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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特露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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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保持镇静,不一会儿就告辞了。我知道事情业已违反自己的愿望。这仅是一份请柬,一件小事,一次偶然的巧合而已——可是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在这一瞬间里,我看透了~切,明白了一切,知道最近一段时期所发生的事。我决心考验自己,并且冷静地等待,但是所有这些想法不过是借口和逃避,其实我已被利箭刺伤,伤口在汩汩地流着血。当我回到家,坐在自己的小屋里,可怕的真相便象冰冷的麻醉剂似地慢慢流过全身,我感到自己的生命遭到了摧残,我的信念和希望都已破灭。 

好多天我既不流泪也不痛苦。我想也不想就作出决定,不再继续活下去。确切地说,我刚放弃求生的意念,活下去的愿望便荡然无存了。我考虑着死亡就象在从事一件事业,是一件不可抗拒非做不可的事,不必去考虑它做起来是愉快还是痛苦。 

事先我想有些事情还必须料理一番,首先要去拜访盖特露德一次——可以说是出于正常礼节——我的感情需要取得不可缺少的证明。我还想把她从莫特身边拉过来;虽然他看来比盖特露德的过失少些,我却不想去看他。我到盖特露德家,没有遇见她,第二天又去了,同她和依姆多先生闲谈了几分钟,直到他让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他还以为我要和她一起练琴。 

现在她一个人面对着我,我再度好奇地打量着她,她略略有了改变,但她的美貌和从前相比毫无逊色。 

“请原谅我,盖特露德,”我坚决地说道,“我不得不又来打扰您。夏天时我曾给您写过一封信——我现在可以得到答复吗?我要出门旅行,可能离开很长时间,不过我会等待的,直到您自己……” 

她顿时脸色苍白,惊讶地望着我,我为她解围地继续说道:“您是想说‘不’吧,是不是?我也已料到了。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而已。” 

她悲哀地点点头。 

“那么是海因利希吧?” 

她又点点头,突然又显得很害怕,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请原谅我!请您别对他干出什么事来!” 

“我没有想到对他干什么事,请您放心,”我说着,不禁微微一笑,因为想起了玛利昂和绿蒂,她们也很怕他,而他还打她们。也许他还会打盖特露德,那就会彻底毁了她那开朗高雅和充满自信的整个儿气质。 

“盖特露德,”我又一次开口说道,“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莫特不会使您幸福的。再见了,盖特露德。” 

我始终保持着冷静清醒的头脑。直到现在盖特露德用那样一种声调和我说话,和我曾从绿蒂处听到的一样。当时她用完全病态的目光凝视着我,并哀求道:“请您别这样就走,您不该这么对待我!”这句话说得我心都碎了,我努力镇定自己。 

我向她伸出手去,并且表白说:“我不愿意使您痛苦。我也不愿意伤害海因利希。但是您等着看吧,您能容忍他对您动武吗!他会毁了一切他所爱的人。” 

她摇摇头,松开了我的手。 

“再见吧!”她轻轻地说。“我是无辜的。您从好的方面想着我吧,还有海因利希!” 

事情就此结束了。我回到家里,象安排商业事务似的继续安排我的工作。痛苦梗塞了我的咽喉,简直无法摆脱这种痛苦的思绪。不管我还剩余多少时日、钟点,不管我在这些时间里生活得好还是坏,对我全然无所谓。我整理了我那一大堆乐谱,包括那出已完成了一半的歌剧,然后写了一封信给台塞尔,请他无论如何要保存这部作品。完了后我就努力思考该如何去死。我爱我的父母,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死法可以使他们兔受惊吓。最后我决定抛却一切顾虑用手枪自杀。所有其他问题在我看来都是虚无飘规模糊不清的。只有一个念头是坚定不移的,那就是我不再继续活下去。我已经预感到在我冰冷的决心后面,是我对生活的恐惧,它在用空洞的眼睛可怖地注视着我,比较之下,那昏暗的、几乎是冷漠的死亡也远远没有如此丑恶和恐怖。 

