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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丈大或公公知道。”
“这首诗和约翰尼。霍华德有着某种渊源,这么说你不清楚罗?”
旅馆老板娘虽然已说过连黑人的影儿都没见过,更不去清楚这些事,但栋居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雾积这个地名指的就是这一带吗?”
横渡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嘟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约翰尼所说的雾积或许不仅仅是指这里。”
约翰厄的“遗物”《西条八十诗集》中出现了“雾积”这个地名,所以他们就联想到了“雾积温泉”,当然也包括“雾积一带”。
“雾积只有这个地方有人住。”
老板娘给横渡好容易才挤出来的想法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如果在雾积温泉之外没有人住的话,约翰尼。霍华德想去的地方不可能是其它地方。
也许不是与“雾积的人”。而是与这里的“地方”有什么联系?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无从着手了。
“你是说从很早以前这一带除了温泉就没有人住吗?”栋居接着横波的问题往下问。
“以前还有一个叫汤泽的小村,不过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
“汤泽?在什么位置?”
“从坂本来的途中有个水库吧?就在紧挨那里的上游。因为快要被水淹了,现在大家都搬到别处住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从三年前那里变成了废村,不过汤泽不叫雾积。”
结果还是没能从老板娘那里打听出约翰尼。霍华德和雾积有什么关系。因此。他们想马上就去旧馆。
“麻烦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去金汤馆。
“我给你们带路吧。”
“不用了。反正只有一条路。”
“那倒是。不过我正好也要去那里,是顺路。”
老板娘轻快地站了起来。
去金汤馆要经过山林中的小路。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另一边。晚霞映红了天空。爬上一个七百米左右的缓坡后,他们来到一个小山坡的顶上,旧馆金汤馆映入了眼帘。两名刑警累得气喘吁吁,老板娘却连大气都不喘,山里人就是不一样。在比新馆的位置更往深山里去的峡谷中,悄然蠢立着一座老式建筑。一股淡淡的烟霭和水气从房子上用出,在上空的冷空气的冷却下,水平散开,使山谷中温泉旅馆的景色愈加柔和。残阳从空中照下来,背阴的山谷宛若浮在梦幻般的微明中。
走到陈旧的旅馆正房前,水车正在旋转着。
“城市里来的游客都喜欢这类东西,所以还保留着。”
老板娘一边解释着,一边走进了旧馆正房的大门。室外还挺明亮,屋里却已点上下灯。一个看上去憨厚朴实的中年男子出来迎接他们,他就是老板。老板和老板娘在稍远的地方嘀咕了几句后,老板马上诚惶诚恐地招呼他们入内,说道:“你们大老远地跑来,真是太欢迎了。你们先洗个澡,冲冲汗吧。”
这边的房子,看上去比新馆庄重。泛黑的柱子略微有点儿歪斜,拉门和隔扇之间的缝子都能伸进一只手。过道里的地板一块块地翘将起来,脚踏上去便会发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这声音简直跟老母鸡叫似的。”
横渡的嘴很损,也不管老板在眼前,张口就说了句刻薄话。“
“唉,我们本来也想翻修一下这座房子,可是钱都花在了盖新馆上了。”老板显得更加惶恐起来。
“不,还是这样好,我们就是喜欢这种情调。怎么说呢,有一种古风,这座房子就像陈年佳酿一样,越老越有味道。”
横渡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句赞扬的话。不过,这里确实有一种优美的与世隔绝的古老情调,让人联想到古人夜宿深山的情形。
“在离东京几小时远的地方,想不到竟然还幸存着这么有情调的深山旅馆。”
栋居的话里充满了感慨。这种旅行真是久违了,他觉得时光一下子倒退了十年,简直不敢相信在和东京同处一块的大地上竟有如此宁静安详的地方。
从正房的过道尽头出去;经过踏石,通向一同与正房分开的独立的厢房。这是一间相当六贴榻榻米多的和式房间,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小溪哗哗地经过引水的竹管流向水车那里。
