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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一飞冲天的海东青吗?难道离开了海豹突击队,我就一无所成了?”他把方纯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恨不得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散热,缓解高温。
“叶叔叔,这个给方姐姐,她就会没事的。”小彩慢慢地走过来,手中托着那只能够辟除毒蛊的冰蟾蜍,“我到了这里,就用不到这东西了。”
这只宝物一度落入了黑夜金达莱之手,叶天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重新回到了小彩身边。
司空摘星闷声闷气地说:“拿着吧拿着吧,以前我听莫邪说过,冰蟾蜍是大部分蛊术的克星。这么好的东西,这么能让黑夜金达莱那群鸟人拿走,所以我找机会偷了回来。”
冰蟾蜍静静地卧在小彩的掌心里,头顶似乎飘着丝丝白雾。
“没用的,她中的是牛头马面降,并且是苗疆下九流的炼蛊师创造出的复杂变种,普通解药无济于事。要想解除,必须得一个人出手。”那黑衣女子淡淡地说。
小彩没有理会她,而是蹲下身,把冰蟾蜍放进方纯的掌心里。
“谁能救她?”叶天沉声问。
“天魔女。”黑衣女子回答,“再向前五公里就能见到她。”
司空摘星一下子跳起来,精神大振:“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见天魔女!”
叶天没有过于激动,而是轻声追问:“若是请天魔女救人,还需要什么条件?”
黑衣女子冷淡地回答:“她想救,才能救;她不想救,任你是谁,都会被拒之门外。我很怀疑,这位朋友一听说到天魔女的修炼之地去竟高兴成这样,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司空摘星顿时愣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黑衣女子。
“方姐姐是个好人,天魔女一定会救她的。”小彩用自己的小手托着方纯的手,略显稚嫩的脸上表情坚毅。她经历了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这段日子后,已经变得大人一样成熟。
“没错,没错。”司空摘星附和着说,紧跟着讪讪一笑,“可是,我们得抓紧时间啊,有好几路江湖人马都在向这边聚拢,憋足了劲奔着金山来的。我怕到时候天魔女还没出手,我们就全部被碾成肉酱了!”
叶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方纯的脸,冰蟾蜍入手一分钟后,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呻吟了一声:“哦……我这是在哪里?”
叶天大喜,立即回答:“是在大山里,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道河床,你没事了对不对?”
他看见方纯的眼睛里布满了赤红色的血丝,纷纷乱乱地勾连在一处,看上去颇为骇人。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聊斋志异》里的画皮女鬼,咳咳……真是太吓人了,我根本不敢看镜子里那个自己。试着想一想,连自己都害怕看见自己的脸,别人呢?你呢?你会怎么想……”方纯说不下去,声音哽咽,热泪盈眶。
“怎么会呢?你会没事的。”叶天柔声安慰。
“我读过一些与牛头马面降有关的资料,中了那种降头术,皮肉将一直烂至骨骼。叶天,我实在抱歉,这一辈子恐怕不能跟你白头偕老了……”方纯靠在叶天胸膛上,终于泣不成声。
叶天一字一句地回答:“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会陪你穿越风雨,直到你恢复从前的样子。”然后,他转身向着黑衣女子,“带我们去见天魔女吧,只要她肯救方纯,吩咐我做什么都可以。”
也许,他不该立下这种誓言,毕竟他的身份特殊,是政府秘密部队“长江矩阵”里的高级成员。他的生命和身体都属于这个至高无上的国家,必须时刻为了国家和人民奉献生命与热血。
“走吧走吧,咱们赶紧走吧!”司空摘星嘟囔着。
一行人继续向前,方纯昏昏沉沉地伏在叶天背上,不断地发出呻吟声。山谷中的小径越来越难走,有些狭窄处必须单人侧身才能钻过。还有些地方,石壁上爬满了狰狞丑陋的黑色甲虫,一俟他们走近,便张开蟹钳一般的前爪,发出恐怖的“嘶嘶”声。
“西北方……正西方有人接近,携带枪械……大概有十二人左右,脚步很轻……”方纯停止呻吟,低声发出警告。
