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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什么意思?”
“收起你那套把戏吧。我知道你一直在那儿干活。”
弗兰克倒抽了一口气。“你又在钉我的梢了,沃德?”
沃德笑了。“有一天晚上,你离开弹子房以后,我钉过你。我发现你在给一个犹太人干活,而且靠一点零钱过日子。”
弗兰克慢慢站起身来。“你揍了他以后,我觉得他怪可怜的,所以在他身子骨不济的时候,回去帮他一把。可是我不会在那儿待久的。”
“你的心肠可真好。看来你把那次分到的七块半也还给他了?”
“我放回现金出纳机里了。我对老板娘说买卖在好起来。”
“想不到我碰上了一个该死的救世军了。”
“我只是为了使自己的良心好平静一点,才这样做的,”弗兰克说。
沃德站了起来。“你担心的才不是你的良心呐。”
“不是?”
“是别的。听说犹太姑娘睡起来味道不错。”
弗兰克空手而归,枪没要到。
海伦陪她妈在一起,艾达在点钞票。
弗兰克站在柜台后面,用小刀尖剔着指甲,等她们走了好关门。
“我想先洗了热水澡再上床,”海伦对她母亲说。“我一晚上觉得冷。”
“晚安,”艾达对弗兰克说。“我留了五块钱零找,明天早晨好用。”
“晚安,”弗兰克说。
母女俩打后门走了。他听她们走上楼去。弗兰克关上大门,走进后间,翻翻第二天的《新闻报》,接着就心烦得坐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店堂,在边门口听听动静。他拔开门闩,开亮地窖里的灯,随手把地窖门关上,不让灯光漏出去照到过道里,然后轻轻地走下梯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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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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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通风井——就在一架废弃不用的送菜升降机那儿。他把那只积满灰尘的箱子朝后推,抬头从笔直的井道里向上望,只见漆黑一团。博伯家和福索家的浴室窗子都一点亮光也没有。
弗兰克思想斗争开了,但只斗了一会儿。他把送菜升降机尽量朝后推去,身子挤进通风井,然后纵身跳到箱子顶上,心跳得浑身直哆嗦。
等到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习惯了,他发现海伦的浴室窗子就在他头顶上两英尺的地方。他沿着井壁尽量往上摸,摸到一条凸出的壁架。他想这下可以站在那上面看到浴室里去。
这样做你要倒楣的,他告诉自己。
虽然他的喉咙和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一想到马上就要看见的景象,就兴奋得非往上爬不可。
他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抓住升降机的两根绳子慢慢往上吊,但愿上帝保佑,天窗旁的滑轮不要咯吱咯吱响得太厉害。
他头顶上一盏灯亮了。
他屏住气,抓住摆动的绳子,蹲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接着,浴室的窗子砰的一声关上了。好一阵,他动弹不得,力气全消耗尽了。他觉得,他可能一松手掉下去,也想到她打开浴室的窗子,发现他倒卧在通风井底下粉身碎骨的样子。
这样倣真不应该,他在想。
可是,他还来不及看她一眼,说不定她已经在淋浴了,所以他重新往上爬,浑身发颤。没过多久,他叉开腿立在壁架上,抓紧绳稳住身躯,免得全部重量压在木壁架上。
他稍稍探出身子,就能在没有窗帘的十字框格的拉窗外看到那间老式的浴室。海伦在那儿用忧郁的眼光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认为她会永远站在那里,可是她终于拉开那件家常衣服上的拉链,把衣服脱了下来。
面对赤身露体的她,他感到心头一阵疼痛,一种不顾一切要去爱她的欲望,同时也意识到毫无希望,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他最最想要的东西,以及其他种种他不愿回想的往事。
