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终于他把所有的信件都处理完了,只有一封他留着准备仔细阅读。经理卡克先生把比较机密的信件都锁到一个抽屉里以后,按了一下铃。
“为什么是·你应声前来?”他这样接待他的哥哥。
“信差出去了。除了他,就数我的职位最低了,”这是恭顺的回答。
“除了他,就数你的职位最低了?”经理卡克低声说道,“不错!这是我的莫大光荣!那里!”
他指着那一堆拆开的信件,在扶手椅中不屑一顾地转开身子,把手上拿着的那封信的封印撕破。
“对不起,我不打搅你了,詹姆士,”他的哥哥收集着信件,说道,“不过——”
“哦,你想跟我说话,我早知道这点。唔?”
经理卡克先生没有把眼睛抬起来,也没有把它们转向他的哥哥,而是继续停留在那封信上,虽然他还没有把它展开。
“唔?”他尖刻地重复了一声。
“我为哈里特感到不安。”
“哈里特是谁?哪一位哈里特?我不认识叫这名字的人。”
“她身体不好,最近变化很大。”
“她好多年以前就变化很大,”经理回答道,“这就是我所要说的一切。”
“我想如果你肯听我说一说——”
“为什么我要听你说,约翰哥哥?”经理回答道,他在最后四个字上加上讽刺的强调语气,同时把头一仰,但没有抬起眼睛。“我告诉你,哈里特·卡克好多年以前就已在她的两个兄弟之间作出了选择。她可以后悔这一点,但是她必须继续坚持下去。”
“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她真的后悔了。我要是暗示这样的事,我真是极大的忘恩负义了,”那一位回答道,“虽然,请相信我,詹姆士,我和你一样为她作出的牺牲而难过。”
“和我一样?”经理喊道,“和我一样吗?”
“我为她的选择——为你所说的她的选择而难过,就和你为它而发怒一样,”职位低的那一位说道。
“发怒?”另一位露出宽阔的牙齿,重复道。
“不高兴。你爱用什么字眼都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冒犯你的意图。”
“你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在冒犯我。”他的弟弟突然绷着脸、皱着眉头向他怒目而视,回答道;片刻之后又露出了比先前更宽阔的微笑。“劳驾你,把这些公文拿走吧。我忙着。”
他的礼貌比愤怒尖刻得多,所以职位低的那一位就向门口走去。但是他在门口停住,向四周看了一下,说道:
“当你第一次正当地表示愤怒和我第一次蒙受耻辱的时候,哈里特曾经徒劳地试图在你面前为我求情;后来她离开了你,詹姆士,来分担我的不幸的命运;在她用错了的感情的影响下,她把她自己献身给一位身败名裂的弟弟,因为没有她他就没有什么人了,他就会死去;那时候她年轻,漂亮。我想如果你现在看到她——如果你肯去看她的话,她会引起你的钦佩和怜悯的。”
经理低着头,露出牙齿,似乎想要回答无足轻重的什么闲聊似地说一句,“哎呀,这是真的吗?”可是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们在那些日子里,你和我都这么想,她将在年轻的时候出嫁,过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另一位继续说道,“啊,如果你知道她是多么愉快地抛弃了这些希望,她是多么愉快地在她所走上的道路上前进,一次也没有往后回顾的话,那么你就决不会再说她的名字在你的耳朵里是陌生的了。决不会的!”
经理又低下头,露出牙齿,似乎要说,“这确实了不起!
