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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黑忠都不在,明知他干什么去了,却也没有办法。
二月下旬,天气慢慢转暖,各种花草树木开始吐绿纳新,鸟儿也成群出动了,岛里呈现一派春天的景象。
营里突然接到一份紧急情报:最近有一批恐怖分子潜入到A城,活动在附近海域,主要攻击目标就是A城附近的部队。营里领导随即召开会议,商榷决定即时增加营区各处岗哨力度,增加巡逻频率,并每班岗都必须有一名干部带岗。一时搞得营里人心惶惶,气氛异常紧张。营里的战备导弹也是处于随时待发状态,仿佛弦上之箭。
几天下来,战士们便疲惫不堪,然对敌情却是一无所获,这无形中让所有人的热情和防患意识慢慢减了下来。
那是二月里的最后一天,晚上轮到我和张阳站岗。
七点天刚黑,我们带着全副武器装备??一根电警棍、一个手电和一支步枪开始在岗区巡逻,一直到十点仍然平安无事,我们便松懈了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聊起天来,天南地北地乱侃。
过了一会儿,四连的一个跟张阳同年的老班长梁刚来找他借东西了。
梁刚是海南人,性格十分内向,平时不怎么说话。听别人说脾气也很古怪,处事有些孤僻,因此在四连很少有人跟他来往,平时偶尔来找张阳,但也说不了几句话。
梁刚借完东西就走了。
“嗳,这梁班长有点古怪啊,据说在四连里人缘不怎么好。”
张阳并不赞同我的看法,“其实我倒觉得人家过得挺好的,既不逢迎,也不轻易得罪谁,自己活自己的,多自在呀。人家又不缺什么,不图什么,自己一样能找到乐趣。”
我想起有些人为了评功评奖抑或是入党等个人利益而向上谄媚逢迎,向下请客笼络人心,想起自己为工作,为生活和工作而作的改变,突然觉得张阳的话语如此近地触及我的内心,我说:“是啊,阳兄说得对,人家那样活着才不累。”
“人本来就应该为自己活。你没有必要为了迎合别人而刻意改变自己。”他拾起脚下的一块坚石:“你看,人就像这块石头,到处都是棱角,也就是所谓的个性。如果一个人为迎合生活而打磨掉这些棱角,本身就是特别痛苦的事情,况且也特别累。”
“可是在这个社会,你不迎合别人,但别人会刁难你,给你出难题啊”
“这东西就在于你自己的心态,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大可付之一笑。做人有些时候就要像得道的禅者一样,见心见性。只要你心中有真佛,你看万事万物都是美好的。如果生活中总是你看我不顺眼,我视你如眼中钉,那也没什么意义。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让他去吧,你大可以将他看作一团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像云烟一样飘向远方。再说一个人再圆滑也不可能处好所有的人,所谓众口难调,又何必呢?人本质里有些东西终是无法改变的……”他的眼睛里闪着意境深远的光芒,仿佛一只站在高山之巅的苍鹰俯瞰沧海桑田一样看透人生。我怀疑张阳的前世一定是位哲学家。
“阳兄,你看问题总是这么深刻,这么成熟。”我发出我心底由衷的感叹。
“排长你过奖了,每个人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因为他们走过的路,处过的环境不同,形成的认识就不同。这些东西只要你见得多了,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或者说就有了自己的认识,书本上是学不来的。”
“是啊,纸上得来终觉浅。”我叹了口气。
“排长总说现在日子很难过,很痛苦。我告诉你我们新兵连是怎么过来的。我们那时在大西北,那个二十来岁却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连长第一次开会就对我们说,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家里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有多大的关系,到了这里都通通失效,从此你就是畜生,不要说你是人!
