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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惊诧:“鸣飞,你这是……提着皮箱做什么?”
钟端、淑女和秋红。同时大笑起来。钟端走近马车。将手中地皮箱放在马车上。说:“提着皮箱送你们上车呀!看着你们登车离开。直到你们在我地视线里消失。”
“送我们何用提皮箱?”青霞地心里。立时有了不祥地预感。她求助似地望着淑女和秋红。而淑女只是诡秘地冲她眨眼睛。
钟端见青霞地脸色大变。立即收起笑容。郑重地说:“你们回开封。把我一个人给孤零零地丢在这里。所以。我趁送你们地机会。也准备跟在你们身后。拽着你们地衣衫回开封。”
“回开封?这怎么能行!”青霞既惊喜又担心。
“有什么不行地?张钟端不能回开封。难道说刘夫人地家人也不能回开封吗?再说了。这才刚刚见到鼎元。就要分开。在这冰冷地南京。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春节。除非……”张钟端说着。放下皮箱。猛然抱起地上地鼎元。亲昵地说。“除非把鼎元留下来陪我。我便不跟随你们回开封。”
鼎元立时惊恐地脸然大变。他“嗷”地一声。挣脱钟端地怀抱。大叫着扑向青霞:“不啊妈妈!鼎元也要回师古堂!”
青霞这才恍然大悟,也猛然现,钟端早已换上她为他添置的绸缎长袍。常言说:人是衣,马是鞍。钟端穿上这件华贵的长袍,除了威仪俊雅之外,倒也掌柜气十足,一副地地道道的高门深宅的家人气派。尽管青霞与钟端没有乘坐一辆马车,但她的心里。始终都沉浸在巨大而无际的幸福之中。她甚至感到恐慌,总觉得这幸福生活来得太容易了,甚至有点如梦如幻地不真实。比如说自己支持了大哥二百万两白银之后,刘氏族人虽说在暗中举报大河书社没有得呈之后,并没有再另生事端;比如说,同盟会河南支部的成员一再壮大;比如说,与自己敬佩的张钟端在一起……
这些都太美好了,所有美好都随着张钟端的到来,都随着张钟端也她一起回开封,而变得更加美好了。美好得不踏实。总担心是一场梦。担心梦醒之后,这一切会随着梦醒而瞬间消失。
回到开封之后,青霞忙于年底帐务。
而张钟端。则以青霞驻南京商行的经纪人身份,居住在刘家老营楼里。并趁着春节将至,官府巡防营松懈的大好机会,立即与李锦公、刘醒吾、和已从日本回国的刘积学、罗殿卿等革命党人,秘密召集在开封的同盟会员聚议。商量如何壮大革命队伍,怎么安全而快速地把同盟会的革命精神,向官府及兵营里的开明人士渗透。
李干公一听说要争取兵营里地开明人士。立即站起来,自信地表示。他能把巡防营地稽查队长张小顺那个不识字的浑人给争取过来。
刘醒吾一听说李干公要争取张小顺,立时想起了张小顺带人来搜查。自己给了他一部《金瓶梅》的事,便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李干公见刘醒吾听到张小顺地名字便大笑。急心相问。刘醒吾便笑着讲了他给张小顺时说的那番的言词。众人听了,也大笑不止。
春节过去了。一出正月,青霞因为担心钟端的安全,便做回南京的准备。但是,一提到回南京,钟端却没有立即应允,而是紧锁眉头,沉默不语。似乎有所顾虑,似乎有所为难,似乎很不愿意回南京。
青霞地探问之下,张钟端才难为情地说:“青霞,我这次回国,给你添了巨大的麻烦,我也知道,你很想让我跟随你南京。可是……”
“可是什么?”青霞突然预感到,她正拥有的美梦将醒,一切幸福和美好,也将随着梦醒而消失。
“可是,我向往湖北,因为湖北是我们革命党人聚集地地方,也是我们革命党人最活跃的地方。其实,我在给李绵公地信中,说我要秘密回国,让你给我在开封以外或河南以外给安排个能掩护我真实身分的职位,就是暗示地湖北。因为二哥就在湖北任抚府,我想你一接到信之后,会把我安排在湖北的二哥那里。可是,我一接到李锦公地信,得知你为了我回国,专意在南京买了房子,为我安排在南京时,心里很矛盾,不回来吧,你为我回国做了那么多,回来吧,可我实在向往湖北。其实,我明白你的心,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心,只是革命没成功……”
“别说了鸣飞!”青霞打断张钟端,看着他难为情的愧疚样子,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丈夫,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个世界上,她继丈夫之外,又一个惊佩的男人。是他,照亮了自己心里的黑暗;是他,把自己引上了革命的道路;是他,指点自己创办了华英女校;是他,真正的关心自己……青霞想着这一切,动情地说,“鸣飞,现在什么都不晚,你向往湖北,我们明天就起程,去湖北二哥那里,可以
张钟端惊喜地望着青霞,激动得一把握住青霞的手,双眼立时潮湿了。青霞做为女儿身,她的胸襟和开明,是男人也无法比的。她高贵的气质,她俊美的相貌,她天空一博大的胸襟,真是罕见。
张钟端紧紧握住青霞的手。这是他们自认识以来,第一次握手。
青霞被钟端握着手,并不回避。她也像钟端望着她一样,望着钟端,轻声问:“鸣飞,你说你明白我的心,是怎样的一种明白呢?”
