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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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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我的天哪!”詹尼說。 

“怎么回事,詹?” 

“往路邊靠靠,奧利弗。不跟你開玩笑。快把車停下。” 

我把車停下。她顯得緊張极了。 

“嘿,真洠氲礁鲜沁@樣的气派。” 

“什么气派?” 

“這樣的富貴气派。我是說,住這么個地方,你們准還有奴搿毯虬桑 薄

我想伸過手去撫撫她,可是我的手掌心是汗津津的(這种情況确實少見),所以我就只好用話來安慰她了。 

“別這樣,詹。洠裁戳瞬黄鸬摹!薄

“我知道,可不知怎么,我突然覺得,要是我名字叫艾比格爾·亞當斯1,或者是個名門椋悖蔷秃昧恕!薄

1艾比格爾·亞當斯(1744—1818):美國第二任總統約翰·亞當斯的妻子,第六任總統約翰·昆西·亞當斯的母親。 

我們默默無言地駛完了剩下的一段路,停好了車,走到前門口。在按過門鈴等候開門的時候,詹尼挺不住,終于在這最后關頭慌起來了。 

“咱們還是逃吧,”她說。 

“咱們要留下來戰斗,”我說。 

我們倆是不是有哪一個在說笑話呢? 

開門的是弗洛倫斯,她是巴雷特家的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仆人。 

“啊,是奧利弗少爺,”她招呼我說。 

天哪,叫我奧利弗少爺,我真恨死了!我恨透了這种把我和老石面人截然分清的耄щ'含有貶意的稱呼。 

弗洛倫斯告訴我們,爸爸媽媽正在書房里等著。一路往里走得經過不少肖像,詹尼看到一些肖像吃了一惊。不僅僅是因為其中有些是約翰·辛格·薩金特1的作品(特別是奧利弗·巴雷特第二的那幅畫像,有時還在波士頓博物館里展出呢),主要還是因為她這才明白:我家的祖先并不全都是姓巴雷特的。巴雷特家還出過一些了不起的女流,許配給了好人家,生下過巴雷特·溫思羅普、理查德·巴雷特·修厄爾一類的人物,甚至還有個艾博特·勞倫斯·萊曼,他懀还蓻_勁闖過了艱難的世途(也闖過了那与之耄Ъs相似的哈佛),成了個化學家,得了獎,而他的姓名當中就壓根儿洠в星渡弦粋巴雷特! 

1約翰·辛格·薩金特(1856—1925):美國肖像畫家,以畫英、美社會上層人士的肖像著名。 

“我的天,”詹尼說。“哈佛那些大樓上的名字,倒有一半在這儿呢!” 

“不值一個屁,”我對她說。 

“我洠氲叫薅驙柎^1跟你們也有關系,”她說。 

1“船館”是哈佛本學校園內的一座建筑。此詞又有“造船世家”之意。“修厄爾造船世家”疑即指美國造船商阿瑟·修厄爾(1835—1900)家族。 

“是啊。我家的祖上世世代代反正不是木頭也就是石頭。” 

在那一長排畫像的盡頭,就在進書房的拐角那儿,敚е恢徊AЧ褡印9褡永锒际仟勂贰L逵荣惖莫勂贰!

“真漂亮,”詹尼說。“我還從來洠в幸娺^這樣活像真金、真銀的獎品呢。” 

“那都是真金真銀的。” 

“唷。是你的?” 

“不。是他的。” 

奧利弗·巴雷特第三在阿姆斯特丹的奧邥蠜'有得獎,這是有案可查、無可爭辯的。不過,他在其他一些邉訒先〉眠^划船比賽的重大胜利,那也一點不假。還不止一兩次呢。不,次數可多了。這一切的證据,如今都擦得亮亮的,展現在詹尼弗的眼前,看得她眼花繚亂。 

“克蘭斯頓保齡球聯賽發的玩意儿哪有這樣好啊!” 

接著,她大概是為了安撫我: 

“你也有獎品嗎,奧利弗?” 

“有。” 

“也放在個柜子里?” 

“在樓上我自己房里。都塞在床底下。” 

她對我做了個標准的“詹尼式”迷人表情,悄聲說: 

“回頭咱們去看看,好不好?” 

我還洠淼眉盎卮穑策洠淼眉按σ幌抡材嵋衔遗P房去看看的真正動机到底何在,就有人來打岔了。 

“啊,你們好!” 

王八蛋!是那個王八蛋! 

“哦,你好,爸爸。這位是詹尼弗——” 

“啊,你好!” 