当他们走进房间时,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度把天空打扮得流光溢彩的夕阳落下去了,墨一般浓黑的暮色从山谷的底部喷涌上来。店主点上灯时,外而已是一片夜色。房间里安着暖炉。
“内人马上就端奈来。”老板鞠了个躬,想要退出去,栋居抬手叫住了他。
“别急,茶先别急,我们还是先向老板您打听点事吧。就是刚才问过老板娘的那些。”
从旅馆的内部情况来看,估计没有其他游客住宿。栋居想一鼓作气地问个水落石出。
“啊,那件事我刚才听内人说了一些,我也是毫无印象。”
“就是这个人,你还是先看一下照片吧。”
栋居说着,把照片塞到了老板手里。
“没印象。如果有这种客人来的话,是很惹眼的,我肯定会记得的,但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我父亲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旧事,吃过饭后,我带他来见您。”
他们本想一鼓作气问个明白,但考虑到对方可能有事也就客随主便,决定先洗个温泉浴。浴室在正房另一头的边儿上,穿过长廊时,一股香喷喷的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们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听说温泉有39度,皮肤感觉十分舒适。据说以前是37度,来洗温泉的客人把棋盘浮在水里,一边悠闲地泡澡一边下棋。后来又深钻了一次,水温这才提高到了现在的温度。
“想不到这么舒服。”
横渡在浴池里舒展着身体说。浴室外,夜色渐浓,树丛的遮掩使夜色更加浓黑。
“如果不是因为这事,恐怕咱们一辈子都享受不到这个温泉。”
“这也都是那个遇害的黑人成全了我们。”
“我说横渡,你是怎么想这案子的?”
“什么怎么想?”
“我是说,被害的是外国人,我感觉搜查的时候有些地方让人提不起情绪来。也就是说,那个外国人怎么们要特意跑到东京来寻死,我们光是本地的案子都忙不过来了。我觉得本部这么卖命,纯粹是为了日本警方的面子。”
“你这是怎么了。”
横疲乜斜着眼问,他的眼神此时显得极其别有用心,本来嘛,这话就是横渡说过的。
“我呀,老实说,我觉得个把外国人在某个地方遇害也没啥大不了的。我的意思是说,遇害的人我倒无所谓,只不过那些害人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你说是吧。”
这时横渡隔着水气发现栋居的眼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蒸汽才显得这样。
来雾积出差,栋居开始的搭档是山路。但山路推辞说:“那家伙工作太狂热,被他拖看在大山里跑来跑去,我可受不了。就把这个差使让给了横渡,横渡现在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栋居对罪犯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憎恨,立志于当警察的人。都对罪犯有一种憎恨和愤怒。但是栋居却不大一样。他对罪犯怀有一种个人感情,就像是自己的亲人受到了凶手的伤害一样。
可能是因为这个他才对搜查本部的态度感到不满。本来嘛,不能因为受害人是外国人就敷衍了事。相反,正因为对方是外国人才要比是日本人更努力才对。但在刑警们的潜意识里,或许对这个黑人都有一种心理上的懈怠。
如果真像栋居所说的那样大家都抱有“遇害的人是谁无所谓,只是杀人的人可恨”的态度话,就不会产生这种懈怠。
实际上横渡对栋居工作的狂热劲头也有点儿发怵。那须区的成员人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其中横议更是一个破案老手,经手的案子仅次于山路,他作为刑警的素质是无可挑剔的,但栋居后来者居上,他那股固执的狂热劲儿都要把横渡给压下去了。
一一一如果能好地引导这股热情的话。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刑警的。
横渡一边泡在水里,一边想着。他以前也像栋居一样喜欢冒着风险拷问案犯和进行过火的搜查。但在完全是靠组织进行搜查的现代警察系统中,那种喜欢出格的刑警是不可能有的,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现代的刑警们只能在组织和刑事诉讼法的五花大绑的网眼里追查凶恶的罪犯。
横渡明白了为什么让自己替山路和栋居出差:比自己年轻的刑警是压不住栋居的。
——唉,真是的——想到这垦,疲劳感一下子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