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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哈船长不想理这家伙,对曼体船长说起了别的。
〃我记起来我们有一封信要给你们船,好像就是给曼塞尔先生的。〃
〃快,斯达巴克,快去拿来。〃
亚哈船长叫着大副。
曼体船长长长地叹一声。
〃可怜的曼塞尔,他的老婆还在等他回去呢。〃
从〃裴廓德号〃传过去的信正好落到加伯利身边。
他捡起来,像是信烫了他的手似的,不假思索地又给扔回到〃裴廓德号〃上来。
信正好又落回亚哈船长的脚边。
〃还是你留着吧,反正你很快就要见到曼塞尔那死鬼了,我们可不去找他!〃
加伯利说完,怂恿着他们船上的水手,奔命似地划开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亚哈船长的心头。
。。
72.魁魁格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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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路平安号〃的不愉快的交往过去了。
现在,〃裴廓德号〃上的人们可是真的沉静了下来。
大多数人都用沉睡来打消疲劳。
趁着他们都在熟睡,我要给你们讲一讲魁魁格,讲一讲他的艰难和因为艰难而显示出的伟大。
大家早就知道,割鲸脂的时候,是先用铲子在大鲸的身上铲一个洞,然后把钩子牢牢地挂在这洞上,靠大船上的绞车把鲸脂一块一块地拽下来。
可那笨重的钩子是不会自动地钩住那割开的洞口的,需要有人去挂。
这个艰险的任务属于魁魁格,这是他作为标枪手的一项职责。
魁魁格穿着一件衬衫和一双短袜,这是一身苏格兰人的服装,显得精神抖擞。
魁魁格沿着陡峭的舷梯,从大船上下到了大鲸的近旁。
魁魁格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挂钩儿的工作,他的身子只有一半儿在鲸背上。
剩下的一半儿浸在海水里。
那只死鲸在海面上并不是一动不动的,而是不住地转来转去,就像是水车的踏板一样。
这样一来,魁魁格简直就像是一个杂技演员踩着一只大球玩耍一样。
可魁魁格没有半点儿玩耍的意思,虽然很滑稽,但却十分危险。
为了尽可能地保护他,为他分担些危险,我用一条绳子,一头系在魁魁格腰间的帆布带上,一头就系在我腰间的帆布带上。
由于这样做酷像耍猴人拴猴的做法,所以,我们管这绳子叫〃猴索〃。
这样一来,我和魁魁格成了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蚌,命运完全地联在一起了。
我们荣辱与共,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
万一魁魁格不幸落水而且再也浮不上来的话,我是断不能把自己腰间的绳索割断,让他一个人去见上帝的。
那样的话,我将在所有的捕鲸船上都找不到一块立足之地,因为我将是一个胆小鬼,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和其他种种的小人。
我惟一可以选择的是跳下十英尺高的船舷,被他拖着,和他一起沉下去。
我们会一直沉到海底,沉到鲸鱼们睡觉的地方,惊醒熟睡的鲸鱼,让它们把我们吃掉。
但这样我可以以一死成就我的名节。
我一边小心地照料着魁魁格,一边想着种种和我们现在的境地相同的事。
现在这样子就像是两个人合股开了一个公司,要好都好,要完都完。
就像是你把钱全部存在银行里,一旦银行倒闭,你的钱也就完了。
就像你在药铺里买药,你的生命完全寄托在药铺老板身上,如果他不正常,或者蓄意在药里下了毒,那么你便会一命呜呼了。
这样想来,人生处处如此,甚至人生本身亦如此。
其实,魁魁格的危险不仅仅是从不断翻滚和摇晃的鲸身上掉下去,还有同样可怕的一种,那就是来自于海里的鲨鱼的危险。
虽然昨晚魁魁格已经猛烈地对鲨鱼进行了一次屠杀,但从现在看来,不仅没有产生丝毫的阻止作用,反而使这群家次更加来劲儿了。
这些家伙们像一群出了巢的蜜蜂一样,动力十足,把浑身淌血的大鲸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魁魁格就置身于这群鲨鱼之中。
他不得不用脚把靠近自己的鲨鱼一一踢开,这场面看起来十分的惊险。
好在鲨鱼们正在一心一意心急火燎地撕扯大鲸,才没有计较魁魁格对它们的虐待。
我紧张地注视着魁魁格,不时地拽一拽拴在他腰间的猴索,提醒他不要太靠下。
塔斯蒂哥和大个子现在也正站在大船边的一只吊梯上,用鲸铲狠狠地戳着他们能够到的鲨鱼,用武力提醒它们不要靠近魁魁格。
然而,有好几次,我看到他们锋利的大铲几乎戳到了魁魁格的腿上。
上天保佑魁魁格吧!