第二天中午过后,我已把一切都考虑妥当。我还要到城里去一次,有几本书必须还给图书馆。我心里很平静,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我处在一个道难者的半麻木状态之中,虽然想象到可怖的痛苦,却没有感到痛苦。我只是希望在真实的痛苦来临之前,尽可能毫无知觉地结束生命。这就是我的指望。我宁愿忍受真实的痛苦,也胜似受痛苦的威胁,我但愿自己再度恢复清醒,就可以一口饮下那一港杯致我于死地的毒酒。于是我急急忙忙赶路,赶紧办完事情便可回到家中。为了不经过盖特露德家,我不得不绕了一段弯路。我想象得出自己看见她的住宅会产生无法忍受的痛苦,面临垮台不如早早逃避。 

我回到自己的寓所,喘过一口气,打开大门,不停顿地走上楼梯,这时心里才略觉安定。倘若现在还有痛苦追随在我身后,还有魔爪想攫取我,还有极端的痛苦绞痛我的心,那么我只须在我本人和解脱之间跨出一步、花上几秒钟便可以了。 

一个穿制服的男人正从楼上下来,和我打了个照面。我闪开身子,急匆匆走过他身边,我害怕自己不得不停下步来。但是他脱下帽子并且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摇摇晃晃地注视着他。我的名宇、我的停留,使一种恐怖感一下子充满了我的全身,我突然感到浑身软瘫,觉得非倒下不可,似乎再也走不完那几步路,踏进自己的房间了。 

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痛苦地朝这个陌生的男人瞠目而视着,后来使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了。他询问我是否病了,我摇摇头。他手里始终捏着什么东西,他想给我,我却不想去接,最后他硬把它塞在我手中。我拚命拒绝,说:“我不要。” 

他喊叫女房东,她恰好不在。于是他握住我的胳臂想把我抱起来,我一看无法摆脱,而他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呆着,我觉得他还在使劲拉我,便站起身子径直朝房间走去,他紧紧追随在后。我觉得他在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便指指我那跛脚,装出很痛的样子,他倒相信了。我找出钱包给了他一个马克,他道谢后仍然把那东西硬塞在我手里,我这才发现,这个我不愿要的东西原来是一封电报。 

我软弱无力地站在桌边,陷于沉思之中。现在居然有人想阻拦我,想打破我的计划。这是什么?一封电报,谁打来的?不相干,对我毫无作用。目前给我打电报是一种粗暴行为。我已把一切都料理妥当,在最后一瞬间却来了一封电报。我再低头一看,桌上还有一封信。 

我把信放进衣袋,信改变不了我。可是电报却让我不安心,使我牵肠挂肚,乱了我的方寸。我面对电报坐下,沉思起来,拿不定主意,看还是不看。它肯定会干涉我的自由,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企图阻拦我。有人不让我逃避痛苦,有人要我被痛苦吞噬而死,避免留下任何伤口、裂痕和痉挛的迹象。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封电报叫我如此坐卧不安。我坐在桌边沉思良久,不敢拆开电报,预感到其中埋藏着一种力量,这股力量要强迫我容忍我们不能忍受的生活,要强行把我拉回到我所要逃避的地方去。最后我还是打开了电报;颤抖着拿在手里慢慢辨认着,好似在翻译一种自己不熟悉的外国语。电文的内容如下:“父病危,速归,妈妈。”我渐渐明白了电报的意义。昨天我还想着我的双亲,担心自己将给他们造成痛苦,当然这仅仅是极表面的担心。现在他们在行使自己的权力,他们提出抗议,要把我拉回到他们身边。圣诞节时我和父亲的谈话也立即出现在我脑海中。他说过,年轻人出于利己主义和独立的感情,他们会由于一个未遂的愿望而轻易捐生;但是谁会想到他的生命i和别的许多人的生活连在一起的呢,这些人是不允许他按照自己的欲望走得这么远的。如今我正是连在这样一根纽带上!我的父亲快死了,母亲孤零零陪伴着他,她召唤着我。他的病危和她的苦恼在这一瞬间还不能抓住我的心,我还是相信自己痛苦欲绝的认识;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还把我自己的包袱扔给他们,不理睬他们的请求,自顾逃避痛苦,是行不通的,这一点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黄昏时分我穿戴整齐来到火车站,心里虽然不高兴,也只得按照需要购买了车票,把找回的零钱装进钱包,汇入站在月台上等候的长长的人群,登上了一节车厢。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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