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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认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她就说了这一些。但,他离开她,倒让她感到松了一口气,这一点,一眼就看得很清楚。他也是同样的心情。现在。她终于戴上了他送的戒指,那些刁钻的女人也暂时安静下来,不再折磨她了。他在巴顿待得越久,卡斯特斯敲诈勒索他的机会也就越少。此外,这个腼腆的姑娘也就有时间去准备出嫁的事了。
他在家里十分繁忙,没有功夫去考虑她枕头底下藏的是什么,这完全可能是她妹妹的恶意捏造。对她那过份拘泥的态度,他也不见怪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哪个姑娘愿意别人强迫她嫁人——即使嫁给她心爱的人呢?他们结婚以后,他一定让她摆脱这个万恶的家庭,那时情况就会变了。
他有时从巴顿给她寄些小礼物。她在回信中只是表示感谢,告诉他,她身体健康,什么东西都不需要。
他回到伦敦的当天晚上,口袋里带着婚约来到凯特林。幸好,那里没有什么讨厌的客人,只有一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人,外表很讨人喜欢,嗓音动听,长得很象比阿特丽斯。
卡斯特斯夫从和她丈夫兴致勃勃。
“这是我儿子沃尔特。里维斯,”她说。“他是昨天突然从葡萄牙回来短期休假的。他回家来,我们真高兴。”
在他妻子的亲戚当中,居然还有一位可以在沃里克郡社交界中引以为荣的人物。他有点女里女气,可能象他父亲一样,是个书呆子,要是再多些男子汉的气概就更好了,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个绅士。亨利松了一口气。
“我想,您能待到我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吧?”他问。
“我星期四就得离开。”
“怎么!下星期四就走?”
“是的。十分遗憾,我只能在英国待一个星期。”
亨利很奇怪。从葡萄牙来就住上一个星期,这值得吗?
“时间太短了,是不是?”卡斯特斯夫人说。外交官的命运就是这样:对一切事情都无价预料。
不一会儿功夫,她就让艾尔西去睡觉,经过一番争吵,她把小女儿撵到楼上去了,然后,走到亨利跟前。
“我们想问问您,是不是同意快一点举行婚礼?为的是能让沃尔特代替父亲,为亲爱的比阿特丽斯当主婚人。您知道,他是里维斯一家的家长。”
“可是他星期四就要走了。”
“当然,这有点突然。但沃尔特参加婚礼。如果嫁妆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比阿特丽斯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是不是这样,亲爱的?”
“是的。”比阿特丽斯说。她低头坐在那里,不插一句话。
她母亲匆匆接着说:
“我们还来得及做一件简单的结婚礼服……您自己也说过,婚礼应该一切从简。”
“这可办不到!光是举行教学仪式就得第三个星期。”
“如果采取一种特殊办法……”
亨利皱起眉头。他们又不急着要去格列纳—格林。沃里克郡可不兴这么办婚事。
“这也是为了艾尔西,”卡斯特斯夫人接着说。“她要跟沃尔特一起去。我们已经答应,让她当伴娘。不能让可怜的孩子失望啊!”
亨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在骗他——不是现在就是刚才——而他是憎恨谎言的。
“艾尔西刚才还对我说,”他反驳道,“她过一个星期去拜访在埃普索姆的女朋友。”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一个钟头以前刚决定的。我们打算明天再告诉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想把她送到法国寄宿学校去。沃尔特认为,她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跟史密斯小姐念书了,而且……她还应该学好法语。正好,沃尔特回去时经过巴黎,可以把她带走,留在……”
“把这个孩子留在巴黎?跟谁在一起?”
“沃尔特给她找了一所很好的寄宿学校。他通过英国使馆了解了情况。多亏大使夫人帮了大忙。事情挺顺利。”
亨利看了沃尔特一眼。这个瘦弱的青年是什么人物,怎么刚从葡萄牙回来就把大家的事情都办妥了?你看他——既安逸又温顺,可他却能一蹴而就;安排了妹妹的婚礼,又把另一个妹妹送进寄宿学校,而且一路上又得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夫人的帮助,事先又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跟母亲商量一下。
沃尔特站起来。
“我想出去一下。您是不是愿意陪我走走?”
他们走出家门,他朝亨利转过身去。
“我可不可以跟您开诚布公地谈谈?”
刚才,亨利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说,他非常愿意。可是突然间,沃尔特好象又无话可说了。
“我想,”最后他开口说,“您和我母亲的丈夫已经相当熟悉了吧?”
“比我原来希望的更熟悉,”亨利说。既然要推心置腹,那他也能做到直言不讳。
“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待在这个家庭里是很不合适的,这一点您至少是了解了吧?”
亨利闷闷不乐地点点头。这总算是一次坦率的谈话。
“您可以想象,我父亲去世以后,我多么为两个妹妹担心。葡萄牙离这里太远了。后来,我得知母亲又结婚了……我请假,但没有批准。我觉得,有好些事情我也说不明白。她毕竟……这些材料不能令人感到快慰。”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冬天,亲戚都和他彻底决裂了。债主们限他四十八小时内还清债务。这意味要上马沙尔西。当天,他就向我母亲求婚。她自己有些钱,虽然不多,但总是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温特洛普先生来信说,他们带着结婚证书到他的事务所去,还想要一笔钱,这时他才了解到上述情况。看来,他们认为,我母亲有权变卖里维斯家族后部分财产。温特洛普先生告诉他们,根据遗嘱的规定,除了我们爷爷收藏的珍品以外,他们无权处理任何东西。这时,我母亲歇斯底里大发作,卡斯特斯则破口大骂。他抱怨说,他“跟一个老太婆结婚,是受了骗”。温特洛普先生没有告诉我他说的其他的话。最后,他请他们俩离开他的事务所。后来,我母亲一个人去找他赔礼道歉。她痛哭流涕。”
“我写信给梅丽夫人——她是我的教母,请她关照两个妹妹。”
“所以他们才想起了我。”亨利想。
“后来,我又收到几封信,知道情况不妙。比阿特丽斯也写过只言片语,说她为艾尔西担心,让我赶快回家。如果您在一年前见过艾尔西,您就会知道这种担心的缘由了。父亲刚去世时,她还是个挺好的小姑娘。比阿特丽斯只字不提自己,可是不难想象,她是很不幸的。后来,母亲来信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比要嫁给一位绅士,他俩认识快两个星期了。开头我以为,您是卡斯特斯的熟人。如果您是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不准假,”亨利说,“也要跑回来。”
“当然。幸好,大使根据我的家庭情况给了我假,还给巴黎和伦敦有影响的人士写了引荐信,以备在需要采取紧急措施时使用。”
“您一切都处理得很及时。”
“我真是心急如焚,我不知道比阿特丽斯的情况。我教母昨天告诉我,是她把您介绍给比阿特丽斯的,我这才如释重负。这您是可以理解的。”
“您见到教母了?”
“见到了,也见到了温特洛普先生。她告诉我,她姐姐从您很小的时候就了解您,对您的评价很高。”
“我跟丹佛斯家的孩子们一起念过书。”
“是的。她提到了这件事。那么,您是不是能帮助我一下?我……对母亲不能再指望什么了,至少眼下是这样。我跟她谈过……详情细节您恐怕也不必了解了。她……不想和他分开,只要她还有钱,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