我還洠淼眉敖榻B完,他已經在跟她握手了。我注意到他今天并洠в写┧侵帧般y行家服”。可不,奧利弗第三身上穿的是一件花哨的開司米獵裝。平日板得像岩石一樣的臉上,還帶著狡詐的笑容。 

“請進來見見巴雷特太太。” 

又是個平生只此一遭的緊張時刻在等待著詹尼弗:要見見“醉姑娘”艾莉森·福布斯·巴雷特。(我有時碰到心里不痛快,就會想:要不是她混到像今天這樣,成了個專門熱心做“好事”的博物館理事,她這個寄宿生時代的綽號真不知會給她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呢。)只要查一查履歷,就可以知道“醉姑娘”福布斯根本洠в心钔甏髮W。在念二年級的那年,她离開了史密斯學院,在父母的大力贊助下,嫁給了奧利弗·巴雷特第三。 

“那是我妻子艾莉森,這位是詹尼弗——” 

他已經把介紹的任務搶過去了。 

“卡累維里(calliveri),”我接口說,因為老石面人不知道她姓什么。 

“卡維累里(cavilleri),”詹尼彬彬有禮地糾正說。原來我把這個姓念錯了——從來不念錯的,偏偏就錯了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就跟《卡伐累里·羅斯蒂卡那》(cavalleria rusticana)的第一個詞一樣1?”我母親問道,大概是要證明她雖然洠в写髮W畢業資格,可還是有相當文化修養的。 

1《卡伐累里·羅斯蒂卡那》系歌劇名《鄉村騎士》的音譯。《鄉村騎士》是意大利作曲家皮埃特羅·瑪斯卡尼(1863—1945)的代表作。詹尼的姓氏与這部歌劇的意大利文原名第一個詞只是近似,實際并不是一個詞。 

“對。”詹尼對她笑笑。“不過扯不上關系1。” 

1詹尼這里用的,是她初次遇見奧利弗時奧利弗對她說的原話。當時她問奧利弗是不是跟詩人巴雷特同姓,奧利弗就用這話回答了她。因為作鄉村騎士講是個人名,所以詹尼這話帶一些玩笑的意思。 

“啊,”我母親說。 

“啊,”我父親說。 

我一直在捉摸他們是不是領會了詹尼的那份幽默,這時只好也跟著應了一聲:“啊?” 

母親和詹尼握了手,彼此照例客套了一番(我家里的人總是脫不出這個俗套,永遠洠в幸稽c長進),之后我們就坐了下來。大家都沉默無言。我暗暗体察了一下當時的形勢。不用說,母親一定是在品評詹尼弗,細細觀察她的服飾(今天下午可不是那么落拓了)、她的儀態、她的風度、她的口音。可是糟糕,即使是她最斯文的談吐,也難免露出了克蘭斯頓的腔眨U材岽蟾乓苍谄吩u母親。我听說,姑娘家都是這樣的。据說,要知未來的丈夫如何,只要先看看婆婆。說不定她還在品評奧利弗第三。她注意到父親長得比我還高嗎?她喜歡他的開司米獵裝嗎? 

奧利弗第三的火力,不用說,還是集中在我的身上,就跟往常一樣。 

“你這一陣子過得怎么樣啊,孩子?” 

別看他還得過羅得斯獎學金1,他談話的本領可實在差勁。 

1根据英國人塞西爾·羅得斯(1853—1902)的遺囑設立的獎學金,獲得該項獎學金的學生可入英國牛津大學讀書。 

“很好,爸爸。很好。” 

作為机會均等的一种表示,母親則招呼詹尼弗。 

“一路上坐車還舒服吧?” 

“是的,”詹尼答道,“又舒服又快。” 

“奧利弗車開得挺快,”老石面人插進來說。 

“還洠в心汩_得快呢,爸爸,”我頂了一句。 

看他怎樣回答? 

“嗯——也是。你說得也是。” 

不是才見鬼呢,爸爸。 

母親不論在什么情況下,總是向著他的,于是她就把話轉到一個比較容易引起大家興趣的話睿稀蟾挪皇且魳罚褪敲佬g吧。我洠в凶屑毺:髞恚槐柽f到了我的手里。 

“謝謝,”我說,接著又補了一句:“我們馬上得走了。” 

“哦?”詹尼說。看樣子他們在談論普契尼1什么的,听到我的話,覺得有點突兀。母親看了我一眼(這是難得的)。 

1普契尼(1858—1924),意大利歌劇作曲家。 

“可你們不是來吃晚飯的嗎?” 

“呃——我們不吃了,”我說。 

“是來吃晚飯的,”詹尼几乎也就在同時說了出來。 

“我可得回去,”我一本正經地對詹說。 

詹尼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說:“你在胡扯些啥呀?”這時候老石面人發表意見了: 

“你們留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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