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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武许武苏尔暂且放弃了让人去向童女皇通报的念头。
两天之后,游荡之光布鲁普到了。它自然是走错了方向并绕了很多的弯路。
又过了三天——食岩巨人皮耶尔恩拉赫查克尔终于也到了。他是用脚蹬蹬地走来的,因为他在突然感到饿极了的时候把他的石头自行车给吃了个精光一一也就是说,把自行车当成了干粮。
在漫长的等候时间里,这四个不同类的信使成了挚友;以后一直在一起。
然而,这是一个另外的故事以后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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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①此处为意译.原文为dschino;啊拉伯民间故事中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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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阿特雷耀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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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到整个幻想国安危的讨论一般总是在象牙塔的大御座厅进行的。御座厅就位于宫殿区内,在玉兰图底下几层。现在这个圆形的大厅里充满了嘈杂、低沉的说话声。整个幻想国四百九十九名最好的医生聚在这儿。他们围成大大小小的圈子窃窃私语。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已经去探望过童女皇——有的早就去看望过,有的是在不久之前——每一个都试图用自己的医术来给她医治。但没有一个人是成功的。谁也不知道她的病症及其原因,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治愈她的病。第五百名医生是幻想国所有医师中最最有名气的一位。传说他通晓一切草药、符咒和自然的秘密。从几个小时之前起,他便在女病人那儿了。所有的人都翘首盼望着他的检查结果。
当然,不能把一个这样的聚会想象成人类医生的大会。在幻想国内虽然有许多生物就其外形来说,多少有一点像人类,但是至少也有同样多的生物像动物或像其他完全不同的造物。正如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一大群信使,其形状多种多样—样,聚在大厅里的医生们的外形也是五花八门的。他们中有弓着背、蓄着白胡子的侏儒医生;有穿着闪烁出蓝光和银光的衣裳、头发上闪亮着星星的仙女医生;有大肚皮、手上和脚上长着蹼膜的水妖(为他们准备了独特的坐浴浴盆);也有蜷曲在大厅中央长桌上的白蛇;蜜蜂精以及一般来说并不是特别善意和有利于健康的巫师、吸血鬼以及鬼怪。
为了搞懂最后这拨妖魔鬼怪为什么也会在场,就必须要了解:
如其称号所表明的那样,童女皇是无边无沿的幻想国中无数部族的统治者,可事实上她远远不仅仅只是一个统治者,或者说得更确切—点,她全然不同于一个统治者。她不进行统治,她从未使用过暴力或她的权力,她从未下过命令,从未处决过计么生物,从不干涉任何事宜,也从不需要抵御某个人的进攻,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去造她的反或加害于她。在她面前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
她只是存在着。不过她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的:她是幻想国所有生命的中心。
每一个造物,无论是善的还是怨的、漂亮的还是丑陋的、欢乐的还是严肃的、聪明的还是愚蠢的,所有的造物只是因为她的存在而存在。没有她便什么都不存在,就像是没有了心脏,人的身体就不能存在一样。
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她的秘密,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事实就是如此。幻想国中的一切造物都同样地尊敬她,同样地为她的生命担忧。因为她的死亡同时也就意味着所有这些造物的末日以及广阔无垠的幻想国的衰亡。
巴斯蒂安走神了。
他陷入了回忆,眼前浮现出妈妈动手术那个医院的长长的走廊。他和父亲在手术室外坐着等了好几个小时。医生和护士出出进进。每当父亲询问妈妈的情况时,得到的总是支支吾吾的答复,似乎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最后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他看上去疲惫而又悲哀。他告诉他和父亲,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他很抱歉。他与他们俩握了握手,喃喃地说:“衷心的安慰。”
打这以后父亲与巴斯蒂安之间的一切都变了。
表面上什么也没有变。只要是巴斯蒂安能够想到的东西,他应有尽有。他有一辆自行车、一辆电动火车、许多维他命药片、五十三本书、一只金色的土拔鼠、一只养着热带鱼的鱼缸、一只小的照相机和六把瑞士小刀以及其他东西。可是,他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无所谓。
巴斯蒂安记得,以前父亲喜欢跟他闹着玩,有时候甚至给他讲故事或者是念故事。但是,打那时起一切都成为过去。他无法与父亲交谈。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围绕着他,谁也穿不过这堵墙。他既不骂人,也不表扬人。就连巴斯蒂安留级的时候,父亲仍然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以那种心不在焉的、忧心忡忡的眼光望着巴斯蒂安。巴斯蒂安的感觉是,对于父亲来说,他根本就不存在。在父亲面前,他总是有这种感觉。每当他们晚上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的时候,巴斯蒂安便感觉到,父亲根本就不在看电视,而是随着其思路走得很远很远,远到巴斯蒂安无法寻觅;或者是,有时候他们都捧着一本书,巴斯蒂安看到,父亲根本就没有在看书,因为好几个小时他总是盯着同一页,没有翻过。
巴斯蒂安知道,父亲很悲伤。他自己那时候哭了好几个晚上。他哭得那么伤心,以致于有时候由于抽噎而呕吐了。可是,慢慢地这一切便过去了。他还照样存在着。父亲为什么不与他交谈,不与他谈妈妈,不与他谈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只是说那些非说不可的东西?
