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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该出去看看老曲他们准备得怎样了……”司空摘星起身,慢慢地离开。
方纯转过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司空摘星的后影。
大事当头,像司空摘星那样嬉笑惯了的人也变得严肃起来,一举一动,变得倍加小心。
“裴鹊画的,犹如黑洞。”叶天说,词句简略得像是在吟诗作对。
“就是黑洞。”方纯点点头。
“那你还要下去?那分明是一条死路。”叶天的脸,凝重得像一块贮满了雨水的厚云。
练习簿上的涂鸦,给了他们同样的启示。在那一刻,他们两人完全是心灵相通的。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方纯微笑着回答,大眼睛里漂浮着一丝淡淡的阴翳。
“任何理由,都不能让人白白送死。”叶天斩钉截铁地说。
“那怎么办?空手退走,让泸沽湖之行变成空白?抑或者是,像北狼司马那样,等到别人把路铺平了,坐收渔利?叶天,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没选择的事,因为我是方纯,生来就要完成这些事,担起这些责任。”方纯毫不退让地说。
“黑洞。”叶天只说了两个字,但却包含了全部意思。
黑洞,不该在地球上出现,而应该出现在宇宙中。
黑洞,变幻莫测,科学探测器、人造卫星、宇宙飞船尚且会迷失其中,何况是这一队普通人?
“我去,如果有事,你就远远避开,永远不要涉足超级武器的事,洁身自保,避居到北欧雪山小镇去。据说,黑洞对白色的东西吞噬力稍弱,希望你躲在那里能逃过一劫。”方纯淡淡地说。
叶天又沉默下去,变得如同一尊雕塑。从侧面看,他的脸部线条极其干练,仿佛是被雕塑大师精心刻画出来的,瘦一分太干涩,胖一分则太臃肿,充满了果敢坚毅的阳刚气息。
“你出汗了,热吗?”方纯注视着叶天鼻梁上滑落的汗珠。
叶天摇摇头,方纯向前探身,脸枕在叶天的膝盖上,任由长发披垂至地。
“我累了。”方纯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从大理一路过来,马不停蹄地迎接着历次生死考验,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累了,何况是她这样的年轻女孩子。
叶天静静地听着,并不出声回应。两个人身体紧挨着,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如果超级武器能够造成一种无法解释的黑洞,那将是全地球人的噩运,也是地球毁灭的前兆。身为地球人,我有责任也有义务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不让它落入野心家或是恐怖分子手中。所以就算再累,也必须撑下去。可我没想到,你会放弃,就此止步。”方纯又慢慢地说。
“我不怕死,怕的是无所谓就轻易赴死。我有种预感,地下的一切已经无法控制——”叶天说到一半,又皱着眉停住,仿佛是在思考如何措辞。
石堆通道里,传来了七嘴八舌的交谈声,可知是老曲已经带人过来。
“方纯,你不是第一天闯荡江湖了,应该知道,江湖之大,龙蛇混杂,浮在水面上的江湖大佬们仅仅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我们没见过、没听过的超级大佬们在幕后操纵着这个大染缸。他们的能力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我们能做的,他们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做到。我要说的意思就是,如果连他们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证明这件事太过棘手了,棘手到连他们都无法从容摆平。你和我,还有司空摘星、老曲、老阎很可能只是五块探路石……”
老曲已经从通道里露出头来,身后跟着至少三四十名年轻人。
叶天谨慎地闭嘴,不再多说。
方纯抬起头来,眼角湿漉漉的,似乎刚刚哭过。
“快快,把线路铺设下去,大家把脑子里那根弦都绷紧了,有什么不对劲,拔枪就射,不用等我命令。这一次咱们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里干活,有命回去的,黄金双份,没命回去的,家里老婆孩子照样领黄金双份。总之一句话,老曲、老阎宁肯亏了自己,也不会亏了兄弟们!”老曲大声吆喝着,命令那群干惯了盗墓活计的年轻人拉扯电缆,一直通向台阶下面。
所有年轻人胸前都吊着一支冲锋枪,肋下另配双枪,不像是参与盗墓,更像是准备进行武力火拼。
方纯擦了擦眼睛,最后一次问:“你确定不去?”
