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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洛佳依旧隔着餐桌与自己的老师对峙着,他高大魁梧的体魄与桌子对面瘦弱单薄的叶莲娜老师形成巨大的反差,我们不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兴奋和得意,似乎好戏才刚刚开始……
瓦洛佳:(严肃地)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们哪儿都不去。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您拒绝了他们,也许就是逼他们犯罪。
叶莲娜:我?!犯罪?您疯了!你们能干出什么坏事来?
维佳:我们无恶不作。
叶莲娜:唉,维佳,别跟我这儿张牙舞爪的,你根本不会,说实话。听着,也许,你们是跟我闹着玩儿的?啊,巴沙?不可能是真的。先生们,多么荒唐!……就像做一场噩梦似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拉拉,你怎么不吭声?不要开这种愚蠢的玩笑,孩子们,这样不好……维佳尴尬地表演着他的“无恶不作”。
停顿。
瓦洛佳:我们没开玩笑,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
停顿。
叶莲娜:遗憾。
瓦洛佳:怎么,我们就这么站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们站着。(微笑着走近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伸出手)把钥匙给我,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像朋友似的分手吧。
叶莲娜:走开吧!现在走还不晚!难道你还不明白?
瓦洛佳:我们哪儿也不去。
停顿。
叶莲娜:那么,这样的话,我走。
巴沙:对不住,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我们不能放您走。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冲向门口,但维佳和巴沙挡住她。
叶莲娜:怎么?想用暴力?!
瓦洛佳:(温柔地)我们本不愿意。
叶莲娜:我……我报警。(拿起话筒)号码是多少?
维佳:(机械地)02。
瓦洛佳:劝您别这么做,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看着维佳)嗯,何必……叫警察呢?……
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拨电话号码。
维佳:噢,不要这样!没有必要,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扯断电话线)我可是说了!唉!
停顿。
扯断了的电话线还攥在维佳颤抖的手中,话机被砸在地面上,巴沙张开手臂挡住了去路。叶莲娜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景象,我们分明可以从她眼中的湿润里找到“失望”……
叶莲娜:知道吗,我原先觉得这一幕只有在恐怖片里才有……上帝保佑别让我真的遇到。你们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朋友来着。(停顿)奉劝你们想一想,然后走人。现在还不晚!
叶莲娜走进厨房把门关上。学生们有点慌张。瓦洛佳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什么。拉拉开始穿外衣。
维佳:你去哪儿,拉拉?
拉拉:回家,找我妈去。
维佳:你怎么,想走?那我们怎么办?
拉拉:不知道。(嘲笑地)我还以为,你的头头不至于这么傻呢。
维佳:你等等……瓦洛佳!
拉拉:还等什么!我劝你们也走吧。对不起,告诉她,说我们醒悟了,从这儿走吧。
维佳:就是说,我就只能得两分了,啊?
拉拉:两分总比蹲两年大狱好。(对巴沙)走啊!
巴沙:可能,的确不值得?……有时候理智地收手……
瓦洛佳:(轻声)滚!你们全都滚!
..
你好,老师(下)旧时代的终结者
^生。网!
没有了老师的客厅显得格外冷清,维佳和巴沙都似乎有些迷茫了。
拉拉在一边用冷冷的眼光打量着他们。维佳又一次下意识地咽下一口香槟;巴沙摘下眼镜取出手绢仔细地擦拭着,没有了镜片的掩饰,他的眼中暴露的只有惶恐;瓦洛佳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兆,他必须给他们希望,但此刻他也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毕竟他也只有十八岁啊……
维佳:你怎么了,瓦洛佳!兄弟们,不能走!这算怎么档子事儿?明天她会兽性大发!狠狠教训我们!瞧她最后那大喊大叫的样儿。
瓦洛佳,告诉他们。
巴沙:(对瓦洛佳)听着,你不怕……事情闹大了?
瓦洛佳:(眼睛不看拉拉)别管我们男人的事,女孩儿。我干一件事就要干到底。不管我会付出什么代价。明白了?
维佳:对,瓦洛佳!怕她干吗?她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她心灵高贵又讲原则。甚至,我们的成绩该是多少,她明天一分也不会少给我们。是不是,瓦洛佳?