弗兰克眼泪汪汪了,他用手擦了擦。当他再抬头凝视的时候,她好象隔窗盯着他,嘴角带着嘲笑,眼里充满轻蔑,神情冷酷,吓得他毛骨悚然。他发疯似的想跳下去,逃出这所房子,摔断骨头也顾不得了。这时,她打开淋浴龙头,跨进浴缸,把身边的花塑料布帘子拉了起来。
窗子上很快就蒙了一层水蒸汽。这使他松了口气,感到高兴。他悄悄地滑了下来。到了地窖里,他并不象预料那样悔恨难熬,反而感到一阵令人振奋的喜悦。
十二月的一个星期六早晨,在楼上焦急地熬过了两个多星期,头上的伤口愈合以后,莫里斯走下楼来。上一天晚上,艾达通知弗兰克要他早上就走。这事后来让莫里斯知道了,两人争吵了一场。掌柜虽然没对艾达说明,但是他在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后,一想到要重操不景气的旧营生,就灰心丧气。他真怕营业时间的沉重压力,大都是在回忆他消逝了的青春岁月中那些伤心往事。这一阵买卖好了些,多少让他感到一点安慰,但还不够,因为他听艾达讲了以后,相信买卖好转完全是由于伙计的缘故——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个眼睛流露出饥饿的神色、怪可怜的陌生人。说起来道理也很简单,铺子情况好转,并非因为这个在地窖里过夜的人是个魔术师,而只是因为他不是犹太人。这一带那些非犹太人跟他打交道要自在得多。犹太人就象卡在喉咙里的鱼刺。确实,他们以前也断断续续地来光顾他的铺子,对他直呼其名,也问他赊点东西,仿佛他非赊不可似的——在过去,他也就傻里傻气地赊给他们;其实他们心里却在恨他。要不是这样,弗兰克的出现就不会使收入一下子改观。他担心,这个意大利人一走,每星期的四十五元额外进款就会化为乌有。他激动地把这番话对艾达讲了。而艾达尽管担心他说得对,还是坚决主张弗兰克一定得走。她问道,他们怎么能让他为了可怜的五块钱,一星期工作七天,一天工作十二小时呢?这是不公道的。这话掌柜也同意,可是,如果小伙子愿意留下来,凭什么一定要把他往街上撵?他承认,五块钱算不了什么,可是供他住,供他吃,不花钱抽的烟,以及照她说的,他在店里滥喝的一瓶瓶啤酒,难道就不算了吗?要是买卖越来越好,他会多给他一点,也许甚至稍稍给点回扣,很少一点,譬如说每周买卖超出一百五十元——自从施米茨的铺子在街角上开张以来,他们从没达到过这样的营业额——就从那笔钱里给他一点回扣,同时还让他星期天休息,不然就减少他的工作钟点。既然现在莫里斯自己能开店门,弗兰克就可以睡到九点钟起来。这样的条件并没什么了不得,可是掌柜坚持要给他个机会,接受不接受由着他。
艾达气得连脖子都涨红了,说道,“你疯了,莫里斯?就算多进账四十元,还得给他五块,凭这点小小的收入,留他在这儿谁受得了?你瞧瞧他的食量,这是办不到的。”
“留他,我们受不了,可是少了他,我们也受不了,因为他留下来的话,说不定会把买卖经管得更好,”莫里斯回答说。
“这么一家小店,怎么容得下三个人干?”她嚷嚷。
“让你的痛脚歇歇,”他答道,“早上好多睡一会儿,在楼上多待一阵。谁要你天天晚上搞得那么累?”
“还有,”艾达争辩道,“他整夜待在后间里,店关门以后我们要是忘了什么东西,就没法进去拿。”
“这我也想过。我看,我可以少收楼上尼克两块钱租金,要他把小间腾出来让弗兰克睡。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堆堆东西。那屋里,只要多盖点毯子,他会睡得挺舒服的。那个小间有通过道的门,带上自己的钥匙,他进出都不用打扰别人。要洗脸,他可以到店堂里来。”
“少收两元房租,不也是出在我们可怜的荷包里的,”艾达回答,叉起双手按在胸口。“可是最要紧的是,我为了海伦才不要他留在这儿。他望着她的那副样子,我可不喜欢。”
莫里斯瞅着她。“要是纳特或者路易斯·卡普那样望着她,你就喜欢了吧?他们小伙子看姑娘,就是那个样子。我倒想听你说说,海伦是怎样看他的?”
她不自然地耸耸肩。
“我原来就是这样想的。你自己也有数,海伦不会对这样一个小伙子发生兴趣的。她根本不会喜欢杂货铺伙计。她工作地方的售货员约她出去玩,她去了没有?没有。她要找更有出息的——那就让她去吧。”
“会惹麻烦的,”她咕哝道。
她的忧虑没引起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