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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京光顾着胡思乱想,脚下就是一绊。待爬起来看时,前面已经豁然开阔,一座巨大的洞府展现在众人面前。这里脚下地势平坦,借着火光,隐约可以容纳上千人,恐怕都不会觉得拥挤。周围石壁高耸,火把的亮光根本照不到洞顶。洞府中间矗立着几根粗大的天然石柱,每根都是非十数人不能合抱。石壁和石柱上,散落着星星点点发亮的东西,在火把光亮的映衬下,时隐时现,闪着诡异的微光。
众人面对这上天的鬼斧神工,都是发出轻呼。了然最后一个进来,见状高宣佛号:“弥陀佛!”洞中先是由近到远,接着从远至近,响起隆隆的回声。仿佛在每一个角落,都站着一个了然,奋力大呼:“弥陀佛,弥陀佛,弥陀佛……”众皆变色。了然匍匐在地,顶礼膜拜。
大家继续前行,跟着煮海,又转入一处窄洞,开始听到有水声。来到近前,竟然是一条暗河。水势甚大,宽有数丈。水面波澜不兴,黑黝黝的。不知从何处而来,又流向何处去。
旁边石柱上居然系着一条小船。煮海把火把插在船头,招呼大家上船坐好,小船刚好坐下七人。煮海抬手从石壁某处摘下一柄短浆,解开绳索,撑离岸边,划水前行。河面时宽时窄。宽阔处象一湾湖水,狭窄处仅容一船通过。水边地上冒出的尖利石笋,和石壁顶上垂下的硕大的石乳,仿佛洪荒巨兽的狰狞锯齿,好像要把这条可怜的小船,一口咬个粉碎。走着走着,水里开始有什么东西围着小船游动,卷起阵阵水花,还不时碰在船底上,发出“嘭嘭”的声响。七妹和幼萍两个搂抱在一起,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牙齿“的的”相碰,声音清晰可闻。叶祖珪微微一笑,伸出一只大手,搭在她们肩上。幼萍下意识就用两只手,搂住叶祖珪的胳膊;七妹双手蒙着脸,把脑袋死死抵在叶祖珪肩上,不敢抬头。
这时只听煮海笑道:“这水里有一种黑色的鱼,大的有一尺多长,是没有眼睛的。本地山民叫它们瞎虎鱼,味道倒很是鲜美。”众人这才记起来,原来少林寺的武僧,是可以吃酒肉的。
又划了一段,前面突然一道亮光,从洞顶上方直射下来,好像石破天开一般。煮海道:“到了。”当先跳下船,众人依次下来。煮海抬头望了望洞顶露出的,似乎遥不可及的一点点蓝天,说:“诸位施主在此稍候,贫僧先行上去。”说完展开身手,象一条壁虎一般,顺着石壁腾挪而上,三转两闪,不见了。
众人等了半晌,不见动静。韩京就说:“煮海大师不会不管咱们了吧?”
“不要胡说。”叶祖珪话音未落,就听“啪啦”一声,原来是一条粗大的棕绳,从上面垂了下来,绳头上栓着一团衣服,落在地上。
韩京喜道:“我先上,不要跟我抢。”说着把绳头的衣服解下,包在自己腰里,再把棕绳盘在腰上系好,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把住大绳,用力晃了晃,绳子就开始上升。眼看韩京升起半人高,叶祖珪取过一个最大的包裹,不由分说栓在他腰上。韩京无法,只得把火把叼在嘴里,手脚并用攀着石头,借着大绳的升力,颤颤悠悠,好歹爬上去了。第二个是岳飞,他也不用捆绑,一手持绳,两脚用力,一纵一纵,很快就上去了。上面人多了,升的速度更快。等到叶祖珪爬出地面,众人就又放绳去拉最后一个的了然。
叶祖珪站起身来,四下观望。方知这个出口是在一片山坡上。茫茫云海,已在脚下。乳白的云层上面,浮现出数峰环伺。山顶都是整块巨大的岩石,向阳的一面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放射出金紫的光芒。叶祖珪心道:“这紫盖山,真是名副其实。”又想:“原来我们在山洞中已经穿行了半日之久。”前面山坳里,松柏掩映处,露出一座全部由大石砌筑的禅院。暮鼓声声,晚钟缈缈,一派庄严肃穆。
了然跃出地面,还是默不做声,对着禅院方向合十行礼。岳飞拉了拉叶祖珪的衣角,小声对他说:“徒儿们以前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山。大家还老是争论,到底是大树最高,还是山更高一些?今天飞儿在长坂坡前,见到那些山上长满树木,已经十分惊奇。谁想到这座大山,人居然能在其腹中行走,出来已经到了云端之上。难道这里就是诸天神仙居住的天宫吗?”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煮海道:“前面禅院虽然俗称神仙院,但是并没有见过所谓的神仙。此地是我禅宗六祖惠能云游时发现的,曾经结庐在此潜修。后来敝寺历任方丈都有增葺,到今天才有这样的规模。概因少室山地处花花世界,终日游人如织,法事不断,潜心不易。而这座紫盖山林丰水秀,灵脉深厚,主要是各院长老到此闭关参禅。当然护院的武僧,也会轮流到此,精进艺业。善哉,听钟声晚课刚刚结束,正好赶上用斋。诸位施主,跟贫僧去拜见铁臂师叔吧!”
