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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说的。”贺邵抬了抬下巴,神色高傲:“违约金你们公司出!”
正好他也不想演,一直因为违约金的事凑合忍着呢,能这么解决正合心意。他拎着挎包往肩头一搭,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也不管别人脸色如何,潇洒得就像在走红毯似的。整个摄制组的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白悦珖则被他刚才过于帅气的表现不知打动了哪儿,努力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短短一条街,贺邵的大长腿迈开,一步就抵得上普通人一步半,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尽头;而在后面努力追着他的白悦珖却已经跑得满头是干,脸颊也被风吹和血液循环加快弄得红扑扑地,犹如芙蓉出水、牡丹含露,小眼神也湿漉漉地带着几分迷离。
迷离的却不是情感,而是对贺邵这表现的讶异:“你刚刚、刚刚怎么跟他硬顶起来了?我真心觉得奇怪,你一个没演技、没唱功、就凭着一张脸红起来的选透明星怎么突然就跟你哥似的,开了霸道总裁气场了?”
他迷蒙地看着贺邵,从那张画了心机裸装的脸上寻找他哥哥的影子。可是记忆中的贺华总是温柔微笑,眼前这个小叔子(完全不是)却是一副冷无缺的死傲娇脸,眉眼五官也更深刻冷硬,看着和贺华并不相似。
唉,这年头正统的腹黑霸道总裁真不好找了,弟弟八成也就是个傲娇受。白悦珖失落地低下头,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呼吸着湿冷的空气,满腔失落都掩在长长的刘海之后。
贺邵看他跑成这样怪可怜的,也就不计较他对自己的无礼,从口袋里掏出张湿纸巾来递过去。白悦珖摇了摇头,贺邵一语不发,直接托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起脸对着自己,右手拿着纸巾在他脸上一阵猛擦,把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擦出了一片深深浅浅的红印。
……不要紧,等他能到找着镜子的时候这印子早消下去了。
贺邵淡定地团了团湿巾,扔到路边垃圾筒里,态度依旧不怎么亲和地解释了他的疑问:“你以为我只是个选秀出来、红不了几天的三流小艺人?呵,霸道总裁……我要不是主动放弃家里的产业去混娱乐圈,本来就是个画风标准的富二代霸道总裁。”
他抬起白悦珖纤巧的下巴,冷笑一声:“你以为只有总裁才是好的吗?人生最需要的不是钱,而是能看穿世界本质,挽救自己人生的智慧。看在你审美品味跟我有点相似之处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我哥虽然黑化了,心还是很柔软的,你以前要是得罪过他,就老老实实地认错自首,没得罪过以后也别手贱,他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
白悦珖被他说得神情恍惚,脸色一块红一块白的,苒弱的令人怜惜。贺邵在意地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揉了揉那片被自己擦得通红的皮肤,留下一道冷峻又洒脱的身影,转身扬长而去。
“等……等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白悦珖回过神来,那道身影已经走到了马路尽头,被来往人流遮得只能看到半个模糊的背影。他想再追过去,可是体力已经撑不下去了,只能扯着嗓子呼唤贺邵,期望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回到自己身边。
可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海中,再怎么呼唤也唤不回来了。
白悦珖失落地注视着贺邵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转身回到拍摄现场,坐上自己的车回了公司。
贺邵虽然走得快,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想见他也不难。只要另拉一个剧组接着拍自己的心血之作《红玫瑰与白月光》——郑功能亲自下场拍戏,他也能——再找贺邵的公司把他连abc47那几个当红小生都签下来,还怕没机会再见他,问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吗?
而且有了这些当红小生,收视率也有保证了。就是万一他自己演得不好,还有郑功那部同档期同题材的雷剧打底,被观众们群嘲的肯定不是他!
回到公司这一路上,白悦珖都在严肃地想着这件事,特别是要防备郑功不肯和贺邵解约……想得太过投入,公司里员工们跟他打招呼都没听到,就这么低着头直闯进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才查觉到了一点不对。
好像有双手搭在他的桌子上?
