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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千浔在混乱中靠到她近处,她不介意给她背后来几刀子,但是她不会让水千浔死的这么痛快。
她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被羽林卫护卫在中间的皇帝和皇后,神情并无任何慌乱,视线都在水千浔的身上,看她护着那名鹅蛋脸少女,不断用极其灵活的身法,闪避着杂耍少女的追杀。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皇后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只是神色却愈加的淡漠,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看着挣扎求生的蝼蚁。
皇甫恣和皇甫意就坐在皇帝左首下方,男宾席的首位上。就在场上惊变的瞬间,皇甫恣手指一动,似想要飞身而起,可是眼角余光瞥到皇甫意表情的时候,心念一转,硬生生定住了身形。
他静坐不动,可是清冷的眸光,却始终盯着水千浔,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案几,只要有任何异动,他的月魄游丝可以随时出手。
此时的局面,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杜篮儿的出现,却是一个异数,转眼之间,已经有数种应对方法从他的心中闪过。
皇甫意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冷冽暗沉的眸子盯着水千浔,瞬也不瞬,眼底那几不可见的放松之意一闪即逝。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除了突然出现的杜篮儿,他记得水千浔曾经藏身在杜篮儿的小船里,随后两人又一起被老鸨儿带去了红袖招。
杜篮儿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皇甫恣的安排?
皇甫意瞥了皇甫恣一眼,见他神色清冷,虽然视线始终停留在水千浔那里,却看不出半点的担忧之意。皇甫意顿时松了口气,心想知道杜篮儿和水千浔之间关系的,除了皇甫恣,也没有别人,杜篮儿定是皇甫恣布下的一颗棋子。
不过是一念之差,不管是皇甫恣还是皇甫意,都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念之差,却害的水千浔险些丢了性命。
水千浔抱着杜篮儿向外翻滚,就在她倒在地上的时候,眼角余光正好瞥见林婉馨的表情,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在闪避那杂耍少女的追杀时,有意识的避开了林婉馨的方向,翻滚到了高台中间。
那些羽林卫似乎都在保护皇帝和皇后,暂时竟然没有人过来阻止杂耍少女,而台下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百姓有些在往后退,有些胆子大的却往前凑,想要看的更清楚,那些维持秩序的金甲卫士,拿着武器想要维持秩序,却被人潮挤的动弹不得。
在距离高台数十丈外,有一处普通的二层民舍,其中有个窗户正对着高台,垂下的帘子遮住了外面人的视线,但是里面人却可以透过薄纱般的帘子,把高台上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窗后放着一张软榻,楚璃宽袍大袖,衣襟半敞,斜倚在美人靠上,脚边伏着一个美艳女子,只穿贴身小衣,正仰头看着楚璃,一双媚眼波光荡漾,风情万种。
楚璃手里拿着口脂,细长的手指沾了艳红的口脂,细心的涂抹在女子的唇上。而他的目光,却时不时透过窗上薄纱,看向远处的高台。
男子波光潋滟的眸子,看似深情款款,仔细看去,却是漫不经心的漠然。
这个时候,高台上已经愈发的热闹起来,挡住女宾席的薄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了下来。
水千浔抱着杜篮儿,一路闪避,已经到了高台中央。而另一名杂耍少女也出手了,借助手中伸缩,从空中向水千浔扑过来,飞舞的绳索顶端,系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金球,金球不离水千浔的要害。
就在两名杂耍少女都出手的时候,水千浔一扫周围情况,百忙之中,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皇甫恣还是皇甫意,居然都没任何动静,明显不对劲。
水千浔抱着杜篮儿再次避开杂耍少女的致命一击,翻身而起,眼看另外那名杂耍少女也向自己扑过来,心念一动,侧身避开,往高台前方奔去,准备从高台跃下,混进人群。
高台下有不少护卫,还有乱成一团的人群,到时候她只要往人堆里一钻,杂耍少女就很难锁定她的行踪。
不料刚奔出两步,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蓝光一闪,杜篮儿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短刀,刀刃上闪着蓝汪汪的冷光,显然淬过了毒。
杜篮儿双眼发直,握着短刀,直接往水千浔的胸口刺去。
水千浔已经来不及闪避,她手一松,长发唰的扬起,卷向杜篮儿的手腕,同时身体借力向后一倒,避开了那穿胸一刀。
“小篮儿,你给我醒醒!”水千浔啪的给了杜篮儿一个耳光,她已经从杜篮儿的眼神以及她的反应,肯定她被人控制了神智。
这个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羽林卫分出了十几个人,向水千浔这面冲过来,看似要阻止那两个杂耍少女,可是看他们散开的方位,却也有意无意的的挡住了水千浔,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跳下高台。
其中几个人被一个杂耍少女挥动绳索拦住,缠斗起来。
另外却有三四个羽林卫持着刀剑,攻向杜篮儿。
杜篮儿的手腕被水千浔的头发卷住,手里的短刀已经掉在了地上,她双眼依然直勾勾的看着水千浔,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浑然不觉那些刺过来的刀剑。
水千浔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杜篮儿死在羽林卫的刀剑下,她手一伸,抓住杜篮儿的肩膀,把她往旁边一带,避过了羽林卫的刀剑。
那些羽林卫见水千浔竟然出手救刺客,神情俱是一变。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杂耍少女,觊到了个空档,再次扑向水千浔,手里绳索若蛟龙出海,轻轻巧巧击向水千浔的后心。
无人注意到,杂耍少女和水千浔的视线相对的瞬间,杂耍少女突然向水千浔眨了眨眼,握着绳索的手,大拇指、食指和小指翘起来,中指和无名指缩在掌心。
水千浔目光一凝,这个手势,普天之下,只有皇甫意一个人知道!
