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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的大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借由一个考成法,他只觉得这是自己平生以来最自信的一刻。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加上这好用的手段,他自从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之后就一直高高昂着的头,现如今自是抬得更高了。当此前拖了好些时候的宁王复护卫一事,终于被他给捣鼓成了之后,面对那一份再次送到面前的厚礼,他一时笑开了花。
“宁王殿下也真的是太客气了些,不过些许小事,一再馈赠,咱家怎么受得起?”
“此事能成,全都是公公一力促成,我家殿下感恩不尽,别说如此馈赠,就是再多一倍,也不能表示心中感激。”再次登门送礼的罗迪克此时口气比从前更谦卑更热络,随即又满脸堆笑地说道,“若不是江西上下的官员往往都对我家殿下看得死紧,原本我家殿下还想铸一尊金佛送给公公,以表公公为万家生佛之德。”
刘瑾既然是太监,对这些佛道之说自然相信得很。此时此刻,他口中连连客气,可眼珠子却滴溜溜直转。得知江西几个地方官屡有弹劾宁王之事,他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这事情好办,如今既是行了考成法,到时候不怕他们不出纰漏!你回去告诉你家殿下,堂堂天潢贵胄金枝玉叶,怕那些家伙干什么,有什么事尽管告诉咱家,咱家替他撑腰!”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等到命张文冕将这罗迪克送走,刘瑾方才让孙聪拿上了礼单来。他刚刚自矜身份,也没去看这次究竟又是什么谢礼,可展开来一看,见里头是一套金银祭器,他想起自己刚准备让人回乡给父母重修祠堂坟茔,顿时眼睛一亮,及至后头又献上了一份京郊土地的地契时,他更是为之大悦。
“好,很好,咱家到底没看错人,这宁王是个有情有义的!”
话才说到这儿,孙聪尚来不及回答,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叔父可有空,侄儿求见。”
“是二汉?”刘瑾自己既没有儿子,对几个侄儿就看重得很,刘二汉和刘奎都是最先被接到京城来的,自然更受看顾。此时此刻,他对孙聪摆了摆手,旋即就吩咐道,“进来吧。”
刘二汉进门时见孙聪拿着礼单出去,就知道是又有人送了重礼给刘瑾。虽说他还算受宠,可刘瑾的侄儿不止他一个,日后的嗣子却只能有一个,因而他进屋之后乖巧地磕过头,就顺着杆儿先奉承了刘瑾好一通话,随即才开口说道:“叔父,今天侄儿在外吃酒,正好遇到钱宁,便有心请他同席。他言谈中对叔父送他小楼明月之事感激不尽,后来多喝几杯,又透露了一件事。”
刘瑾当初从府军前卫把钱宁要了出来,并不单单是为了要撬徐勋的墙角,最主要是他在军中全无根基,如今掌印司礼监,更不可能去京营十二团营坐镇监军,少不得拉拢几个真正有战功的。而钱宁也没让他失望,虽两头左右逢源,可终究要紧的事没对徐勋泄露,若是到时候再让那尚芬芬多吹吹枕头风,异日给他里通情报,倒是一招好棋。
因而刘二汉一说透露了一件事,他立刻大感兴趣地问道:“什么事?”
尽管对钱宁那么个大老粗却抱得美娇娘归很不满,但刘二汉还分得清楚轻重,此刻站在刘瑾身边深深弯下了腰道:“钱宁说,平北伯徐勋似乎有意出京巡视边防。”
“这是真的?”
刘瑾霍然起身,待到刘二汉使劲点了点头,他虽有些不敢置信,可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山不容二虎,这大半年来和徐勋来回角力,虽做成了几件大事,可失败的事情更多,这要是徐勋不在,他就从容多了。想起自己的那些新政,徐勋从未真正下手拦阻,只是左一个右一个把人笼络到门下,他自忖已经看清了这小子的志向。
胸无大志,只想和他刘瑾平分秋色,没有独霸朝纲的野心。想要这时候出去巡边,说不得是又指望打上一仗建下军功,回朝升官进爵。可这小子也不想一想,打仗哪里有必胜的?
“叔父,这难得的大好机会……”
刘瑾想起上回徐勋回金陵迁坟,结果突然回来翻转了局面,自己这才咸鱼大翻身,他免不了生出了几分忌惮,思量再三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说了,这小子比泥鳅还滑溜,他离京就离京,咱家有咱家的事情要做!”
