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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熄灭?
逐渐消失,萎缩……
(有一阵子他不发一声,接着,他的眼睛又再度愤怒地聚焦。)
没人想到会这样,没人想到!别想用什么预算删减跟后勤补给问题等鬼话来搪塞。这儿唯一短缺的东西是他妈的「常识」!那些西点军校的、战院的、一狗票勋章上身的、四星饭袋的家伙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说:「嘿,我们有这么多炫毙了的武器,但是有足够的弹药吗?」没人想到需要多少轮的射击才能撑得住这场军事行动,得要多少枚火箭才够「集东火箭发射车」使用,得有多少的霰弹筒……坦克使用这款称为霰弹筒的东西,基本上就是大型的霰弹枪砲弹,它们里面有这些小的钨弹……你也知道并不是很理想,在每个僵尸身上得浪费掉大概一百枚。但是,可恶,老兄,至少它有点儿用!但每辆M1战车只有三发这种弹,三发!每辆车可携行四十发砲弹,里面却仅配有三发这种弹种!其他的则是标准的高爆穿甲弹或脱壳穿甲弹!你知道「银弹头」,一种可以穿甲、衰变后的铀弹,对一群僵尸有什么作用吗?一点儿都没有!就好像看到一辆六十多公吨的坦克车对着群众射击,结果连个屁用都没有。三发的霰弹砲!那么「钢矛弹」呢?这是近来我们常听到的武器,钢矛弹也就是砲弹内部藏着多支钢矛,使得发射这种砲弹的武器立刻就变成具有霰弹枪的功能。我们提到它的口吻就好像是种新的发明,但这种武器早在韩战时期就出现了。我们后来用海蛇火箭弹以及Mark19榴弹机枪来发射钢矛弹。想想,一挺Mark19榴弹机枪,一分钟发射三百五十发,每一发内含有,比方说,一百支钢矛!③也许它无法改变局势……然而……天杀的!
火力正在衰退,僵尸继续涌入……而且恐惧……每个人都感受到恐惧了,恐惧好像内建在部队指挥官的命令中,就在我四周人们的动作之中……在你脑后微小的声音不断鬼叫:「噢,糟糕!噢,糟糕!」
我们这些兵,属于最后一道防线,在火力之外所补强的措施。原本以为我们的任务是收拾在重砲巨击下幸存来的僵尸,也许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会有机会使用武器,使用武器的人当中只有十分之一会射毙僵尸。
可是它们成千上万的来,挤爆了高速公路护栏,往巷道而来,围绕居屋,登堂入室……它们的数量之多,连呻吟声都大到可以穿透我们的耳罩回鸣。
我们打开保险,瞄准目标,接到开火的命令……我是一个SAW④射手,这种武器的操作要领是短时间内的点放,每次点放时间大概够你说「死吧,恶烂怪,死吧」。第一次点放瞄得太低了,把它胸前轰出个方块来,我看着它往后飞,摔在柏油路面,接着立刻爬起身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老兄……,当它们又爬起来的时候……
(香烟已经烧到他的手指,他丢下并拧熄它,完全没分心。)
我尽全力控制我的射击,还有尽全力控制我的括约肌。「只要瞄准头部,」我不断告诉自己。「屏气凝神,只要瞄准头部。」我一面想,我的SAW却不停地说着「死吧,恶烂怪,死吧」。
我们原本可以阻止它们,我们应该做得到的,一人一支步枪,那样就够了,对吧?专业的士兵、受过训练的狙击手……它们怎么可能躲得掉?那些当时根本不在场的批评者跟打得一口好仗的伟大将军们仍然在这样问着。可是,你以为真有那么简单?你以为在整场军旅生涯中「受训」瞄准标靶中心之后,你就能立刻成为弹不虚发、枪枪打爆头的高手吗?你以为裹在束缚衣跟窒息帽兜下,要重新装填弹药或排除卡弹等故障会很容易吗?在目睹所有现代战争中高科技的神兵利器都惨败之后,在大恐慌中生活了三个月之后,看着每一样你所知道的事物都被它们活活吞噬之后(而它们甚至是「不应该出现」的怪物),你还能期盼我保持你他妈冷静的头脑和稳定的扣扳机手指?