顺着那双修长秀美的手往上看,是一双裹在薄衬衫里也能看得出结实线条的手臂,肩头圆润结实,露在领口之外的脖颈纤细莹润,而脖子上面那张脸……
只看了一眼他就吓得倒退几步,多亏了今天没穿内增高才没摔着,只是那张原本像被春风吹过似的小红脸蛋儿眨眼就白了,越发显出被擦红的几块印子。坐在他老板椅上的男人眉横春山、眼含秋水,温柔地抬了抬手,提醒道:“小心脚下。”
白悦珖站稳了,却不知为何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有点儿心虚,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问道:“你怎么坐在我的椅子上?”
贺华笑道:“我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你的,可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好像误会了什么,非把我领到这来,还挺希望我坐上你的位子的,我想安安生生地坐在这儿等你,只好坐了。”
对了……他离开的这几个月,公司好像都以为他卷款潜逃了,看见贺华过来,大概是希望他把公司卖给贺华吧?他恍然大悟,摆了摆手:“你愿意坐就坐吧,反正我公司里也没什么机密了,就连我要拍的那部新片整个剧组都让郑功撬走了,呵呵。”
贺华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气势比平常更有压迫感,一个眼神就镇得白悦珖恨不得把膝盖送上去。
可他要的不是膝盖,他要的是钱韧。
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握着白悦珖苍白的手问道:“钱韧去哪儿了?你前些日子是跟他在一起吧,现在你回来了,他呢?”
白悦珖的脸顿时绷紧了,视死如归地转过头,严辞拒绝:“我跟钱韧从小就认识,我对他情比金坚,绝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的。他……他根本不想见你,你给他带来的只有伤害!”
贺华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五指扣进白悦珖柔软的肌肤里,神色平静中萦绕着淡淡悲哀:“他对你说的?他抛下我们之间的情份一走了之,还说我给他带来的只有伤害?当初他那么依赖我,出了什么事都要我给他想法子规避和善后,现在就只剩下一句伤害了?那么他死缠烂打撬开我的心,却又对我弃如敝履,这样的伤害我又要找谁去?”
白悦珖惊呆了。
原以为是霸道总裁强娶豪夺落魄炮灰,怎么到了贺华嘴里成了渣攻始乱终弃导致小受黑化翻身做攻了?这两个版本哪个才是真的?为什么他身为钱韧的好基友兼贺华的情敌,在这俩人之间周旋了这么久,从没听过这个版本的故事?
“钱韧什么时候依赖过你,他从一开始就……他是渣了你,可这不也是剧情需要嘛。你都把他一奸成、咳咳、一奸再奸了还有什么大仇报不了的?”
“仇能报。”贺华的情绪平静了几分,放开白悦珖的手,转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但我对他的爱还没斩断,也斩不断了。他要离开经过我同意了吗?他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他凭什么不知会我一声就带球跑了?”
前面说的不管有多颠覆性都比不过“带球跑”这三个字。白悦珖所有的小心思都没了,脑海里回荡着这三个冷冰冰的字眼,眼前发花,倒退了几步倚在墙上才站稳,死死盯着他问道:“你已经知道他有孩子了?你怎么会知道的?”
贺华微笑着,笑意却达不到眼底,神色冰冷哀伤:“他那天就在我父亲住院的医院里做的检查,还砸了肠胃科的诊室是不是?人家医生和调查这件事的警察都来找过我,我已经替他摆平了这件事。我本已为他是怕我保不住他,为了逃避逮捕才走的,想不到他逃避的……真的是我。”
不,他就想找个地方堕胎……白悦珖看不了他这副心丧若死的模样,冲口说出这句话,然而话才出口便悟到,这个理由伤他伤得更重。
原本他看着钱韧被意外怀孕折磨到死去活来的样子觉着可怜,恨不得帮他养一辈子孩子,不让贺华这个渣攻知道他的下落。可是怎么看着贺华这副收敛了全部感情,似乎只剩下副空壳的样子,他又有点心软,想要成全这个被心上人抛弃的可怜人了?
他还太年轻,或许只是不知道炮灰攻也能怀孕而已……白悦珖下意识为贺华开脱了一句,立刻又回过神来,唾弃起自己立场不坚定。
他这么腹黑、把炮灰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么久,也应该被虐虐了。
第52章
这念头在他心里仅仅是一转,贺华就像能看透他心思似的,冷笑道:“你不想告诉我?想拖到孩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