不用去对付徐党那些人,他只管好好扩充自己的实力,就足以让那小子拍马都追不上!
ps:虽然都说刘大夏烧了那些东西,但查阅无数资料后,当事人或者旁人的话被人误解了,证明压根没那档子事……刘大夏虽说是个固执人,但身为主官烧海图典籍,他不怕御史参他玩忽职守啊……
第四百八十七章 兵事婚事,国事家事
一座伯府,两位伯爵,这大约在整个大明朝的史上也是头一份。朱厚照倒是曾经有意再赐一座府邸给徐勋,奈何这西城地块原本就是寸土寸金,而兴安伯府隔壁的武安侯府虽则落魄了,可也完全没有出卖祖上土地赐第的打算,附近还有其他不少勋贵武臣的府邸,距离兴安伯府最近的地皮也在至少相隔五六条胡同之外的地方。所以,小皇帝的好意只能就此作罢,作为弥补,打从腊月开始就陆陆续续往徐家赏赐了不少东西。
从野猪肉鹿肉熊掌之类的年节肉食,到御田稻米红箩炭等等常用物事,再到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等等……按照金六私底下的话说,这等隆恩,简直是旷古少有。就连徐勋的外书房,也在朱厚照节前一次跑到这兴安伯府逛了一圈之后,亲自泼墨挥毫,提名曰试剑斋。这三个龙飞凤舞煞气十足的字一挂上去,纵使不识字的下人听人说了之后,也不禁暗地犯嘀咕。
这是书房?改成演武场的名字兴许更合适吧!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坐在里头左手椅子上的那一溜三个身着军袍的年轻人,专门在书房伺候陶泓和阿宝不免却觉得这外书房的名字起得异常应景。这三个人分明是风尘仆仆连家里都没有回去过,坐在那儿脊背挺得笔直,根本没挨着靠背,就连屁股都只蹭着一丁点椅子,让人怀疑他们会不会一个坐立不稳摔下来。这要是其中一位如此也就罢了,偏生另两位贵胄也都是如此,让人不得不感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徐将军请喝茶。齐将军请喝茶。曹千户请喝茶。”
直到金弘小小一个人拿着一个大大的茶盘,逐个在人面前奉上了茶,三人的表情这才生动了些。——接过之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润润嗓子,外头就传来了徐勋说话的声音顷刻之间,他们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齐刷刷站了起来。
“去寿宁侯府给侯爷送个信,就说多谢他好意,今晚;我必定过去。”
随着这说话声,不一会儿,徐勋就进了屋子。见这三个上前行礼,他立时笑着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多礼,赶紧坐吧。你们这一路辛苦,就连过年都又没在家里过,说起来实在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一路过来可顺利么,没碰到什么事情吧?”
直到徐勋在主位落座,三人方才——坐下,却是坐在首位的徐延彻先欠欠身开了。:“回禀大人,如今天气已经稍稍暖和了些,一路回来顺利得很。”
“这一次过年咱们是在陕西过的,杨大人邀了咱们和不少僚友,倒是热闹得很。”第二个开口的却是齐济良,他说着说着便响亮地打了个喷嚏,随即才不好意思地说,“路上赶路急,似乎有些着凉了。说起来我是第二年在外头过年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家母那儿恐怕有些埋怨。”
提到仁和大长公主的埋怨,徐勋顿时头疼了。正德皇帝朱厚照总共就三个姑姑,虽说当年齐济良仗着自己是公主之子,在郑旺妖言案中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可事情既是过去了,齐济良先进府军前卫,之后又转入十二团营,现如今已经是佐击将军,那过节早就揭过去了。仁和大长公主一方面欣慰儿子成器,另一方面却也不满徐勋把自己的爱子差遣得满世界跑,别说在朱厚照和张太后面前,还亲自跑来对他倒了一番苦水。
“大长公主那儿,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这事儿回头我会亲自去赔个礼。”说到这儿,徐勋方才看着脸上还留着红紫冻疮的曹谦,满脸赞赏地说道,“曹谦,此次你们三个冬日北行,你的任务最是艰险,难为你不但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而且还有额外的成果。
“卑职只是按照大人的安排行事,不敢居功。”
曹谦在年后回到大同时,就接到了晋升千总的升职令,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虚头军职,而是实授十二团营左官厅千总。尽管知道是酬功,但那会儿事情尚未做成还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