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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肉体结合。
他俩像被卷入激流似的,迅速投入了对方的怀抱。为了保全自己,新见曾想刹住车。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他们就要一起被卷入急流尽头的深潭之中,而那深潭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相逢时的欲火燃烧得愈旺,得到的满足愈多,分离时的寂寞之感就愈加难以忍受。不能永远呆在一起,思恋对方,什么事都没心思干,使他们感到无限烦恼,觉得像要发疯似的。
正在这个时候,文枝却突然销声匿迹了,她还活着的可能性是相当小的。只要还活着,她一定会先和新见联系的。
但也不排除由于受重击而一直昏迷不醒或是被监禁的可能性。可他想象不出,能有什么地方把一个负了伤的女人关这么长的时间,而周围却没有人察觉。
“直美啊!你到哪里去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新见不知这样地呼唤了多少遍。他仿佛听见她也正从哪个遥远的地方在频频地呼唤着新见。是啊,那确实是呼唤新见的声音。
“新见,快来啊,救救我!”
这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下传来的。
“你到底在哪儿呀?直美,快告诉我吧。”
新见紧紧地追寻着那低沉的呼救声,然而却找不到踪影,只听见那细微、悲惨的叫声:“救救我吧”。晚上头一落枕,耳边又响起的呼救声,声音更加悲凉,更加痛苦。求救声回荡在新见的耳边,可就是没法知道它来自何处,使得新见更加焦躁不安。
“直美,就算你已不在人世,也请你显个灵,告诉我你所在的地方,你到底在哪儿呀?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一定会把你抱在自己的怀里。让你安安稳稳地人睡。”
他将耳朵贴在枕头上下知反复他讲了多少遍,说着说着就迷迷们糊地睡觉了。对新见来说,找不到直美、真是连觉都睡不安稳的。
※※※
星期天,新见的妹妹与妹夫来玩,这是他最小的妹妹,名叫千代子。五年前千代子到山上去野营时,认识了建筑公司的职员鱼崎,当时他正在附近的水库建筑工地上干活,后来结了婚,现在已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名叫小正,今年起要上三年幼儿园。鱼崎最近要出差到巴西去,作为成套设备出口的一个环节,他们公司将帮助巴西建造一个水力发电站。他是个技术员,自然在那里呆的时间要长些,所以,他们今天来,除了玩,也算是告别的。
“上幼儿园可真不容易,我和鱼崎俩人轮流排了三天三夜的队。好不容易才报上了名。”
新见走进大伙儿都在的那个房间,听见千代子正在和嫂嫂说话,用词有些夸张。
“你在说什么呢?
新见这么一问,千代子便转过脸来,又把为给儿子报名上幼儿园,夫妻俩在报名开始前三天就轮流去排队的情形重复了一遍。这家幼儿园位于成城,由于是“圣费利斯大学的附属幼儿园”,一旦进入这家幼儿园,将来就能免试升大学,因此从东京都内以及附近县前来报名的人数竟为招收名额的几十倍。
“你这个人,怎么让鱼崎也会干那种事。”
新见有点感到意外。脱口说了这么一句。千代子马上撅起嘴说,“什么事?难道他就不能去排队吗?这可是一件关系小正一生的大事。”
“不就是上幼儿园么,一生长着呢。幼儿园上哪个还不是一样吗?不仅仅是你,现在做母亲的都把这个问题看得太重。”
新见这话也是有意说给自己妻子听的。
“哥。你的想法太天真了,现在从幼儿园起就有差别。小时候落后了,一辈子也很难赶上的。现在的孩子可没哥哥你小时候那么悠闲。”
“我知道现在竞争激烈。不过人只能益棺定论。所以说在人生刚刚起步的幼儿园、小学哪能有胜败之分,如今做母亲的对孩子的教育大急于求成了。孩子的才能说不准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方面显露,不一定从小揍他的屁股,就会像父母期望的那样成长。父母多都是为了自己的面于和私利才让孩子去竞争,这些父母还挺得意的。让孩子从幼儿园、小学起就竞争学习成绩,简直像马戏场上看耍猴。”
“什么马戏场上看耍猴?你这话也大过分了。”
千代子紧紧咬着嘴唇,像马上要哭出来似的。
“你啊,鱼崎难得来一次,你说这些太不好啦。”
妻子见状出来打圆场。
“不,不,哥哥说得对,我对这种望子成龙的教育倾向也持有疑问。也许由于父母间各方面情况都太平均化了,于是就让孩子去竞争、体现差别,或者是对孩子期望过高,把父母亲没有实现的梦想全寄托在孩子身上。总之如今这种始自幼儿期的英才教育。确实有过分的地方。”
鱼崎十分得意,与新见俩人一唱一和。
“你怎么也变卦了?你不是也同意与其将来让他吃苦。不如现在尽我们的能力给他创造条件。送他去个好幼儿园受教育吗?”