“谁能知道她到底患的是什么病,”一个瘦长的火神说,他的胡子是一团团红色的火焰,“她既没有发烧,没有肿胀,也没有出疹或炎症。她就这么好像要熄灭了似的——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他说话的时候,每说完一个句子,便从嘴里冒出一小团会构成各种图像的烟云。这一次出来的图像是一个问号。
一只像被人拔过毛的老乌鸦——他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大土豆,上面被人横七竖八地插了一些黑色的羽毛——用呱呱的声音回答道(他是治感冒的专家):
“她既不咳嗽,也不流鼻涕,这根本就不是医学意义上的病。”
他推了推架在鸟嘴上的大眼镜,以挑战的目光看着周围的生物。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一只金龟子(一只甲虫,有时候也被称为“蜣螂”)嗡嗡地说,“在她的病与从幻想国各地来的信使向我们报告的可怕事情之间有一种神秘的联系。”
“啊哈,您啊”一个小墨水人嘲笑地说,“您总是到处都看到神秘的联系!”
“您从未看到过您那个墨水瓶之外的东西!”金龟子恼火地用营营的声音说。
“我的同事先生什们!”一个双颊深凹、穿着长长的白大褂的鬼怪插话说,“我们可不要陷入不实事求是的、带有个人恩怨的争吵之中。更重要的是——请压低你们的嗓门!”
在大御座厅里到处都在进行与之相以的谈话。这么多种类各异的生物竟然能互相交流也许会让人觉得非常奇怪。可是,在幻想国内所有的生物,包括动物在内至少会两门语言:首先是他们自己的语言,只能用它来与他们的同类交谈,其他生物听不懂;第二种是一种普通的语言,被称为幻想国的标准语或者是大语言。这种语言每一个生物都会,尽管有些生物
说起这种语言来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突然,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转向那扇大的双门。双门被打开了。最著名的、有着许多传说的神医凯龙走了进来。
他是那种在古时候被称作半人半马怪的生物。他的上身到髋骨是人的形状,而其余部分则是马的身体。凯龙属于那种所谓的黑色半人半马怪。他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很远很远的南方。他的人体部分是乌木色的,只有头发和胡子是白色的、鬈曲的;他身体中像马的那部分则是像斑马一样有条纹的。他戴着一顶奇怪的、用灯芯草编成的帽子。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根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金色的护身符,上面有两条龙,一条浅色,一条深色,它们互相咬着对方的尾巴,构成了一个椭圆形。
巴斯蒂安吃惊地停止了阅读。他合上书——事先用手指夹在书页中间——又一次仔细地打量着封面。那上面是两条蛇,互相咬着对方的尾巴,构成了一个椭圆形!这个奇怪的符号意味着什么呢?
幻想国中所有的生物都知道这一圆形饰物的意义:它是受童女皇的委托,以她的名义行事的符号,就像她亲自到场一样。这意味着,护身符会给戴着它的人带来神奇的力量,尽管
无人知晓,究竟是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