(他用手指指着我。)
我们还是做到了!我们仍然坚守岗位,让僵尸为它们往前的每一吋土地付出代价!或许,只要我们有更多的人力,更多的武器,或许只要我们能专心在我们的工作上……
(他将手指缩回拳心。)
「陆地战士」,指的是高科技、高造价、高规格他妈的网路电讯中心化陆地战士整合系统。摆在眼前的已经够糟的了,不过上传到侦察卫星的资料却显示这群僵尸为数还真够大的,透过「陆地战士」系统让我们知道。我们当天遇到的可能是几千只僵尸,但在它们后头还有数百万之众!记住,我们面对的是整个纽约市的僵尸疫情,这是一条极长的、不死之蛇的蛇头而已,而它的身子可一路延伸到时代广场!我们不需要明白这个事实,我不想要知道这个事实!微小的恐惧之音不再细微,「噢,该死!噢,该死!」突然间恐惧之音不光是在我脑中,也在我耳边。每一次有某个蠢蛋管不住他的嘴巴时,他的恐惧就会透过「陆地战士」战斗系统让我们每个人都听见。「真的太多了啦!」「我们要快溜啊!」某个别排的家伙,我不晓得他的名字,开始大声嚷嚷「我明明打爆它的头了,可是它偏偏不死!朝它脑门上射击也不会死!」我很确定这家伙一定是打仗打到秀逗了,他说的情况这当然有可能发生,子弹只是擦过颅骨的边缘……,如果这位老兄能冷静下来用用脑子,就会了解这一切。恐慌的传染性甚至比僵尸病菌的感染力更大,而且拜「陆地战士系统」的神奇效果之赐,让恐慌病菌变成空气传播。「什么?」「它们不会死?」「谁说的?」「你射中它的头了?」「吃屎吧!它们是打不死的!」在通讯网中你可以听到这些鬼话,这些屁话遍及资讯高速公路之上。
「全部给我安静!」某人大吼:「守住阵地!大家统统下线!」一个比较老成的声音在吼,可以听得出来。但突然间这个老成的声音被尖叫声淹没了,同时我的目镜中(我确定其他人的目镜也一样)却显映出血液喷注到断齿嘴中的画面。这个画面是来自某位在封锁线后方一栋房子院子里的仁兄,当紧急撤离的时候屋主一定还将几个被僵尸咬死又复活了的家人锁在屋里头。也许是因为爆炸的震动使得门松动了,或者类似的情形,反正它们冲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那个倒楣的仁兄。他枪上的镜头记录下一切过程。他摔倒后枪枝落地,但摄影机的角度正巧把一切拍个正着。它们一共有五只,一男、一女、三童,它们将他压制住躺在地上,男的在他胸口,孩童捉住他的手臂要咬穿他的军服,女的将他的面罩扯掉。你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恐惧,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它咬掉他的下巴跟下嘴唇时他的惨叫声。「它们在我们后面!」有个人在大叫。「它们从民居里头跑出来!封锁线破功了!到处都是僵尸!」突然间视讯变暗,是从外部把视讯切断的,而那个老成的声音又响起来:「大家统统下线!」他下命令道,可以听出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接着连线中断。
我很确定,应该是通联断讯之后一阵子,JFS⑤才抵达。他们应该早就在我们头上盘旋,不过感觉起来好像通联一断,天空立刻响起JFS的声音。我没有看见他们投弹,我在我的散兵坑底咒骂着军队跟上帝,还有我自己没用的手,怪我自己没有把散兵坑挖深一点。地面在晃动,天空变得黑暗,残屑破片四散,有泥土、灰烬以及各种燃烧着的东西从我们头上飞过,我感到某个重物击中我的后背,又软又沉。我翻过身,那是一个连着头的躯干,全都已经焦黑而且还在冒烟,并且还很努力的想咬我!我一脚把它踹开,在「联合防区外武器」⑥掉到我头上之前爬出了我的散兵坑。
我发现自己正紧盯着一团黑烟,那里原本是僵尸所群聚的位置。高速公路,民居,所有的事物都罩上午夜的黑云,我隐约记得其他人从他们的散兵坑中爬出来,坦克和布莱德雷步兵战车的顶门掀开,每个人都盯着那团黑烟,那一阵寂静、静止,在我心中,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接着它们出来了,就从黑烟当中。简直就是吓坏孩子的梦魇!有些身上喷着蒸汽,有些甚至还在燃烧……有些用走的,有些用爬的,有些已经肚破肠流,还拖行着残破的肠子……也许剩下二十分之一还能够移动,所以还剩下多少只?该死……几千只。而在它们后面还罗列着一排排争先向我们推进的同类,那其余的一百万只在之前的空袭下连皮肤都没擦破!
这就是封锁线溃守的一刻。一瞬间我什么都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