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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布开始嘲笑起来。
可更值得嘲笑的东西还在后面。
就在〃裴廓德号〃和法国船靠拢的一刹那,斯塔布认出来:其中一条鲸的尾巴上还插着自己的鲸铲,而且,鲸铲上还绕着绳子。
〃这些可怜的法国佬。〃
斯塔布接着嘲笑他们。
〃他们往往很有自知之明呢,早在出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什么也捕不到,所以他们带了足够的牛油蜡烛,这一点倒比那条向我们讨油的德国船强多了呢!〃
〃可从这两条干巴巴的瘟鲸身上又能榨出多少油来呢?我敢说,还不够他们船长点灯用的呢!就是把咱们的桅杆劈开榨了,也会比这两条瘟鲸的油多呀!〃
〃哪一位做做好事儿,给他们点儿油吧,别让他们对着这两条干巴家伙费劲了。再说,就是把油榨出来又有什么用,只配给死囚照亮儿用,正经人谁会用。〃
斯塔布起劲儿地挖苦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嘿,我倒是忘了,这瘟鲸里面还真有一种好东西呢!比油可值钱多了,不如去找他们试试看,也许那帮傻瓜根本就不懂呢!〃
说完,斯塔布就出了船长室。
他叫了他的水手,下到了小艇上,向法国船划去。
小船划到了法国船的下面。
斯塔布望着船头,看见上面飘着一大根像枯树干一样的东西,被漆成绿色,周围是一些麦穗一样的花,被漆成铜色,树干的底部是一个球根,被漆成红色。
〃这就是法国人的艺术?〃
斯塔布自言自语。
再看它的船舷,上面写着船的名字:bouton…de…rose.
斯塔布不懂法语,但看明白了rose这个词,他打趣儿道:
〃玫瑰号,这船的名字是玫瑰号,我现在闻见的就是玫瑰的香味儿吗?天啊!我被香得都快晕过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捂着鼻子,极力装做要晕过去的样子。
斯塔布他们绕过船头,划到右舷去,以便和〃玫瑰号〃上的人进行联系。
斯塔布在右舷的下面,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一边向上面大声地叫着。
〃bouton…de…rose。〃
斯塔布拼着船头上的字:
〃你们有没有可以讲英语的人哪,啊?〃
〃什么事?〃船头闪出一个人来,〃我是这船的大副。〃
〃太好了,那么,请问一下,你们见到过白鲸吗?〃
〃什么白鲸?〃
大副显然没有听说过。
〃哦,是白鲸莫比·迪克,人人都知道它。〃
〃我就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那好吧,我过一会儿再来。〃
斯塔布划回到〃裴廓德号〃的下面。
他禀告等在船头的亚哈船长,从〃玫瑰号〃上没有得到莫比·迪克的消息。
禀告完了之后,他就又划回到〃玫瑰号〃旁边去。
〃玫瑰号〃的大副鼻子上套着一只袋子,正在用一只鲸铲收拾发臭的大鲸。
〃嗨,伙计,你的鼻子怎么了,撞坏了吗?〃
斯塔布明知故问。
〃坏了倒好了。〃
大副没好气地回答,一边瞧见斯塔布也捂着鼻子,就问:
〃你的鼻子也出问题了吗?〃
〃这是只蜡鼻子,我怕它化掉。〃
斯塔布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又说:
〃今天天气好极了,我都闻见你们的玫瑰花的香味儿了,扔下一把儿来怎么样?〃
〃你到底有事没有?〃
大副被斯塔布的嘲笑弄火了。
〃哈哈,你不要急吗,伙计,恕我直言,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在这两条鲸的身上瞎忙活了,你看呐,这干巴巴的怎么会有油呢?〃
斯塔布劝着大副。
〃谁说不是。〃
大副的火儿下去了一点儿。
〃可船长不信呀!〃
〃怎么会呢,谁都明白这是徒劳的。〃
