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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所给予的欢乐、开心、保护以及陪伴的同时所应该接受的代价。我们花费在我们的狗以及被他破坏的物品身上的钱,或许足够让我们买下一艘小小的游艇了。但是,有多少艘游艇会等待在门口,迎接你的归来呢?它们能够爬到你的膝盖上,或者与你一道乘坐着雪橇滑下山坡,舔着你的脸吗?
马利已经赢得了我们家庭中的地位。就像是一位诡诈但又让人爱戴的叔叔那样,他就是他。他永远不会达到参加威斯敏斯特的水平,甚至也不够资格参加全国性展览。我们知道这些。但是,我们接受了这只狗,接受了他的所有缺点,并且深深地喜爱着他。
“你这个怪老头。”在那个深冬清晨的路边上,抚摸着他的脖颈,我对他说道。我们需要再攀登一段陡峭的山坡,才能够到达我们的目标——那个公墓。可是,就像在现实生活中那样,我领会到,旅程要比目的地更为重要。于是我单膝跪了下来,将我的手放在他的侧腹上,然后说道:“让我们就在这儿坐上一会儿。”当他准备好了之后,我们便转过身,走下了山路,回家去了。
那一年的春天,我们决定尝试一下畜牧业。现在,我们在乡下拥有了两英亩的土地;所以似乎应该在这块土地上养上一两只家畜。而且,我还是《有机肥耕作园地》的编辑,一本长久以来都在致力于倡导将动物——以及它们的肥料——与一个健康的、十分平衡的园地相结合的杂志。“养一头奶牛一定会很有趣的。”詹妮建议说。
“一头奶牛?”我问道,“你疯了吗?我们甚至连一个畜棚都没有;我们怎么能够养一头奶牛呢?你建议我们把它养在哪儿呢,养在车库里吗?就让它待在小型客货车的旁边?”
“那么养只绵羊如何?”她说道,“绵羊很可爱。”我朝她投去一个“我十分老练而你则毫无实践经验”的神情。
“一头山羊怎么样?山羊也很可爱。”
最后,我们终于否决了所有饲养家畜的提议而决定饲养家禽。对于任何一位发誓要戒除化学杀虫剂和肥料的园丁来说,饲养小鸡会很有意思的。它们很便宜,而且养护的费用也相对较低。它们仅仅需要一个小小的鸡笼以及每天早上的几杯碾碎的谷物就会很开心了。它们不仅可以提供新鲜的鸡蛋,而且,当不受束缚自由闲逛的时候,它们会将一天都用来挖泥土,就像是颇具效率的小型旋转式耕耘机一样,而且当它们一边漫步的时候,还会一边用它们那含有丰富的氮的排泄物给土壤施肥。每天晚上,在黄昏的时候,它们会自觉地回到自己的鸡笼里面去。这样的动物有谁会不喜欢去喂养呢?一只小鸡便是一位崇尚有机肥耕作的园丁的最好的朋友。饲养小鸡非常有意义。此外,就像詹妮所指出来的那样,它们也通过了可爱这一关的测试。
那就决定饲养小鸡了!于是詹妮主动同在孩子的学校里所结识的一位母亲成为了好朋友,因为她居住在一个农场里,而且她表示愿意从下一窝孵化的蛋中挑几只小鸡送给我们。我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了狄克,他也同意有几只母鸡在这块地方晃悠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狄克自己就有一个很大的鸡笼子,他在里面饲养了一群小鸡,这样一来,他不仅有鸡蛋可吃,还有鸡肉可尝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狄克说道,将他那两只肉墩墩的胳膊交叉到了胸前,“你怎么做都可以,就是不要让孩子们给它们起名字。一旦你给它们起了名字,那么它们就不再是家禽,而变成了宠物。”
“很有道理。”我表示赞成。我知道,家禽畜牧业不应该有多愁善感的空间。母鸡们可以存活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可是,它们只有在交配的最初几年里才会产蛋。当它们不再下蛋的时候,也就是要把它们炖成鸡汤的时候了。这是饲养鸡群的一个组成部分。
狄克狠狠地看着我,仿佛已经猜想到了我将会面临的情形,于是他补充了一句:“一旦你给它们起了名字的话,那么一切都完了。”
“一定,”我附和着他的意见,“绝对不会给它们起名字的。”
第二天晚上,我下班后将车开进了车道上,然后,三个孩子从房子里面冲了出来迎接我,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鸡。詹妮跟在他们的后面,手里抱着第四只。她的朋友,堂娜,在那天下午便将这些幼禽带了过来。这些只有一天大的小家伙们竖起脑袋向上凝视着我,好像在问:“你是我们的妈妈吗?”