瓦洛佳:他是对的。我们的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有安提戈涅情结。维佳:什么什么?
瓦洛佳:这就是说,对现实理想化的认识上升为做人的原则。也就是说,对他们个人和他们所持的信念施加暴力,他们就会英勇地起来抗争。这里的关系是这样成正比的。你施加的压力越大,遇到的抗争就越积极和越明确。这个天性造就出革命战争中的领袖和具有钢铁意志的英雄。但在和平年代的日常生活里,他们就是一群不识人间烟火的怪人。大家嘲笑他们,没人和他们较真。所以,被批判、围攻的场景对他们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因为你给了他们展现心灵力量的舞台呀。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真是应该———从原则上说,感谢我们,正是我们找她要钥匙,反倒让她实现了自我。
巴沙:那下一步呢?
瓦洛佳:我以为绝不能现在从这儿离开。问题倒不在于她明天是不是告发我们,我们即便现在走了,这个风险也是有的。我们的任务是把她从原告变成同谋。
巴沙:如果她是像你说的那样———安提戈涅,那么她永远不会成为我们的同谋。瓦洛佳:嗯,第一,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纯粹的安提戈涅;第二,对每一个心理类型都可以选配一把开启的钥匙。我多说一句。我已经找到了摧毁“安提戈涅”的办法———(停顿。所有人好奇地看着瓦洛佳)用暴力。
维佳:如果我们把她……那个了,谁给我们钥匙?
瓦洛佳:再说一遍:用暴力。不是对安提戈涅本人,那样做毫无意义。而是当着安提戈涅的面对她亲近的人使用暴力。
维佳:怎么对她亲近的人使用暴力?
瓦洛佳:(嘲讽地)是这样,维佳,我们抓着你对她说: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要么给我们钥匙,要么,我们把他从七层扔下去。
维佳:你呀,哲学家,开什么玩笑!
瓦洛佳:为什么是玩笑?(严肃地)但这招用的时候得极其慎重。当对手的心理和道德防线崩溃以后,我们再给她致命一击,最终战胜她。
维佳:怎么……你还真的想把我扔到楼下去?
瓦洛佳:别激动,我会见机行事。但一开始我们得完成摧毁对手的道德防线的任务。
维佳:我们?瓦洛佳,怎么摧毁法儿?
瓦洛佳:说实话,你们像小孩子!拉拉!(微笑)嗯,看起来,拉拉明白我的意思。
拉拉:(微笑)不明白。
巴沙:一般来说,所有的理想主义者都对现实认识不清。
瓦洛佳:正确!应该让她睁开眼看世界。让她知道她生活在———这么说吧———社会的底层。给她看现实生活中的人,以我们为代表。(面带笑容)让我们这付脸孔在她眼里像狼的嘴脸!说得俗一点儿,就是扮演社会败类的角色。
维佳:这招他妈的太棒了!我们给她展示现实主义!可不可以……咱们先喝足了?为了演的时候自然一点儿。
巴沙:怎么,你还用演?瓦洛佳:看情况,需要的话———你就是喝个烂醉也行啊。
维佳:明白了。我包里还有红酒呢。
瓦洛佳:(皱眉头)噢,维佳,不可救药的酒鬼。
维佳:你想啊,为了办成事儿。喝不喝,你看着办!
瓦洛佳:拉拉,你反对我们制定的行动计划吗?(拉拉耸耸肩)你觉得这计划不是很蠢吧?(拉拉沉默不语)那么,非常好,我很高兴。所有留下来的,自然都是投“赞成”票的,不用表决了。我们可不是一帮官僚。
瓦洛佳像一个在游说的政客,他几乎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哲学的、社会的、艺术的等等,他又一次捍卫了自己的核心地位。最终,他伸出手心摆在大伙面前,维佳的手、巴沙的手、还有拉拉的,四个人又一次回到了一条战线上。当四只年轻的手握在一起时,瓦洛佳的脸上显出久违了的优越感和自信……
门出乎意料地开了,传出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的声音:“拉拉,能和您说句话吗?”
学生们沉默着面面相觑。停顿。拉拉动作犹疑不定。
维佳:喂,拉拉,去啊!
巴沙:你和她,主要是从女人角度。把所有女人的问题提出来向她施压。
瓦洛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