千代子马上将攻击的矛头转向了自己的丈夫。
“这个嘛,是因为小正的教育部由你负责:所以我只好尊重你的意见喽!”
“什么,我负责?你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可是咱俩的孩子。”
“那,那是我们商量好的分工嘛。”
鱼崎望着年轻妻子那天真的样子独自一笑。
“什么呀,还笑呢,真讨厌……”
“你看我现在笑觉得讨厌,就证明你也讨人嫌啦。”
夫妻俩的争吵莫名其妙地改变了方向。
“看,不管怎么说还是小俩口亲呢。”
新见妻子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表情显得十分认真。她和新见的夫妻生活中就是缺少这种亲热劲儿。
正在这时,刚才在别的房间里玩耍的小正和新见那念小学的小儿子一起跑了进来。
“还给我,还给我。”
小正一边喊,一边在后面追赶,新见的儿子把小正带来的布玩具抢走了。
新见妻子叫着儿子名字训斥道:“隆一,别逗弟弟。”
新见无意中瞟了一眼隆一抱着的布玩具,一下子怔住了。这一惊非同小可,犹如触电一般。那布玩具是个狗熊;而且造型、尺寸、材料、颜色搭配等都和捡到的那只布狗熊丝毫不差,只不过这个是新的。“
起初,新见还以为儿子是把他捡的那个布狗熊拿出来了,可那只布狗熊托朋友化验过血型后,一直锁在公司的橱里。
“这,这个布狗熊……是怎么回事儿?”
新见突然这么大声一嚷。把孩子们吓了一跳。小正一下愣了,呆呆地看着新见的脸色,然后跑到母亲怀里哭了起来,误以为新见在训斥他。
“好了,好了,别怕。看你,突然这么大声,把小正都吓着了。”
妻子责怪道。
“不。我不是冲他们,我是说这布狗熊可真希奇啊。”
“这布狗熊不是极普通么?”
“这是在哪儿买的?”
新见朝他妹妹问道。
“不是买的,是送的。”
“别人送的?谁送的?”
“圣费利斯的入园纪念,是幼儿园赠送给入园儿童的。当然不是白给。费用早算在入园费里了。”
“入园纪念?那入园的儿童每人都有吗?”
“是啊。圣费利斯的‘动物玩具’很有名,许多母亲都把它作为孩子一生的保护神,即使不上边家幼儿园的也想得到一件。”
“每年都给狗熊吗?”
“根据年份,也有给狗、猴子、兔子的。今年是给狗熊,狗熊是最受人们喜爱了。”
“‘最受人们喜爱’?这么说除了今年,还有给狗熊的年份?”
“大概五年一个循环。不过,哥哥你怎么对这玩艺儿感兴趣?”
“这布狗熊做得挺有意思,引起了我的兴趣。把这种布玩具赠给入园儿童的只有圣费利斯一家吗?”
“我想大概是吧。反正市面上没有卖的,又很吉祥,所以就是旧的也有人想要。”
“每年大约发多少个?”
“有多少入园儿童就发多少个,因为大约每年只录取50名孩子,所以发的布玩具也应该是这个数。不过,奇怪呀,哥哥以前可从未对那些布玩具感过兴趣,怎么……?”
妹妹倒是对新见的态度感起兴趣来。
第二天,新见就去了圣费利斯大学附属幼儿园。圣费利斯大学位于成城一角,占地面积广大,环境幽静,培养人才所需的各种教育设施完备,孩子们从幼儿园到大学可以受到系统的教育,可为日后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才打下良好的基础。
校园内是一片绿色的世界,校舍掩映在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