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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时晴毕竟是老江湖,他舔舔嘴唇,鼓动着劲风在祠堂附近急速转动。那四个人显然对他的凌云笔十分忌惮,一直不敢跳入空地,这是一个机会。他知道笔僮这东西,与控制者一定会有灵丝相连,双眼一扫,便发觉那几个笔僮的灵丝都与东北角的黑影牵连——这黑影显然是控制这六个笔僮的人。
「只要把他打倒,敌人就没有优势了!」韦时晴暗想,眉头一竖,低声喝道:「韦才臣,东北!」说完一道凌厉至极的烈风扫过墙头。韦才臣二话不说,用商洛棍一撑地面,借着风势整个人朝着东北墙头跃去。
仿佛早已算准了他们的反应,四管悬在半空的诸葛家笔灵开始了移动。韦才臣冲上墙头,运足力气,当头用力一砸,那黑影居然碎成无数水珠,消失无踪。
「是幻影!」
这一击落空,韦才臣空中无处借力,复又跳回到空地上来。他甫一落地,发觉脚踏到的那一块青石板变得稀软如粥,仿佛化作一片石液,双腿如陷泥泞。韦才臣大吃一惊,想要把腿从青石中拔出来,石板却陡然恢复了坚硬,硬生生把他裹在石中,动弹不得。
「大伯!」
韦时晴不待韦才臣求救,双手已然出招。风势变刮为旋,凝聚成两道急速旋转的锥形小旋风,朝着石板缝隙死命钻去,想把整个石板撬开。
这时候,两把几乎透明不可见的小锁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贴近了他,它们的移动很慢,却不带任何波动。韦时晴一心想把韦才臣弄出来,同时还要分散精力去控制风势,没有余裕去观察四周。
当韦时晴觉察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两把小锁倏然一闪,已经锁到了他的两处神经。一股剧烈的疼痛袭上脑海,让他忍不住惨叫一声,神识大乱,原本凌厉的风云登时衰减。几个一直被风力压制的笔僮获得解放,一齐朝着韦才臣冲去。韦才臣两条腿动弹不得,只能靠商洛棍勉强抵挡,但终究寡不敌众,被打倒也只是时间问题。
「居然是麟角笔啊。」
陆游眉头一扬,看来这一次韦家和诸葛家都出动了好手。不过诸葛家明显要更加训练有素,这四位笔冢吏配合默契,进退得宜,一笔负责控制笔僮攻击,一笔制造幻影掩护,一笔化石为泥牵制,一笔制造痛觉各个击破。整个攻击手段如行云流水,环环相扣。陆游精研笔阵,一眼就看出这四人阵势的不俗。
此时商洛笔被困在石中,凌云笔又因为韦时晴心神大乱而无法使用,另外一个人不知所踪。大局已然底定,诸葛家的四名笔吏好整以暇地跳入祠堂中。
为首之人笑咪咪地对瘫坐在地上的韦时晴道:「时晴哪,想不到这次你居然落到了我手里。」他指头一挑,韦时晴的痛楚又上一层,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
韦时晴怒喝道:「诸葛宗正,你小子只会用奸计!有本事跟我正面单挑,卑鄙小人!」
诸葛宗正悠然道:「这叫什么卑鄙,我的麟角笔胜过你的凌云笔,这次你们算是白……」
说到一半时,诸葛宗正的脸色突然一变,面色肌肉扭曲了几分,用古怪的声音对身后三人道:「你们三个,赶紧离开祠堂!」他身后的三名诸葛家弟子迷惑不解,明明场面大优,为何要走?