帕特里克是第一个将坏消息委婉地告诉我的人:“我的这只叫做羽毛!”他宣布说。
“我的叫啁啾。”克罗说道。
“我的这只叫毛毛。”科琳插话进来。
我向詹妮投去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绒毛,”詹妮纠正说,“她给她的小鸡命名为绒毛。”
“詹妮,”我抗议道,“狄克是怎么告诉我们的?这些是农场里的动物,不是宠物。”
“哦,得了,农夫约翰,”詹妮说道,“你和我都知道,你是决不会伤害它们中的任何一只的。看看他们有多么可爱!”
“詹妮。”我说道,声音里升起了一股挫败感。
“顺便说一句,”她说道,举起了她手里的第四只小鸡,“来见一见雪莉。”
。。。!
马利与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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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羽毛、啁啾、绒毛以及雪莉,便在我们厨房柜台上的一个盒子里面定居了,一个灯泡摇摆在它们的头上,以供它们取暖。它们吃了之后就睡,睡了之后再吃,而且吃得更多,所以,它们以一种十分惊人的速度长大着。在我们将这些幼禽带回家来几个星期之后,我在黎明时分被某种声音给唤醒了。我在床上坐直了身体,然后侧耳聆听着。从楼下传来了一个微弱的、惨淡的叫声。这是一种嘶哑的哇哇叫声,更像是一个患有肺结核的病人的一声咳嗽。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喔—喔—喔!”几秒钟之后,声音再次传来,尽管仍然显得有气无力,但是这一次却更为清晰了:“喔—喔—喔!”
我摇醒了詹妮,然后,当她睁开了眼睛的时候,问道:“当堂娜将小鸡带过来的时候,你请她检查一下了吗,以确定它们是母鸡?”
“你的意思是你会那样做吗?”她问道,然后翻了个身,继续酣睡了。
这叫做辨识性别。那些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的农人们,会检查一只刚出生的小鸡,然后以大约百分之八十的精确率确定它是一只公的还是一只母的。在农产品店铺里,一对已经确定了性别的公母搭配的小鸡,将会要求买主支付一笔额外的费用。所以,想要便宜一些的选择,便是去购买性别不详的禽鸟,此举必须抱着如下的想法:如果是公的,那么就趁其肉还鲜嫩的时候把它给杀了;如果是母的,那么就饲养下来用于产蛋。当然,要进行这种性别不详的赌博意味着,你可能会用将其杀死、取出其内脏、拔除其鸡毛等一系列的残忍手段来终结那些公鸡的性命。正如任何养过鸡的人都会知道的那样,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鸡群里也是无法容下两只公鸡共同存在的。
最后获得的证明便是,堂娜的确没有试图去辨别我们那四只小鸡的性别,我们那四只“孵蛋的母鸡”,有三只是公的。我们的厨房柜台,等于是家禽类的“美国男孩镇”了。公鸡的一个习性便是,它们永远都不会满意做其他公鸡的第二把交椅的。如果你饲养着数量均等的公鸡和母鸡的话,那么你或许会以为它们可以成双成对,结为像奥奇和哈里特那种类型的快乐夫妇。可是你错了。公鸡们会为了确定谁才是鸡笼里的老大而展开无休无止的争斗,弄得彼此都鲜血淋漓,情景极为可怖。而胜者则将拥有所有的母鸡。
随着它们进入了成年期,我们那三只公鸡开始摆姿势、啄食,当我跑到后院里去布置好他们的鸡笼时,我会极度悲伤地想着它们仍然在我的厨房里,而且,在那雄性激素的刺激之下,它们还会高亢地啼叫。而雪莉,我们那只可怜的、负担过度的母鸡,所得到的关注,要比那些性欲最为旺盛的雌性们所能够得到的还要多。
我曾经认为,我们那三只公鸡持续不断的啼叫,一定会让马利发疯的。在马利尚还年轻的那几年里,后院里一只小小的燕雀所发出的甜美的吱喳声也会引起他疯狂的吠叫,他会从一扇窗户跑到下一扇窗户,用后腿一上一下地跳跃着。然而,如今距离他的食物碗只有几步之遥的三只啼叫的公鸡,却对于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他看上去甚至都不知道它们就近在咫尺。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