谢天谢地,现在魁魁格总算做完了他的活儿。
他浑身向下淌着鲸血和海水的混合液,筋疲力尽地翻进船舷。
他的嘴唇已经发青了,哆哩哆嗦地抖个不停。
按捕鲸船的规矩,茶房赶紧上来,递给魁魁格一杯暖身的东西喝。
天知道满脸心疼和关切的茶房递给了他什么,竟是一杯半冷不热的姜汤。
〃怎么,是姜汤,你是让我喝这东西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东西有个屁用?〃
魁魁格恼怒地质问茶房。
〃喝这东西比喝酒更好,因为……〃
茶房争辩道。
〃见你的鬼吧!〃
魁魁格更气了。
正在这时,斯达巴克走过来。
〃嗨,大副先生。〃
魁魁格叫住斯达巴克。
〃怎么,船上是禁酒了吗?要不,茶房怎么会让我喝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是不是想药死我这个刚从上帝那儿回来的人?〃
斯达巴克拿过杯子,闻了闻。
〃茶房,你怎么能给魁魁格喝这东西?〃
他问茶房。
〃是呀,怎么会呢?你知道他现在最需要什么,除非你想让他不得好死!〃
斯塔布也走过来大声帮腔。
〃好了,不要再说了,快到我的舱里去,我的舱里有酒,魁魁格要喝什么,就给他拿什么。〃
斯达巴克说。
斯塔布一下就回来了。
他的一只手里拎着一瓶烈酒,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大盒茶叶。
他一边把烈酒交给魁魁格,一边把另一只手里的茶叶盒儿扔到海里去了。
〃鬼才知道我们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
73.惹人讨厌的费拉达
我们的〃裴廓德号〃离开了和〃一路平安号〃相会的海域。
我们拖着抹香鲸的大头,继续向前驶去。
重新启锚开航的第二天,我们开始在海上发现片片黄色的小鱼群来。
这表明:这一带有露脊鲸在活动,这是我们所没有预料到的。
但是我们根本就不爱理这种露脊鲸,更不愿费力气去抓它们。
在捕鲸人的眼里,这东西几乎没有什么用处,于是大伙都管它叫〃窝囊废〃。
在捕到抹香鲸之前,我们已看到了好多〃窝囊废〃,但我们都没有理会它们。
可现在亚哈船长突然地传下话来,要我们今天务必要捕一只露脊鲸。
这太好办了,随便向四周一望,就可以见到那些〃窝囊废〃的踪影。
这不,一个家伙正在那边喷水呢。
于是,斯塔布和弗拉斯克就放下小艇去追赶了。
渐渐地,他们划得几乎不能被看见了。
可这用不着担心,抓露脊鲸这种窝囊废,丝毫不用那么担心。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花多大力气,得多大收获。
露脊鲸这东西没有多大用处,所以抓起来也不费什么大气力。
果然,只过了一小会儿,主桅顶上的水手就告诉下面,斯塔布他们已经把那只露脊鲸扎死了。
不出所料。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着斯塔布他们的小艇拖着露脊鲸回来了。
斯塔布和弗拉斯克坐在往回划的小艇上,一边划着桨,一边聊着天儿。
〃真是搞不明白,亚哈老头儿非要提这么个讨厌的东西干什么?〃
斯塔布问。
〃干什么?你难道没听说过?当你抓住并杀死一只抹香鲸之后,要想保佑平安,让你的船不翻的话,就得在左舷挂上一只露脊鲸的头,和右舷的抹香鲸头相对应,这样才会如自己的愿。〃
弗拉斯克解释说。
〃这是什么道理?〃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只是听那个自称会法术的费达拉说的。〃
〃去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