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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说什么了?”
“什么都有。他请求原谅,说他当时醉了,醉汉是他的职业。。”内维斯气愤地挥动着双手说:“你要我发表这个,是吗?达马祖是我们政治上的朋友啊!。。即使不是政治上的朋友,你这问题也不是党的事,而是个单纯的、涉及体面的问题!我不能这样做!。。如果是一份决斗记录,一件光荣的事,正经的解释。。但是,这封信却是有人说自己是醉汉!你是在开玩笑!”
埃戛恼火了,皱起了眉头。内维斯满脸涨得通红,对达马祖自称是醉汉的说法依然很反感。
“这不可能!太荒谬了!这里面有文章。。让我看看信。”
他眼睛刚朝信纸上一瞥,看到那龙飞风舞的签字,就马上大声嚷道:“这不是达马祖写的,不是他的字!。。萨尔塞德!哪个鬼东西叫萨尔塞德?决不是我亲爱的达马祖!”
“是我亲爱的达马祖,”埃戛说。“就是达马祖?萨尔塞德,那个胖子。。”另一位举起了双手说:“我的达马祖,朋友,名叫格德士!世界上只此一个!见鬼了,一提达马祖就以为是格德士!。。”他轻松地出了口气。
“好家伙,你吓了我一跳!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内阁出了事,格德士又写了这么一封信。。要是萨尔塞德,那是另一回事!等一下。。是那个胖呼呼,在辛德拉有点家产的花花公子吗?此人诡计多端,去年选举时和我作过难,让西尔维里奥耗费了三十万雷亚尔。。好,我听你的。。喂,小佩雷拉,请过来和埃戛先生谈谈。有封信要在明天的报上发表,头版,大号字。。”小佩宙拉先生提醒说,还有维埃拉?科斯塔先生关于税则改革的文章呢。
“那晚一步!”内维斯大声说。“名誉问题先于一切!”
他又回到那一群人中间。此时,他们正在谈论勾瓦林纽伯爵,他快步走到桌旁,立即以领袖的口吻说,勾瓦林纽颇有议员才干!
埃戛点上雪茄,把那些为内维斯讲话所震惊的人琢磨了片刻。这些肯定是议员,由于内阁危机破坏了他们在农村、庄园里的安宁生活,而到了里斯本。最年轻的一位象个糊涂蛋,穿的是细开士米的衣料,宽大的脸上血气旺盛,嘻嘻哈哈、举止粗俗,身体健壮、肌肉发达。另一位是瘦高个子,肩披上衣,两手叉腰,象马一样倔强的下巴。还有两位神父,褐色的脸颊刮得干干净净,他正在抽烟蒂。所有的人都显出疲倦和怀疑的神态,这是乡下人的特点,被往来的马车和首都的阴谋弄得晕头转向。他们晚上到这儿,到党的报社来,是为了探听消息,摸摸底。有的人希望我个职业,有的是为了寻求维护他们在本地区的利益,还有的是闲得无事可做。在他们看来,内维斯是位“难得的天才”。他们佩服他的口才和手段;他们肯定很乐意在自己镇子的店铺里提起这位友人、记者、《晚报》社长内维斯的名字。。但是,在钦佩他和尾随他转的同时,他们隐约有种担心,怕这位“难得的天才”从窗口那儿向他们要几个钱。然而,内维斯却赞扬勾瓦林纽为雄辩家。这倒不是因为他有若泽?克里门特的口才,以及准确地用词遣字和对历史的综合本事。
他也没有鲁芬诺的诗句!但没人能象他一样,有揶揄、笑骂的本事,能刺伤他人、疚人肌肤!在议会里很重要的一点是——要有标枪并且善于使用它。
“贡沙鲁,你还记得勾瓦林纽那个荡秋千的笑话吗?”他转身朝着窗口旁一位穿浅色短上衣的人嚷道。
贡沙鲁把他那细脖子从矮矮的立领里伸了出来,一双聪明而狡黠的黑眼睛在闪动着。他说:“荡秋千的笑话?精彩极了!你讲给这帮人听听!”
人们都睁大双眼,看着内维斯,期待着他讲“荡秋千”的笑话。事情是发生在参议院,讨论教育改革问题时。托雷斯?瓦伦特正在发言,那个疯子主张在中学设体操课,并且要女孩子们做块大木板。勾瓦林纽站立起来,有针对性他说了下面一席话:“议长先生,我只想讲一句。在我们用不敬神的手拿秋千板取代了十字架的那天,葡萄牙将要永远离开她曾光辉灿烂地走过的进步道路!”