〃这是我们船长第一次出海干这事,他以前是做香水儿出身的。〃
〃嗨,难怪你们的船起了这么个名字。〃
〃怎么样,伙计,上船来劝劝我们的船长,让他别瞎耽搁工夫了,也许他会听你的。〃
玫瑰号的大副请求道。
〃好说,没问题。〃
斯塔布一边愉快地答应着,一边攀着上了〃玫瑰号〃的甲板。
玫瑰号的甲板上有很多水手,正准备吊那两只瘟鲸。
水手们都扬着头,他们的鼻子都向上翘着,一副滑稽的样子。
不时有人丢下手里的活儿,跑到桅顶去,猛烈地呼吸一通儿。
更有的人怕被瘟鲸传上瘟疫,把棉絮弄得满是煤味儿,凑在鼻孔下闻个不停。
还有人则靠不断地抽烟来抵抗臭气。
斯塔布正觉着好笑,只听见船长室里传来争吵。
原来,船上的医生在和船长就能否宰杀瘟鲸的问题进行交涉。
无效之后,医生自己也钻进了密不透风的船长室里。
〃我讨厌那家伙。〃
大副说,很明显,他指的是他们的船长。
〃那家伙连起码的捕鲸常识都没有,要不是他的蛮横,大伙也不会这么腻歪。〃
大副接着指责他们的船长。
从大副的口气里,斯塔布听出来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瘟鲸里还可能有好东西。
〃何不将计就计,让他们把瘟鲸放掉,这样省了自己再费口舌说服他们把瘟鲸让给自己了。〃
斯塔布绞着脑汁。
〃那我说,你们为什么不想个办法,让那家伙把这瘟鲸扔了?〃
斯塔布诱导着大副。
〃对呀。〃
大副好像刚刚才想到这一点。
〃可是……〃
他现出一副畏难的样子。
〃怎么办才行呢?〃
〃让我来帮你吧,也许我的话更管用些。〃
斯塔布凑在大副耳边咕哝了几句。
大副不禁有些喜笑颜开了。
就在斯塔布和大副走向船长室的时候,他们的船长从船长室里钻了出来。
这船长除了胡子之外,没有多少让人觉得像个船长的地方,那细小的身材配上黝黑发亮的皮肤,从哪儿看都不是那么讨人喜欢。
大副向自己的船长介绍了斯塔布之后,就担当起两个人的翻译来了。
〃他怎么像是个娃娃?〃
斯塔布看着他的红背心和吊在腰间的表坠儿。
这位先生特地来提醒我们:
〃有一艘捕鲸船,由于拖了一条瘟鲸,船长、大副和六个水手都得热病死了。〃
大副说给他的船长。
船长被大副翻译过去的话吓了一跳,赶忙问为什么拖这种鲸会有这么大危险。
〃看这个猴样儿,你怎么配当船长呢?〃
斯塔布面对着那船长,戏弄地说。
〃他说那条干一些的鲸危险更大,他劝我们还是早点儿扔了吧,免得给自己惹麻烦,他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好心地来告诉我们的。〃
大副翻译着。
大副翻译过去的话把船长给吓坏了,他奔到前边,大声地命令水手:
〃快砍断绑着鲸的绳子,扔掉那该死的东西!〃
伙计们这下的动作快多了。
〃万分感激您的忠告,我想请您去我的船长室,我们来喝一杯。〃
船长热情地对斯塔布说。
〃我表示感谢,但我实在不愿意骗了您再会喝您的酒,那可不是我干的事。〃
斯塔布实实在在地对船长说。
〃斯塔布先生说,感谢您的好意,可遗憾的是,他一向是不喝酒的。〃
大副翻译道。
斯塔布翻过船舷,进了自己的小艇。
他看见船长和大副还在向他热情地挥手致意。
〃这些蠢东西!〃
斯塔布开心地骂着。
法国捕鲸船甩掉两条瘟鲸以后,一溜烟地跑了。
斯塔布看着法国人的捕鲸船驶去了,心中一阵窃喜。
斯塔布一边招呼自己的大船,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亚哈船长,一边指挥自己的小艇靠近那瘟鲸。
现在斯塔布开始挥动鲸铲找他的宝贝了。
我们一直在说斯塔布绞尽脑汁想得到这瘟鲸身上可能有的宝物,但一直也没有告诉大家是什么。
现在法国人的船开远了,我可以大声地告诉你了,是龙涎香。
这是一种只有在瘟鲸身上才能找到的价值连城的香料和药材。
斯塔布面对着大鲸的尸首,用鲸铲在鲸鳍稍后一点儿的地方铲着。
看他那样子,就像是在认真地挖着地窖一样,干得热火朝天的。
过了一会儿,挖到鲸的肋骨了,斯塔布开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