你真使我大吃一惊!”可是他又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吗?”约翰·卡克温和地问道。
“说你要走了吗?”笑嘻嘻的弟弟回答道,“如果你肯行个好,那就请吧。”
约翰·卡克叹了一口气,正慢吞吞地走出门口,这时他弟弟的声音又把他在门槛上留住了片刻。
“如果她已经愉快地走过并正在继续走着她自己的道路的话,”他把那封仍然没有展开的信扔到办公桌上,把手坚决地伸进衣袋里,说,“那么你可以告诉她,我也同样愉快地走着我自己的道路。如果她一次也没有往后回顾的话,那么你可以告诉她,我有时却往后回顾,以便回忆她是怎样走到你那边去的;你可以告诉她,要改变我的决心,不比搬走大理石容易。”这时他很快乐地微笑着。
“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告诉她。我们从来不谈论你。每年一次,在你的生日,哈里特老是这样说,‘让我们记得詹姆士,祝愿他幸福吧。’但是我们就不再说别的了。”
“那就请告诉你自己吧,”另一位回答道,“你跟我谈话的时候务必避开这个话题。你可以把这作为一个教训,不断地重复地记住它。我不知道哈里特·卡克。世界上没有这样一个人。你可以有一个姐姐,对她赞不绝口。我没有。”
经理卡克又拿起那封信,带者嘲弄性的礼貌微笑了一下,挥着它,指向门口。他的哥哥开始往外走的时候,他把它展开;当他恶狠狠地目送着他离开房间以后,他在扶手椅子中又转回了身子,开始专心地阅读这封信。
这是他的伟大的老板董贝先生的亲笔信,从莱明顿寄出的。虽然卡克先生看其他的信都看得很快,但这封信他却慢慢读着,琢磨着每一个字,所有的牙齿都对着它们。他读完一遍以后,又重新读了一遍,特别注意以下这些段落:“我觉得这次变换环境对我有益,我现在还不打算确定回来的日期。”“我希望,卡克,您能设法到这里来一趟看看我,让我亲自了解业务的进展情况。”“我忘了跟您谈起年轻人盖伊。如果他还没有乘‘儿子和继承人’出发,或者如果‘儿子和继承人’还停泊在码头,那就指派另外的年轻人去,把他暂时留在城里。我还没有打定主意。”
“现在可真不幸!”经理卡克先生说,一边把嘴张开得大大的,仿佛它是由橡皮做成似的;“因为他已经离开得远远的了。”
仍旧是这作为附言的一段再一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和他的牙齿。
“我想,”他说,“我的好朋友卡特尔船长那天曾说过,盖伊今后会被绳子拖着前进。真可惜,他已经离开得远远的了。”
他把这封信重新折叠好,坐在那里玩弄着它,使它纵立和横立在桌子上,又把它这样那样地转来转去,这时信差珀奇先生轻轻地敲了敲门,踮着脚走了进来,每走一步都要弯一下身子,仿佛鞠躬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乐事似的;他把几页公文放在桌子上。
“您还在忙着,是不是,先生?”珀奇先生问道,一边搓着手,毕恭毕敬地把头歪向一侧,仿佛他觉得,在这样一位人物面前他是没有权利竖着头似的,他真愿意把它往一侧尽量歪过去。
“谁想见我?”
“唔,先生,”珀奇先生低声说道,“现在,先生,实际上并没有值得一提的人。船舶仪器制造商吉尔斯先生到这里来谈到付款方面的一点事情,可是我对他说,先生,您非常忙,非常忙。”
珀奇先生用手遮着嘴巴咳嗽了一次,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还有别的人吗?”
“唔,先生,”珀奇先生说道,“我不敢冒昧地向您报告,先生,还有什么别的人;不过昨天和上星期曾经到这里来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先生,还一直在附近闲荡;先生,”珀奇先生停了一下去关上门,然后继续说道,“看他在庭院里向麻雀吹口哨,并叫它们回答他,这实在是十分不得体的。”
“你说他想找工作做,是不是,珀奇?”卡克先生仰靠在椅子上,望着这位办事员,问道。
“唔,先生,”珀奇先生说道,一边用手遮着嘴巴咳嗽,“他确实直率地说过他需要找一个工作,他认为可以在码头上给他找个事做做,因为他过去经常用钓竿钓鱼,不过——”珀奇先生十分怀疑地摇着头。
“他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话?”卡克先生问道。
“确实,先生,”珀奇先生说道,一边又用手遮着嘴巴咳嗽;当他想不出别的法子的时候,就经常用这来表示他的谦恭,“他的意见总的来说,就是他低声下气地请求见一见这里的一位先生,而且还想挣点钱维持生活。可是,您瞧,先生,”珀奇先生把他的声音压低成私语,补充说道;为了使他的秘密万无一失起见,他又转过身子,用手和膝盖把门推了一推;虽然门早已关上了,但这样推一下仿佛会使它关得更严实一些似的;“这实在难以令人容忍,先生,像他那样普普通通的一个小伙子竟居然敢窜到这里来,说他的母亲曾经给我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