我们每天都要在那高原上跑好几个五公里。高原缺氧啊,风沙又大,环境特别恶劣,跑步使人胸闷气短,还带着肺痛。不知多少人哭爹喊娘,也不知多少人晕下病倒。深夜一次又一次的紧急集合,重装拉练,翻山过河,那时当中有多少人甚至有寻死和逃走的念头。当我们精疲力竭,遍体鳞伤还在勉强坚持或真的坚持不住停在半路时,我们连长只对我们说过一句话:‘你们每一个人,记住,都是男人!’这句话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每当我和我战友回忆起那段经历来,很多人都哭了,真的是刻骨铭心啊……”张阳的眼睛有点湿润,他顿了顿,接着说:“有过那次经历,在以后碰到的任何困难,我都从没把它放在眼里。其实苦难真是一笔财富。”
此刻我除了洗耳恭听还能说什么呢?我像一个三好学生认真接受政治老师苦心教诲一样,心中涌过的是如朝圣者对上帝般的真诚。
“记得曾有人问我什么是成熟?你猜我说什么?”张阳问我。
正当我高速在脑海里搜集和罗列可能的答案时,张阳突然大喊一声:“谁?!”这声音如同赶路的雷霆般划破夜空的宁静,把我从思考中惊醒。随即发生的一幕将令我永生难忘!
(十七)那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本章字数:383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6 13:08:07。0'
一块足有三十斤的大石块如泰山压顶般地砸在了张阳的头上!
张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喊叫便已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如大河泄洪般迅速映红了地面,而身后站着两个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很长的胡须和头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差点吓傻了,我疯了似的扑倒在张阳身上,用我最大的嗓门歇斯底里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张阳显然已经听不见了,他死了。
那两个人不知是良心发现什么,还是估计我刚才的呼喊马上会招来援兵,还是下意识里对死亡的恐惧,他们没有立即向我发动袭击,而是准备撤离。一股仇恨之火有如炸药爆破似的涌上我的心头,我不知哪来的力量和勇气,拿起枪没来得及上子弹就冲了过去。
“我要你们命!”我高叫着用枪托砸向后面那人的后脑,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便倒在地上蹬着腿挣扎……跑在前面的大胡子看到我疯狂的举动和玩命的神情惊呆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平日里连杀鸡都害怕的自己,今天竟然变得跟嗜杀成性的恶魔无异,如同被打伤的野猪般挥舞着枪跟大胡子打斗起来。古人说哀兵必胜,看来一点都不假,我感到浑身是劲,不停地攻击着大胡子企图每下都致他于死地。我面露凶光的神态吓得大胡子无心恋战,节节后退。
不一会儿,别处的岗哨便闻声赶来,一块迅速将大胡子擒住。可我仍感觉不解恨,我把子弹推上膛,冲上前去,想一把打爆他的头,却被大伙给制止了。
我伏在张阳的身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张阳的身体已经冰凉了,鲜血几乎遮掩了他的面庞。
是我害了他!是我的责任心不强引他聊天而让歹徒有机可乘,是我的渎职让这像火一样的青春消殒在原本属于春节的日子里,是我的大意让他那阳光般的理想搁浅在孤岛之上!我双膝跪倒在地,头不住地磕地,皮破了,流血了,可我还是不停地磕……
部队给了张阳和我一个二等功,营里还特批了我七天假让我去A城医院里养伤。
又是一次离岛外出的机会,但这机会却是用张阳的生命换来的。这使我的心里感觉不到丝毫兴奋,我的天空似乎倒下了一根支柱。有种发烟硫酸腐蚀内脏般的疼痛,思绪化作风一样在空气里飘荡,我突然感觉不知何所是从。
我把这些告诉了溪。溪第二天便赶到了我所在的医院。其实我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或许最重要的是疗养心伤吧!
离别七个月后,溪又一次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的面前,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深情地望着我。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是在做梦吗?我问自己。
可溪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这之前,溪的身影快在我的我的脑海里模糊了,日常的忙碌,生活的琐屑,长期的隔离都让我很难清晰地勾画出溪的轮廓,只知道她是我感情世界的全部和所有,是我唯一爱和美的代名词。越是思念,越想回忆起溪的容颜,可这身影就越模糊。
待真再见到溪时,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心上人原来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她戴着一顶白色的休闲帽,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披散在双肩。上身是一件柔软纯白的羊毛衫,外面披着一件及膝的风衣,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长靴。虽然衣服并不少,但她苗条而丰满的身体曲线仍然展露无遗。
我从病床上爬起,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让彼此感受对方的体温与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