“说得好!”一位神父颇为满意地叫起来。
在一片喧闹的赞扬声中,响起了一声尖叫——就是那位比陶罐还粗的年轻人的声音,他耸耸双肩,番茄色肥胖的脸上露出一副揶揄的神情。他讥讽地说:“先生们,我看这位勾瓦林纽怕爵好象是个极虔诚的教徒!”
这些狡诈的乡下自由派绅士们中间响起一片笑声,他们认为这位贵族对宗教的虔诚太过分了。这时,内维斯站起身来,激动他说:“虔诚的教徒!咱们这个胖小子倒认为他是个虔诚教徒!。。勾瓦林纽是个虔诚教徒!当然,他的思想完全跟上了我们这个世纪,他是一个理性主义者,一个实证主义者。。但是,这里讲的问题,是他的辩驳才能,他作为议员的策略!自从多数派那个家伙用上了他的发明秋千,我的好朋友勾瓦林纽,虽说他和雷诺一样,是个无神论者,哼!也马上用十字架来回敬他!。。这才是议员最漂亮的手段!你说对吗,埃戛?”
埃戛在雪茄的烟雾后面低声地说:
“的确是这样,十字架在这儿还用得上。。”这时,那位秃脑袋的人扔掉一张纸条,伸个懒腰,疲倦地靠到椅背上。
他让埃戛“对那些人说说,请他们把钱收好。。”埃戛马上朝这位和蔼可亲的人靠过来,他是在座的人里最有趣、最可亲的一位。
“怎么样,干得太累了吧,梅西奥?”
“我在设法试着为克拉维洛那本书《山丘之歌》写点东西,但是什么也写不出来。。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好!”
埃戛两手插在口袋里,非常亲切地笑着同他开玩笑说:“什么也写不山!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些消息、广告的撰写人,局限性太大。对于象克拉维洛这样人的书,你们要做的只是恭而敬之他说出它在哪儿卖和书价多少。”
梅西奥两手交叉抱着脖子,讥讽地问埃戛:“那么,你想要人们在什么地方谈论书籍呢?。。在目录上?”
不,要在评论杂志上:要不就是在报纸上——得是真正的报纸,而不是那种满天飞的廉价小报。那种小报上方登的是乡巴佬式或是法多民歌式的政治垃圾,下方是篇译文蹩脚的法国小说,其余的版面登满了生日、通告、侦探案件节录和慈善彩票。由于在葡萄牙既没有严肃的报纸,也没有评论性杂志——所以,也就没有可评论书籍的地方了。
“不错,”梅西奥说,“谁也不说什么,看来谁也不想什么。。”埃戛认为,这很有道理。可以肯定,这种沉默多半是来自一些干庸的小人物的自然想法,他们认为对于大人物不要过多提及。这也是一种庸俗而又卑躬屈节的嫉妒。但是,总的说,报纸对书籍保持沉默主要是由于这些报纸放弃了研究和评论的崇高使命,变成了庸俗的家庭新闻报,因此报纸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当然,我不是指你而言,梅西奥,你是我们屈指可数的一流评论家!
但是,你的同事们,他们一声不吭,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能。。”梅西奥耸耸肩膀,露出了疲倦和怀疑的神态,说:“他们沉默,也是由于公众对此无所谓,谁都无所谓。。”埃戛不同意,已经有点儿激动了。公众无所谓!?这就奇怪了!公众买下了三千、六千本书,反倒对于评介书籍无所谓?从葡萄牙的人口来看,这个数目就同畅销书的数目相等了,老兄。。不,亲爱的梅西奥,我的朋友,你说得不对!这种沉默比讲出来的语言更加明确、响亮地表明:“我们是无能的。我们被弄糊涂了,哪位内阁成员先生来了,哪位内阁成员先生走了的消息,“上流社会”版的新闻,哪家主人如何殷勤热情,还有用骂人的话和俚语写的社论,以及所有那些粗俗的文章,这些都把我们弄迷糊了。。我们不懂得,也不能够去谈论一部艺术著作,或是历史著作,或是优秀的诗歌、游记。我们既没有词句也没有思想。我们也许不是白痴,但是我们染上了痴呆症。文学作品是高尚的,我们变得低下庸俗了。。“关于报纸沉默这一点,你刚才所说的,梅西奥,是所有记者的共同腔调!”
梅西奥高兴地笑了,脑袋往后一仰,好象为一首优美的民歌陶醉了。然后,他拍拍桌子说:“行啊,埃戛,说得妙!。。您从来没想过当议员?有一夭我曾对内维斯说:‘埃戛是个人才!埃戛可以在议会里讲罗彻福特式的笑话。烧毁特洛伊!”
埃戛高兴地笑着,又点上雪茄。梅西奥马上拔出一支笔,说:“您现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