叶天点点头,选择了一块石壁凹进处,把方纯放下来。此类地形中,如果敌人居高临下投掷手榴弹,他们只能坐以待毙。
司空摘星扳着指头点数:“俄罗斯钻石帮、外蒙套马索联盟、印度血环教、尼泊尔黑枪会、越南湄公河水贼……至少有十个帮派潜入了西南大山,等着瓜分黄金堡垒。我在大竹直二的文件袋里看到过这些帮派的资料,差不多都是倾巢出动,志在必得。再加上伊拉克青龙……老天,简直乱成一锅粥了。”
那几个帮派都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黑道下三滥组织,向来以无信无义、杀人越货著称。
“怕什么?”叶天微笑起来,替方纯抚平耳朵边上的乱发。
“是呀,怕什么呢?”方纯也微笑着。
“哎哎,你们不怕?咱们分分秒秒都可能丧命在这座大山里——反正我是不怕,大不了一走了之,这次赔了本,下次再赚就是了。”司空摘星一边团团乱转,一边低声嘟囔。
“我出去一下,蹚蹚路,马上回来。”叶天在方纯耳边说。
“小心,那些人不是好对付的,千万别手下留情。”方纯回答。
叶天向前走出一段,然后沿着石壁向上攀爬,很快便到了崖顶。出乎意料的是,崖顶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凭着他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培养起来的灵敏嗅觉,很快就闻到了枪油、火药、铜头子弹的特殊味道,从而做出了最精准的判断:“三点钟方向、五点钟方向的灌木丛后面埋伏着两帮人马,分别是美式枪械和俄制武器。双方互为制约,谁都没有率先发难的意思。”
他觉得心情有些矛盾,毕竟跟这些黑帮人物从未有过过节,迄今为止,那些人也没有不利于他的迹象。若是贸然大开杀戒,总是于心不忍。毕竟黑帮成员良莠不齐,有些罪大恶极,有些则罪不至死。
“扑棱棱、扑棱棱”两只体型巨大的褐色山鹰从正南方十几步的地处飞起来,翼展超过六米,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喙上闪着森森然的耀目白光。
山鹰盘旋了一个大圈,唳叫数声,然后向着正西方扑落。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女人飘然现身,驻足在一棵五米多高的野核桃树顶端。她展开双臂,两只山鹰就落在她的小臂上。山风轻抚着她的长袍末端,纷纷扬扬,犹如一面诡谲无比的灰色旗帜。
叶天一见到那女人,头脑中忽然浮现起飘着乳香的奶瓶、摇摇晃晃的摇篮车以及一只关在竹笼里的巨大鹦鹉。他恍惚觉得,那五彩斑斓的鹦鹉就在自己头顶上跳来跳去,一边吃着谷粒,一边嘟嘟哝哝地学说话。那是一只失去了半边翅膀的金刚虎皮鹦鹉,它会说很多话,会说很多药的名字,他很愿意听它说话,而它总是把“枸杞”说成是“高级”。那鹦鹉就挂在沃夫子的药房里……
他有些精神恍惚,不知道那女人是何来历,怎么会令自己胡思乱想到那些。
潜伏的两帮人马同时现身,成两段扇面形向那女人冲过去,总数约有七十人以上,全都平端着现代化枪械。
女人打了声唿哨,两只山鹰振翼飞去,而她也轻飘飘地冉冉上升,如一朵山坳里飘起的自在灰云。
潜伏者并非乌合之众,因为他们在第一波攻击的背后,各自埋伏了十名以上狙击手,依托山石构成的自然工事,同时向天空中瞄准。
叶天提前洞悉了这些,毕竟他是运动战、狙击战中的大行家,就在敌人第一波攻击发起时,他已经沿着乱石间的一条浅沟逆时针绕行,赶到了五分钟方向那几名狙击手后面,凌厉地徒手攻击,结束了五个人的性命。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马上抄起一支长枪,卧倒在两块大青石之间,向东南面的狙击手连续扣动扳机,爆头四人,射伤一人,瞬间瓦解了敌人的偷袭攻势。
那女人在半空中飘然旋身,两蓬银雨从她掌心里炸开,飘忽闪烁的银色粉末从半空洒落。攻击者来不及开枪,全都嘶吼着丢弃枪械,双手捂脸,满地翻滚。
叶天松了口气,卸掉空了的弹匣,从身边的尸体口袋里找到新弹匣,重新装在长枪上。
哗地一声,那女人落在叶天身前十步之外。她的脸上罩着一层灰色面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冷冷地望着叶天。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们?”她问。
叶天浑身一颤,感觉那女人的声音陌生又熟悉,唤醒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你又是谁?”他站起来,迎着对方冷漠的目光。
嗖地一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