「快走!否则家法伺候!」诸葛宗正怒喝道,脸色愈加古怪。诸葛家家法森严,那三名诸葛家弟子也不敢多问什么,转身就要离开。可其中一名弟子临走前回眸看了一眼,发觉诸葛宗正一手抓住喉咙,发出荷荷的声音,一手却拼命冲自己摇摆,心头大疑。他连忙叫住其他两名弟子,回转来看。
却见诸葛宗正口中不住嚷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右手却抓住一名弟子的袖子,眼神急迫,颤抖的指头在衣服上划来划去。
那名负责控制笔僮的诸葛家子弟心思最为缜密,皱眉道:「宗正叔似乎有话要说,快取墨来!」其他两人连忙取来墨汁。诸葛宗正迫不及待地用指头蘸了墨水,在袖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
等到他写完,三名弟子一看,原来是「速离无疑」四个字。三人再无异议,起身便要走。诸葛宗正看到这四个字,双目赤红,拽住一人袖子,又挥指写了几个字:「毋须管我。」诸葛宗正气得一口血喷出来,口中却道:「你们再不走,否则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诸葛家的三名弟子还在生疑,祠堂空地中的风势突然又兴盛起来。韦时晴的声音随着风势传来:「臭小子们!受死吧!」
百丈龙卷平地而起,如同汉赋一般汪洋恣肆的雄浑大风,瞬间充满了整座祠堂。司马相如的凌云笔灵号称笔中之雄,极为大气,很少有人能够正面相抗。刚才诸葛家以众凌寡,尚且不敢正面擢凌云笔之缨,要等笔主受制,才敢跳下祠堂。此时韦时晴趁着诸葛宗正分神之际,摆脱了麟角笔的束缚,带着怒气正面直击,其威力可想而知。
三名弟子和诸葛宗正的身体被凌云笔的风势高高吹起,在半空盘旋数圈,然后重重撞到祠堂的山墙上。
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从祠堂石碑后站出来,在他的头顶,一枝淡黄色毛笔默默地悬浮在半空。
「嘿嘿,韦家这用正俗笔的小子,时机选择得可真好啊!」
陆游忍不住赞叹,他看到朱熹还是一脸浑然未解,便给他解释道:「正俗笔只能控制别人发声与写字,本来在战斗中的价值很有限。但这小子在己方不利的时候,竟能隐忍不发,一直到诸葛家的人现身的绝佳时机,这才猝然出手。诸葛宗正被这么一搅和,控制力度便大大减弱,给了韦时晴摆脱麟角笔正面攻击的机会——没人能跟凌云笔正面相抗。」
朱熹道:「这孩子的正俗笔,只是寄身。倘若到了神会的境界,又会如何?」
陆游道:「这我还真不知道,这笔自炼成以来,还没人真正神会过,所以韦家才会放心地把它扔给家里子弟寄身。」
朱熹划过一丝嘲讽,心里想:「这是当然,谁配得上这位儒学大师呢?」
祠堂中的战斗仍在继续。韦时晴一击得手,立刻把束缚韦才臣的青石板用劲风掀开。韦才臣双腿一经解放,手持商洛棍一阵穷追猛打,把那几名失去控制的笔僮统统扫倒,紧接着又挥棍朝着那四个诸葛家的笔吏砸去。
王禹称何等刚直,他化成的棍子更是坚硬无比。那四人刚被凌云笔撞到墙上,精神未复,又被商洛棍砸中,转眼已有两名弟子胳膊被打折。他们有心驾驭笔灵抵御,怎奈韦才臣的棍法速度太快,如暴风骤雨。他们原本站在墙头,靠笔僮隔开距离,可以占尽优势,一旦陷入肉搏近战,则劣势顿现。点点血花,就在棍舞中溅现出来。
诸葛宗正怒极,他一咬牙,用麟角笔锁定了自己的痛觉,硬挨着棍雨拼命站起来,浑身绽放出怪异的光芒,麟角笔在半空开始分解成无数细小物件,朝着韦才臣招呼过去。韦才臣生性坚毅,任凭这些麟角锁撩拨自己的五感,凭着一口气支撑,下棍更是不手软。两个人都打红了眼,完全不管自身,只是疯狂地朝对方轰击。诸葛宗正的笔灵,慢慢开始蜕变成许多的鳞片。
远远观望的陆游看到这一幕,霍然起身,怒道:「糟糕,这些小子玩真的了,至于拼到这地步吗!」
诸葛家和韦家虽彼此看不惯,但毕竟同属笔冢。所以两家虽然互相勾心斗角,却很少闹出人命官司。而眼下这个诸葛宗方要用的招数,陆游知道是麟角笔中最危险的一招,一经发出,整个方圆几十丈里内无非敌我,尽皆会被麟角分解的小锁破坏掉五感,等若是同归于尽。
「这些混小子,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下手如此之重。」陆游骂骂咧咧,对朱熹道:「你在这里先看着,我得出手去教训一下他们。不然闹出人命,世间平白又多了几枝无处可依的野笔。」
朱熹缓缓站起来,双眼却变得锐利起来:「这教化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