脑海里陡然浮起一个画面。
深井般的山谷里,水千浔正在捏着一团泥巴,这团泥巴已经被她用脚踩了半个多时辰,变得无比细腻,黏性十足。
她把泥巴捏成锅子的形状,然后放在火堆里烧了一天一夜,等火熄灭后,扒开灰烬,泥锅已经变成了陶锅。
水千浔顿时一声欢呼,终于可以煮肉汤喝了!她一手拎着陶锅,一手对着皇甫意比出个手势,正是中指和无名指蜷在掌心,其余三个指头直直伸着。
皇甫意含笑问她什么意思,她告诉皇甫意,这个手势意味着我可以,我很棒,很爽,很赞。
皇甫意盯着水千浔的手看了一会,说他很喜欢这个手势。
……
这杂耍少女是皇甫意的人,水千浔心念霎时一转,顿时明白了皇甫意的用意,他自然知道水千浔有几斤几两,担心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出难题,索性用刺客来搅乱场子,水千浔如果再受点小伤,就能顺理成章的结束这场庆典。
难怪这两个杂耍少女一直追着她跑,出手看似凌厉,却始终没有碰到她的要害。
水千浔想明白后,看见那杂耍少女手中的绳索上的银球朝自己后心飞来,眼珠顿时一转,不闪不避,向那杂耍少女虚虚一掌拍出:“看我逍遥神掌!”
杂耍少女绳索上的银球即将触到水千浔的后心,就在这时候,那杂耍少女身后忽然掠出一个人影,重重一掌击在她的后背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不过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就在那人影闪出,对杂耍少女出手的瞬间,男宾席那面,一道白影,一道紫影,已经如轻烟般掠出,向水千浔的方向扑过来,正是皇甫恣和皇甫意。
他们两人眼底神色俱是惊怒,那人影出手实在是出乎他们意料。
杂耍少女身体一震,只觉得一股大力如汹涌的海浪,从后背传到右手,她的身体却并无异样感觉,按理说,这么一掌打过来,应该是筋折骨断,腑脏移位,狂喷鲜血才对。
但是下一个瞬间,杂耍少女顿觉不妙,只见那股大力从她手掌传递到绳索上,本来她拿捏好了力道,那银球撞上水千浔后心,表面上看似乎力道极大,实际上却对她不会有什么损伤。
可现在那如汹涌海浪般的掌力透过绳索,只见绳索瞬间绷直,银球就如重锤一般撞在了水千浔的后心上。
水千浔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鲜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洒下一蓬血花。
皇甫恣眸光如月下深雪,浅粉色的唇紧紧抿起,身形再次加快,在水千浔落地之前,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皇甫意毕竟伤势刚愈,落到了皇甫恣的后面,只能眼睁睁看着皇甫恣抱住水千浔,他冷厉森寒的眸光看向那突然出现的人影。
那人已经拎着杂耍少女的脖子,轻飘飘落在地上。只见他身形修长,五官俊美,眉目间却透着股子阴冷之意,正是皇宫侍卫副统领韦梦欢。
水千浔后心受到重击的瞬间,屋子里,软榻上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