第二十章 但为君故
众人收拾心情,依次前行。不多时,来到禅院面前。只见石墙上一排三座青石券顶的大门,正中间最高的那座大门上方,镌刻着四个古拙的大字:“深云禅院”。大门两侧的石砌柱子上,斑驳刻有一副对联。依稀可见写的是:
院开白昼风来扫,
门到黄昏云自封。
三座院门都是大开着。众人跟随煮海,拾阶而上,进入院中。前院和大殿里,都没有人,后面却依稀传来喝呼打斗的声音。煮海也不罗嗦,径直穿殿过厅,来到一处偏院。就见一个中年僧人,双手持一面藤牌,背对院门站着。对面一排十来个身着褐色僧袍的年轻和尚,叉手肃立。一个个横眉立目,面相凶悍,怎么瞅着也不象出家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番僧,高鼻深目,长相粗鄙。七妹伏在幼萍耳边,刚刚悄悄说了句:“你看,那人好象鬼一样,好难看啊!”就听到中年僧人大声喝道:“来吧,再上!”当先一个高个年轻和尚飞起一脚,踹中中年僧人手里的藤牌。中年人略退了半步,皱眉道:“还是不行。”抬脚也是一记侧踹,正中高个子的胯部,踢的他一个跟头跌出去一丈多远。中年人问道:“看清楚了?”高个子答道:“是。”惭愧退到一边。后边上来一个粗壮的矮个子,一脚落地,踏起大团尘土,抡起另一只脚,“嘭”的一声闷响,砸在藤牌上。竟撞的中年人“腾、腾、腾”连退的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嘴里直叫:“好,好,就是这样。”岳飞见了,情不自禁,也叫了一声:“好!”中年僧人一回头,看见煮海站在身后,不由面露喜色,合十行礼道:“师伯什么时候到了?”
煮海道:“才到。”
中年僧人转身对众僧人道:“今天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众人整整齐齐向中年人弯腰施礼:“谢弘法师傅。”又转过来,对着煮海深深施礼,口称:“见过师伯祖。”煮海挥挥手,众人才散去了。
煮海问道:“这一批是三年前收的吧,如何?”
弘法答道:“师伯都看见了,还需磨练,才能伐筋洗髓。”
“不急,再练个四、五年吧。”煮海说,“看到你铁臂师叔祖没有?”
“您说他老人家,刚才还在这里,说是往厨房去了。”弘法回答。
煮海对叶祖珪众人说:“苦也,我们有的罪受了。”然后又指着叶祖珪一众人对弘法道:“这几位是我领上山来的贵客,你先引他们去客房那边安顿,等会儿一起去小膳堂用斋。我自去寻师叔。”说完自去了。
到了住处,叶祖珪见众人都忙着收拾东西,韩京不住的揉腿捏脚,哼哼唧唧。就嘱咐大家,山上晚间风凉,多加衣服。然后既不歇息,也不更衣,倒背着手,信步出门去了。
路上侧身让过三三两两去用饭的僧人,叶祖珪只管一直往里面走。越到后面,山势又高起来。小路随着山石宛转,盘旋而上,间或几间佛堂,皆寂静无人声。绕过一片矮松,一座小小的石砌院落沐浴在夕阳里。就见一个老人,身材高大,须发皆白,面朝外站在院中,身上好像镶了一层金色的光环。老人看着眼前的莽莽林海,低声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本来无一物,谈何容易?”
叶祖珪一见这位老人,强压内心的激动,朗声笑道:“老师教出两个反贼,闹的天下纷纷,自己倒在这里轻闲快活。”
老人闻言转身,见是小叶,略一错愕,随即也笑着开口道:“我说什么人这么无礼,专门揭老夫的疮疤,原来是你这个劣徒到了。”两人都是快步上前,把臂相视大笑。叶祖珪随即跪下,恭恭敬敬磕头行礼,口中说到:“一别数载,老师一向安好?”
老人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