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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高翼站在不其港的悬崖上,望着港湾内的无畏号与勇士号,眼中透着深深的倦怠。
这地方大约就是后世的崂山湾。也是高翼所说的三号会合地点。高翼刚刚对王祥说:“我花了两年时间造了这艘大船,本打算扬帆渡海,却终于还是不舍……”
王祥扬脸看着高翼,心里猜测着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到底不甘舍弃什么。海面的大船上,跳出一个人来,他大喊一声,扑通跳入海中,手脚并用的向岸边游来,边游边号啕大哭,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
大船上急忙放下一条小船,几名水手将那个跳入海中的大汉打捞起来,快速地向岸边划来。高翼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身边的宇文虎惊奇的喊:“是宇文豹,他还活着。”
高翼一挥手,带着王祥、宇文虎、杨结走下山岗,迎向了宇文豹。
“伤亡多少人?”双方一会面,高翼劈头就问。自打下邳城一别,高翼再也没有见到由宇文豹带领的失散的侍卫。
“王”,宇文豹抱住高翼的腿号啕大哭:“我们从冀州打到南徐州,弟兄们没有损伤一位。可就在下邳城南,我们就损失了13位弟兄,有许多还是被流民们推下马去,践踏致死的,尸骨无存啊,王。”
高翼脸上肌肉抽动,他竭力控制住悲伤和愤怒,继续问:“你们败退了吗?”
宇文豹呜咽着说:“不,我们把五十名乞活军探马全杀了。除我之外,活着的兄弟个个带伤。今日一早,还有两名兄弟伤重不治。”
“好!”高翼拍着宇文豹的肩膀,恶狠狠的说:“大名士、都乡元穆侯褚裒,五万大军只损失了一千余人(后来在乞活军的追杀下,他们又损失了一千余人,使伤亡总数达到了三千余人),就全军崩溃,褚裒一退千里。
而我们这个工匠们建立的匠汉之国,19名士兵阵亡了13名勇士,仍在奋战。这才是我辽汉好男儿。”
王祥默然。
宇文虎伸手拉起了宇文豹,关切地询问他是否受伤。这两个人本不是亲戚,甚至此前素不相识,但他们被人转送给高翼之后,都取了一个相同的姓氏。这相同的姓氏让他们有了兄弟般的感情。
宇文虎年长,做事沉稳,宇文豹则做事冲动。但这次下邳遇险,全赖宇文豹挺身而出,牵制了乞活军的探马。
正是由于乞活军这队五十人的探马,在下邳城外莫名其妙的全军覆没,才让李农谨慎起来,使高翼一行多了三天时间逃离宿预,从而有机会能够活着站在此地。
劫后余生的宇文虎宇文豹,热烈的拥抱在一起,他们彼此诉说着别后的情景。宇文虎像长兄般询问着宇文豹一路的行程。
按照高翼的吩咐,宇文豹在结束战斗后,便直接带着受伤的兄弟北上不其港。他向留在不其港的联络船通报了高翼的处境后,三山各处的船队立刻汇集在不其港,开始筹划救援。
若高翼再晚到几天,高雄将挥军上岸,向南攻击前进。
“啪”的一个立正,高雄干脆利落的向高翼敬了个礼,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王,三山水军全军在此,听候你的命令。”
高翼伸手拍拍高雄的肩膀:“别的话不说了,立刻安排人手,接难民上船。勇士号立即起锚,我和倭国人有个约会,必须立即赶回三山。”
此前,高翼曾与三山扶持的石间殖民国约定,在第二年秋冬季节重返石间,帮助石间殖民国扫荡倭国反抗力量。当他从建康动身北上时,已得到消息说,石间国发现了他曾提到的那座银山,但缺少人手开发。
人手,蒙昧的倭国不缺乏青壮劳力。此际正值秋干物燥,使放火的好季节,派出大军去倭国狠狠扫荡一遍,几个馒头就能招徕一大堆劳力。
嗯,要把放火这事制度化,规范化、科学化,要把它变成一项长期的事业来经营,要做大做强。
不是还有肃慎人嘛,肃慎所在的越国,其越后南方的甲斐,大山里藏满了黄金。那里的黄金储量比全中国的黄金储量还多,这是一趟黄金之旅,与倭国的这个约会也是黄金之约,至少,眼看看得见的石间殖民国,那也是白银之约啊!