叶天点点头。
要拒绝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的邀约,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他还是狠心那样做了。
“那么,祝你好运,在外面活得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方纯咬了咬下唇,细白的牙齿立刻沾上了淡淡的红色血痕。
她缓缓地起身,又俯下身去,在叶天耳边低声说了四个字:“要记得我。”
那是明白无误的心情告白,再木讷的男人也会听得出来。
叶天怔了怔,仰起脸来。
方纯的唇带着微微的血腥气从他的耳边、腮边、唇边滑过,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浓浓爱意不再掩饰,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生离死别的时刻。如果换了第二个男人,早就按捺不住青春的激情,长身而起,慷慨激昂地回应,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九幽炼狱,都会陪她一路前行。可是,叶天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听任方纯带着哀怨离去。
一站到老曲身边,方纯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挺胸抬头,英姿飒爽。
年轻人的动作极快,线缆、灯光五分钟内就布满了那条长达百步的台阶。百步尽头,是一个左转的通道口。
那时候,司空摘星、老阎也回来了,跟方纯、老曲并排站在一起。
“走了。”老阎阴沉沉地吆喝了一句,把肋下夹着的七连发诸葛弩平托在左臂弯里。诸葛弩是个一尺半长、一尺宽、两寸厚的长方形铁匣子,前端七个开孔,每个开孔对应一道强力弹簧。现在,每个开孔中都插着一支三棱箭镞的短箭,开关一按,可单发,也可七连发,是近战、混战中的绝对杀招。
当所有人下了台阶左转之后,叶天便站起来,疲惫地爬上石堆,进入通道。表面上看来,他对此地毫无留恋,一路离开,头也不回。不过,当他隐入黑暗后不久,即悄然停步,俯身贴地,像一只壁虎般无声地回头,重新到达了通道入口处,静止不动,只露出半边脸,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约五分钟后,本已安安静静的甬道内渐渐有了非同寻常的动静,墙角、洞顶、地面上慢慢拱出一条条青色的影子来。影子们都极其瘦削,从头至脚裹在青布之内,只露出杀机凛然的双眼。
影子们很快列为两队,不经过任何分工讨论,便一队沿台阶向下,一队沿石堆向上,个个都左手持枪,右手反提着日式短刀,半躬着身子,脚步轻快得如同偷腥的狸猫。
那些全都是日本忍者,诚如叶天所料,日本人的攻击一波连着一波,犹如龙门三叠浪一般,绵绵不绝。他们不像是老阎、老曲那种独行江湖人,而是有组织、有纪律、有强烈目的性的军事化组织。
叶天咧嘴苦笑了一下,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日本忍者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叮上来,甩都甩不掉,肯定是日后的大麻烦。对这种特殊的杀人机器而言,威慑、讲道理都是白费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杀止杀、以暴易暴。
第一名忍者在通道口露头的时候,叶天只动了动右臂,小刀斜切入对方喉间,轻巧地抖了抖手腕,刀尖绕着对方喉结转了半圈。那种杀人手法,发出的动静是最小的,更不会造成喉间伤口急速喷血的嘶嘶声。
之后,叶天腹部用力,像一尾平躺在湖岸上的鲤鱼,平平地蹦起来,跃出洞口,头下脚上,沿石堆滑下。他走的路线,是在那队忍者的左侧,也即是敌人持枪的左手边。他早就观察过,所有人的枪口上都拧着消声器,总长度约等于普通短枪的两倍,掉转枪口不便。
高手过招,分秒必争,所有的战斗良机都是通过脑部的复杂计算获得的,而叶天的大脑,犹如一架高速运行的计算机一般,在战斗打响前,就精准地勾勒出了一幅“战斗效果图”。
四秒钟,他滑到石堆最底部,解决了这队企图进入通道的忍者,总共十一人,全都是抹喉一刀。
之后,他反弹而起,追上了另一队忍者,如法炮制,从最后一人杀到带队的第一人,所用时间,亦是四秒钟。最后一人,就是他刻意留下的唯一活口。
“还有援兵吗?”他贴着那人的耳朵,用日语问。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根本弄不明白叶天是怎样出现,又是怎样动手杀人的。
“你的长官是谁?怎样联络?”叶天又问。
“是大竹先生,我们得手后,会发出绿色的火焰箭,他就赶来。”那人回答。
“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