“那、那什么时候呢？”碎玉睁着大眼睛小声问着，眼睛里充满期待。
卧虎没有说话，他哪知道什么时候呢，或许遥遥无期吧，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再次潜入四方城。
跟碎玉的父亲古启文进行了联系，与古启文约好见面的城市，卧虎打起精神心无旁骛的朝指定地点驶去。
与古启文断了三天的联系，差点把古启文急死了。不过他并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威胁，这一点让他断定自己的女儿被严密保护起来了，没有联系可能是出现了什么突发事件。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古启文完成了自己原先制定的计划。也就在会议刚刚结束，他接到了自己女儿的平安电话，于是赶紧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来国内接碎玉回家。
赶到制定城市的时候，古启文已经先行到达。
地点在机场，古启文预算了时间提前买好了机票，等卧虎将碎玉送到的时候刚好赶上航班。
只是越是快到机场的时候，碎玉揪住卧虎的衣襟越紧。短短的十天时间里，她跟着卧虎一同经历了生死，感悟了卧虎心里的那份不为人知的痛苦与甜蜜，这让她更加喜欢卧虎了。
她不想跟卧虎分开，就想一直跟着卧虎，哪怕是浪迹天涯都行，但她知道这根本就不现实。卧虎的心完全在季若姐姐那里，不可能分给她一点的，可是碎玉不甘心，她就想能跟卧虎多呆一会是一会。
“莫小猫，你别开那么快嘛……”碎玉紧紧抓住卧虎的衣服，带着哭腔的恳求卧虎。
“开慢了就赶不上航班了。”卧虎没有理会碎玉的恳求，依旧用最快的速度朝前行驶。
“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嘛……人家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呜呜……”碎玉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可又使劲睁着眼睛盯着卧虎的脸颊。
碎玉有什么样的心思卧虎明白了，对于碎玉的青睐他只能拒绝。
“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贫苦中渡过的，我的母亲撑着我们四兄弟的家，没有钱供我读书，甚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的。我们过得日子在城市里连乞丐都不如，因为乞丐都比我们有钱，我们只能死死维系着人的尊严。”听到碎玉哭声的卧虎没有看她，而是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一旁的碎玉抹了一把眼泪，安静的坐在那里听卧虎讲下去。她不知道卧虎为什么突然将这些，可她知道卧虎讲这些必然有他的用意。
“母亲病逝以后我到血狐大队当兵了，我想当一个好兵，想当一个我父亲那样的英雄。直到队上的战友一个个战死，尸体一具具的摆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英雄是要死人的。
我不怕死，我还是想要当英雄，于是我疯狂的训练，第一次任务中我就杀了整整十七个人。后来我被叛国罪抓捕入狱，紧接着越狱回家，为了给季若报仇，我又杀了八个人。
我逃到了缅甸，在黑市拳拳台上撕杀了四个人，又在丛林里杀了几个人。后来到了我们现在的地方把韩国佣兵与日本佣兵杀的一干二净，接着杀毒枭，杀叛军，杀那些根本与我们无冤无仇的人。除此之外我还杀孩子，总共算下来我杀了至少有三百人，你也看到我是怎么杀人的了。我的双手沾满鲜血，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么完美，我不是英雄，我是屠夫。”
安静的听卧虎面无表情说了这么多的碎玉，整张脸散发着浓浓的不忍和惊惧。她不知道心里近乎完美的莫小猫杀过这么多人，她也不信一直以来脾气很好的莫小猫会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她已经信了，卧虎脸颊所表现出来的波澜不惊已经把事实告诉她了，只不过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我、我……”
“我的一生从十八岁开始就充满了杀戮，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生活在阳光底下，我生活在阴暗的角落。我会为了一个算不上理由的理由说服自己去杀人，而你却会用法制与道德来衡量杀人，你会说杀人是犯罪。”
“我也能杀人的……”碎玉低着头小声对卧虎说着。
“哈哈哈……”卧虎发出一阵大笑扭头冲碎玉说道：“你只是觉得有意思，你只是觉得自己能杀人，可你真的会杀吗？恐怕你连一只猫都不敢杀吧？”
碎玉沉默了，牙齿使劲咬着嘴唇，将嘴唇咬出几个深深的牙印。
“莫小猫……”沉默了一会的碎玉带着哭腔的道：“你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怕，那不是你，你不想杀人的，我知道你不想杀人的。你是好人，不是坏人。”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卧虎语气平淡的继续道：“如果哪天有人给我钱让我杀你，那么我也会把你杀掉。”
“不！呜呜……你不会那样的人，你不会杀我的，你还说要带我去看蒲公英呢，你才不会杀我呢，你是好人，就是好人，就是！就是！呜呜呜……”
不堪重负的碎玉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不愿意承认卧虎是那样的人。她只知道莫小猫杀人保护她，别的一概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听到。
“对不起！”双眼盯着前方的公路，缓缓说出他从不愿意说起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最苍白无力的字眼，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讽刺。如果可以，每一个男人都愿意说出对不起。当一个男人说出对不起的时候，证明这个男人已经无力了，他心底的某样东西被彻底击溃了。
卧虎不敢接受碎玉向他敞开的感情，也不能去接受。他不愿意伤害这个单纯的女孩，但他已经伤害了。对不起三个苍白的字眼只是不想伤害那么深罢了，可终究将碎玉的心割开了一道血口。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呜呜……我从十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想你，我看特种兵的电视都是想看看有没有像你的，呜呜……我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我不听，我不听……”
“对不起！”
苍白的字眼再次从卧虎口中坚定的吐出，他再也没有看碎玉一眼，哪怕她哭的肝肠寸断。男人的心很软，软的比女人还软，感性起来甚至比女人还感性。
坚强的男人永远不是坚强的，只是他善于将自己的弱点隐藏起来。实质上他的心是一颗玻璃心，一碰即碎。所以他会用千百层的钢筋混凝土将自己的玻璃心死死包裹住。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在同类面前坚不可摧，在异性面前心硬如石。
机场到了，远远的就看到古启文带着保镖焦急的站在机场大门外等候着。任务终于要终结了，卧虎也可以将心中的石头落地，向古启文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了。
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朝好的发展，得到古启文的认可，那么獠牙会得到东南亚华人界的大力支持。届时獠牙将进入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期，在缅北站稳脚步，甚至跨进南部军政府的领域，开辟新的战场。依旧是杀人，依旧是血腥暴力。
第二百零一章 狙击手
“莫先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