“王,我们的驮袋损失很多,不过,王叮嘱的那些驮袋一个不少”,勇士号船上,宇文豹向高翼汇报。
“那就好”,高翼欣慰地点点头。
这一趟,他在北中国兜了个大圈子,其中,各类植物的种子搜集了好几驮袋,宇文豹等人丢弃了装食物的驮袋,却将高翼叮嘱的那些装种子的驮袋保护的很好,基本上全带回了船上。
“全世界的金钱是随着植物而流动的,起初是桑蚕,而后是胡椒等香料,再往后,是橡胶,是罂粟、是烟草。到了机械时代末期,才是能源”,高翼向王祥解释:“我这趟出来,最大的收获是打开了一个大市场。而北方之行的收获,就只有这些种子了。”
王祥还搞不清楚高翼的性格,本想张口问点什么,可看到周围人均唯唯诺诺,一付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他也只好附和地点头称善。
“起航”,高雄一听到高翼再说那些他听不懂的词,以为高翼犯病了,正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他连忙借指挥船队的功夫躲回船台。
“全世界的金钱是随着植物而流动的,起初是桑蚕,而后是胡椒等香料,再往后,是橡胶,是罂粟、是烟草。到了机械时代末期,才是能源”,高翼向王祥解释:“我这趟出来,最大的收获是打开了一个大市场。而北方之行的收获,就只有这些种子了。”
王祥还搞不清楚高翼的性格,本想张口问点什么,可看到周围人均唯唯诺诺,一付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他也只好附和地点头称善。
“起航”,高雄一听到高翼在说那些他听不懂的词,以为高翼犯病了,正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他连忙借指挥船队的功夫躲回船台。
王祥尚不知情,杨结刚登上这样的巨大的船只,很是好奇,于是,他便与王祥留在甲板上,忍受高翼莫名其妙的唠叨。
“我三山就是人少,劳力不足。但打开晋国市场后,三山就会走上良性循环”,高翼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命令:“高雄,传令:留在港湾的船队装上流民直航安东。令流民在安东安置,每户分配土地五百亩。”
安东,就是后来的丹东。高翼目前已在庄河建设了棉花耕作区,在凤城建立了银矿区,这些流民安置到了安东后,就与凤城、庄河构成大三角防御区。如此一来,积翠山东麓的大片冲积平原便被他揽在怀里。同时,也就将高句丽彻底封闭在朝鲜半岛,实现了他最初的战略构想。
高翼下完命令,思绪似乎一时收不回来。王祥已经走投无路,既然打算追随高翼到底,他当然想更多地了解高翼的想法,遂继续刚才的话题:“汉王,你刚才说打开市场后,三山会走向良性循环,为什么?”
“啊”,高翼如梦方醒,接着解释说:“资本,……也就是金钱,具备强大的狂张欲望,南方市场打开后,生产需求必将大大提高。由于我们在那里设有商务处,所以,劳力不足,商人们会自发地区南方雇佣劳力。
然后呢,我们三山宝贵的劳力就会集中起来,集中到军队,保护我们的生产与财产。
辽东苦寒,冬季大多数作坊开不了工,而冬季又是最好的捕鲸季节,可以将捕获物冷冻起来,保存一个夏天。因此,我三山的冬季,大多数人的精力在捕鲸和与捕鲸相关的事物中。由于作坊的许多原料与鲸鱼有关,所以,我们的冬季也是储存生产原料的季节。那些雇佣工人,大多会发给工钱,让他们回家过年。
这些雇佣工人赚足钱后回到南方,会吸引更多的劳力来辽东。他们夏作冬收,刚好回避了漫长而寒冷的冬季,因此,对辽东的苦寒没有印象,这就会吸引更多的移民来我三山。
三山的国民身份,只授予有一技之长、或者在三山投资建厂的人,那些没有一技之长又没钱的人,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在三山居留下来,那就是参加军队。
这些的事情必将随着南方市场的打开而迅猛出现,而这一切都是资本的自发力量,我们无须插手,也无须操心,只需把军队训练好,准备保护他们的利益,就行了!”
不愧是匠人之国呀!王祥听完这话,得到一个初步印象:三山国的一切,都是围着匠人们转。
不知道自己到了三山,算什么样的人?有一技之长?恐怕算不上,王祥之前对奇淫巧技研究不多……也许,自己的长项在于出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