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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如果把这十四吨鲸油倒在陆地上的话,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简直可以形成一个小湖泊。
现在你再来想像一下鲸大的程度,应该是容易一些了吧?
你在听我说完我们从大鲸身上割鲸脂的方法之后,会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那就是:
在割鲸脂之前为什么不先把鲸皮割下来呢?就像宰牛时先把牛皮剥下来一样。
你问对了。
别看这个问题问起来简单,回答起来可是不大容易。
鲸的皮到底是什么?在哪儿?和鲸脂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儿?
这些问题非常值得探讨,我就曾与许多的捕鲸人和学者反复地讨论甚至争辩过。
现在的结论是这样的:鲸脂就是鲸脂,和鲸皮没有必然的关联,就跟猪的体内的板油一样,只不过是均匀地包满了鲸的全身。
鲸脂很硬很结实还很有弹性,纹路很紧,大概有一英尺左右厚,有的甚至能达到一英尺半。
既然鲸脂不是鲸皮,那鲸皮在哪儿?
我可以先让你们猜一猜,你们所想像的鲸皮有多厚?
通常的结果你们会说它至少有几英寸厚。
你们大错特错了。
不是你们缺乏逻辑能力,而是从鲸的解剖学上看,鲸皮是因为不和鲸的巨大相匹配而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在鲸刚刚被射杀至死,身体还没有受到损害的时候,你如果有机会,可以试着用手在它的表面上抓一抓。
也许,可以抓下一层很薄很薄的东西。
这东西像一层透明的绸子,非常柔软,可以晾干。
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就是鲸的皮!
你也许绝对不会相信,怎么会呢?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它的皮会比婴儿的皮肤还稚嫩。
但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关于鲸的外表,还有好几样让人惊奇的所在。
其一,是它的身上全都密布着无数的线条。
这些线条非常的精美,有很多可以组成有规则的图形,让人想到是不是什么象形文字。
更令人叹奇的是,这些图形就像是刻在鲸的身上一样。
鲸身上的图形可以和密西西比断崖上的象形文字、金字塔的四壁上的象形文字、新英格兰沿海的岩石上的石痕一起,相提并论了。
其二,由于鲸的全身都裹着这层厚厚的鲸脂,就好像是裹着一层天然的可身的绒毯,或者说是穿着一件毛大衣。
正是有了这层东西,鲸鱼们才在各种各样的环境条件下生活自如。
要知道,鲸鱼和我们人类一样,是哺乳动物,它有血还有肺,它要时时地保持自己的体温不变,否则血一冻结,它也就完了。
但鲸即使是在北极,在人一掉下去马上就会僵死的北极,它的血也同样是热的。
有人做过实验,鲸在这种情况下的血比赤道附近黑人的血还要热。
所以我们应该由衷地赞美这庞然大物,赞美它在各种环境下生存的能力。
除了人的野蛮之外,它也许不怕一切。
……
69.为大鲸送葬
,
巨大的抹香鲸终于被我们割得干干净净了。
它原本黝黑油亮的躯体现在却让我们弄得一片雪白。
它现在非常像是一座汉白玉雕成的坟墓,坐落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
同它的生命没有完结的时候相比,它的身躯依然那么巨大,不见丝毫的萎缩。
我们同它朝夕相处了几乎是整整一昼夜,一直以它为中心忙碌着。
它在这一昼夜里,成了整个〃裴廓德号〃的头号主角。
而现在,我们要为它送葬了。
锚链〃哗啦哗啦〃地响着,被提了上来,〃裴廓德号〃和抹香鲸静静地分离了。
白色的巨大的抹香鲸的骨架开始缓缓地向船后漂去,越漂越远。
除了亚哈船长和不能离开的人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到甲板上来了。
他们为这只抹香鲸送葬。
多么虚伪的人们!他们残酷地杀死了它,割解了它,又一声不响地可怜着它还因它而内疚。
他们在胸前划着十字为它送葬。
还能再祝它什么呢?安息么?