“就就像明白我一样,我也明白着你。”张钟端回答。
“我怕你没有真正明白。”青霞突然哭了。
“那你就亲口说出来吧!现在面对面的说出来,说出来我不就真正明白了。”
“不,我说不出口。”青霞很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又像想了什么。将手抽出,跑回楼上,稍顷跑下来,递给钟端一张折叠的信纸,羞怯怯地背过身去。。
钟端接迫不及待地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将军拔剑南天起,吾愿随长风绕战旗。
钟端将信纸放入衣兜,激动地走到青霞背后,扳着她地双肩,让她面向自己。看着她羞恐的脸说:“青霞。我明白就是你所写的。”女和秋红,送钟端去湖北。当马车经过相国寺大街的时候。淑女突然提醒青霞说:“小姐,二爷在湖北,吃不到家乡的特产,我们不如下车买些我们当地的特产,捎给二爷。”
青霞点头同意。她惊叹淑女在有时候,思维的奇妙,有时。自己想不起来的事情,她往往出其不意地给想出来。
于是。他们下车,在相国寺附近的特产专买处。可是,当他们购买了足够的特产。穿过川流不息地大街,走向马车停站地地方时,却现了不远处的一个卦摊,那算卦人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眼,射着锥子一般地锋利光芒,直盯着张钟端,嘴里还像唱戏一样唱哟着:“白虎照命主大凶,一切计划要落空,如若遇事不谨慎,破灾生气见灾星;太岁照命主心焦,月令年上事不高,不要贪恋多朋友,背后暗藏杀人刀,倘若上了他的当,带路神仙也难逃……”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钟端也看到了那个术士的目光,像利箭一样,穿过中间的人行,瞄准似地射着自己,并且,他嘴里哼唱的卦歌,也像是针对自己的,特别是那一句“一切计划要落空”,尽管他素来不信这些糊弄人地东西,可听了之后,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细心的青霞,早已现了这一切,为了打消钟端地顾虑,便宽慰他说:“鸣飞,算卦人的目地,是为了银子,所以,才顾弄悬虚,引得别人的注意。”
“嗯,我素来不信这个,只是他地目光,像是有意似的。”钟端说罢,便刻意不再朝看那算卦的方向看。
淑女紧接着钟端的话,说,“小姐,既然知道算卦人的是为了银子,我们何不去施舍他几文,也顺便迷信一回。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还从来没算过卦呢!”
“哦?”青霞便笑,“没想到我们家淑女,连这个也羡慕别人,那就去施舍他几文钱
他们说着,便转身向卦吧走去。还没等他们走近卦摊,那算卦人的脸上,便露出了救人于危难的慈悲表情。
张钟端因为他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迎着他的目光,问:“先生闲坐无事,与我们算上一卦,来打你的空闲。”
算卦人惊喜之余,摇了摇头说:“三位不是来求卦的,只是路过而已,所以,我不多说,送每人几句警言,以谢各位在我闲坐的时候,捧个人场,也让各位在迷津之中,能辩个方位。好了,你们之中,哪位先来呀?”
“青霞,您贵为一品夫人,还是您先来吧!”钟端面向青霞,故意弯腰揖身,伸手做相请的姿势说,让青霞近前。
面对张钟端如此相请,青霞也不谦让,大大方方算卦人,面带微笑,站在他面前,任由那阴阳怪气的算卦人端详面相。
算卦人很仔细地盯着青霞的五官,好一会儿,又让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