它来自海洋,又归于海洋了。
可即使这样它也无法得到安息。
因为虽然遭受了人类的蹂躏,可它的厄运还远没有结束。
鲨鱼群和鸟群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裴廓德号〃留给它们的午餐了,也许,只有它们,才是大抹香鲸最后的送葬者。
鲨鱼群杀气腾腾地冲上去。
海水被它们激得浪花飞溅。
鸟群在上空盘旋着,一次一次地向下俯冲,有的甚至就蹲伏在白色的躯体之上。
又一个热闹甚至是激烈的场面,只不过不是弱肉强食,而是强肉弱食。
同人类比起来,这些鲨鱼和鸟们更加卑劣。
在人们无情地追杀着抹香鲸的时候,作为同是动物而不是人的它们,却在一边冷眼观景,等到人们为抹香鲸敲响了丧钟之后,它们蜂拥而至,兴高采烈地来喝抹香鲸的丧酒,甚至,为喝酒不均而互相争斗个不停。
可这些无情无意的家伙们会说:
在没有人瞎掺和的海洋上,鲸们在屠杀我们的时候,是更无情的呀!
人类,鲸类,鲨鱼和鸟,以无情做武器征战着。
在以无情的程度作为胜利的砝码时,人占了绝对优势。
也许只有莫比·迪克不服。
在海上航行或谋生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讲些迷信,捕鲸者也不会例外。
在那只抹香鲸活着的时候,捕鲸者并不惧怕它,不仅如此,还要想尽办法弄死亡。
可它死了之后,人们面对着它漂得越来越远的白色的尸体,反而怕起它的冤魂来。
漂在海面上的尸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鬼。
水手小心地记下〃裴廓德号〃制造这起惨案的地点,这样,当他们在很多年以后还有可能来这里的时候,千万要避开这地点,更要避开可能仍在这一带游没的白鬼,也许这白鬼能让他们樯倾楫摧。
他们仅仅是信鬼吗?
如果他们不制造这冤魂,不就少了一个让他们心惊胆颤的鬼么?
。。
70.狮身人面像
。
忘了告诉你,我们不光把那只抹香鲸的鲸脂割了个精光,而且还砍下了它的脑袋。
你要知道,抹香鲸可是没有一个恰当的可以称之为〃脖子〃的地方的。
不仅如此,在我们通常叫做〃脖子〃的地方,正是它全身最粗的地方。
所以,要把一只抹香鲸的脖子割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有很多水手夸耀自己割鲸头的本领。
斯塔布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夸下海口,说自己只消用十分钟就可以利利索索地把这事儿干完。
斯塔布开始了他的工作。
他就像是一个外科医生,拿着鲸铲,对漂在浊水中并且不停地随水滚动的庞然大物实施手术。
他面对着离自己有十来英尺远的大鲸,在头和脊柱之间准确地找到了自己要下手的位置。
他挥动鲸铲铲了几英尺厚的一圈儿,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很不顺手的情况下进行的。
不出十分钟,大鲸的头被斯塔布砍了下来。
水手们把被砍下的大鲸头拖在了船尾,用一条大缆绳把它绑住。
这要等以后再慢慢地处理。
因为是一只非常大的鲸,所以就不可能把它拖到甲板上来了。
先不说有没有地方来放它,并且也没有办法把它弄到船上来。
要知道大鲸的头几乎要占它整个身子的三分之一呢!
在这种情况下,吊车根本起不了作用,就像用珠宝店里面称金银的秤去称一头奶牛一样,一点儿也不可能。
那只大脑袋就这样被拖在船后,有一半儿露出了水面,血淋淋的。
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大伙儿都回舱了,或者吃饭,或者休息。
船头楼里传来了笑声。
又过了一会儿,甲板上安静了起来。
这时,亚哈船长从自己的舱里走到甲板上来了。
亚哈船长在甲板上转了几趟。
他看见了拖在船尾的东西。
亚哈船长看了一会儿,弯腰从甲板上捡起了斯塔布的鲸铲,对着那只血肉淋漓的头狠劲戳了几下。
之后,他把鲸铲收回来,当做拐杖拄在腋下,不声不响地站在船尾,看着那东西。
亚哈船长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