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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自己,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这时候回想,竟让朱厚照有了几分感动,他一向是个嬉笑怒骂的xìng子,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的试题,心中所想,竟带着几分温馨和感动。这种感动,就像是一股气憋在自己的肚子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可是当百官看到朱宸濠笔走龙蛇,再看朱厚照踟躇不肯下笔,竟是双目赤红,隐隐要泪落的样子,心里却都摇头,不约而同地想:“只看这架势,高下已经立判了。早就听上高王朱宸濠颇有才学,再看太子……只怕今日,太子是要出丑了。”
朱佑樘见了此情此景,心里也不由焦急起来,焦躁地抚着御案,脸sè铁青。实话,论做文章,他对朱厚照的信心不太足。他并不指望朱厚照能打败朱宸濠,只是消太子不必出丑,贻笑大方而已。而现在,一盏茶功夫都过去了,朱厚照还没有动笔,到时候若是朱宸濠文章都做好了,朱厚照还没有憋出一个字来,只怕明日这件事就会传遍天下,世人都会,太子无能无德。
宁王见了朱厚照的样子,心里已是窃喜了,他捋着须,一双眸子落在朱佑樘身上,一副很想看看朱佑樘此时会是什么表情的样子。他在南昌的时候就听太子顽劣,不好读书,看来这传言果然可信,瞧瞧这太子,竟是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有趣!有趣!
就在所有人暗自摇头的时候,朱厚照突然拿长袖去揩了眼泪,振奋精神,用笔蘸了墨,随即开始下笔,他下起笔来很是认真,双目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整个人显得无比专注。
这个改变,让所有人为之愕然,方才还又是踟躇又是落泪,现在却又是这个样子,这样的改变,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宁王倒是并不担心,朱厚照就算下笔又如何?宸濠的水平虽然不是太高,可是要完败太子却是够了。
柳乘风看到朱厚照如痴如醉下笔的样子,笔速极快,心里不免捏了一把汗,心里:“太子啊太子,你下笔悠着点啊,怎么也得缓口气检查一下错别字才是,千万不要像为师在前世看到的一本《jiāo妻如云》,满篇都是错别字,写文章或是写书,要认真才成。”
恰恰在这时候,朱宸濠已是将笔放入了笔筒,整个人舒了口气,举目看了看朱厚照和宗室少年,见许多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朗声道:“文章已经写好了,请考官过目。”
他这一叫,带着无比的自豪和自信,立即引来不少人的窃窃sī语,看来朱宸濠倒是颇有才具,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洋洋洒洒写出一篇文章,宁王的家教倒是不错,本文字由贴吧提供。
太监去收了朱宸濠的卷子,将卷子送到谢迁手上,谢迁倒也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逐字逐句地看着文章,这文章的文采倒是斐然,用句也是极好,营造出了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从而引申到大明先祖们为了救民水火的艰辛。只是文章绝口没有提朱佑樘,而是不断地追忆着太祖洪武皇帝,由此可见,朱宸濠的才思不可谓不敏捷。你要出题国泰民安,好,我就写国泰民安,可是国泰民安是谁带来的?朱宸濠没有朱棣,没有朱佑樘,的是太祖,老子我爷爷的爷爷,他的丰功伟绩,驱逐了鞑虏,才有了今日的国泰民安,谁敢反对?又有谁敢一个不是?难道连太祖洪武皇帝你也敢反?
莫这满殿的文武,就是当今皇帝朱佑樘,见了这文章只怕也绝不敢一个不字。
谢迁看了良久,不禁道:“不错。”
听了谢迁的评语,宁王和上高王都不由地笑了,不错两个字虽然有些模糊,可是要知道,谢迁乃是状元出身,文采一流,这样的人能给出一个不错的评价,就已是非常难得了。
这一次,上高王已是胜券在握。
此后,也有接二连三的人交卷,有的人干脆什么都不写,厚着脸皮交了一份白纸上去,谢迁也不气恼,只是莞尔一笑,就算是文章写出来的,可是文字和造词都显得很是生涩,这水平,只怕也就是méng学的学子都能和他们一较长短,不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连基本的文字掌握都没有,以谢迁的xìng子,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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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打的就是你
大殿里,几乎所有的宗室子弟的卷子都交了,朱厚照仍在奋笔疾书,落在了最后。
这场面霎时尴尬起来,谢迁见状,便含笑着将先前的成绩都公布出来,公布的结果没有出人的意料,除了朱宸濠得了个良的评价,还有几个宗室子弟得了尚可二字之外,其余的子弟,谢迁没有明言,可是看他的脸sè就知道,谢大人是不屑于顾了。
朱宸濠听到良的评价,嘴角不由洋溢出笑容,这一次算是稳操胜券了。
章节名:打的就是你再看看朱厚照,不知是紧张还是精神过于集中的缘故,额头上已是渗出汗来,朱宸濠不禁冷笑,临时抱佛脚又有什么用?连这样的人都是储君,都可以做太子,我的才学文章连谢大人都不得不给个尚可的评价,却要一世去做一个藩王,混吃等死,这世上当真是不公平。
又是一盏茶功夫过去,朱厚照才大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笔搁入笔筒,道:“写好了。”
太监将朱厚照的文章收上去送到谢迁的手里,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没有人话,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谢迁的身上,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谢迁的脸上先是皱起眉,宁王看在眼里,不禁心里窃喜。看来太子的文章,只怕要贻笑大方了。朱佑樘坐在金殿上,看不清谢迁的面容,可是手心已是捏了一把冷汗,看到宁王lù出笑容。脸sè更加凝重。
随即,谢迁惊呼一声,不禁道:“不错……”
他这一句不错,立即像引发了海啸一般,所有人都低呼起来,更有人伸长了脖子,翘首想去看看那文章到底如何。
朱宸濠父子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不错……
朱厚照这样的草包居然也当得起不错二字?实在可笑!可是他们笑不出来,这时候也都有点儿紧张了。难道这朱厚照当真有了长进,写出了好文章?
谢迁随即吁了口气,慢吞吞地道:“这儿写得好,发自肺腑,感人至深。言辞虽不优美,意境却是深远。”他一边看,一边情不自禁地发出自己的评论。
这些评论听在朱宸濠父子的耳中却是刺耳极了,朱宸濠冷眼看着谢迁,发出冷笑。
其他人的脸上都lù出不可思议的样子,甚至已有不少人认为谢迁有失公允,是因为看在太子的面上,故意如此。
谢迁突然长叹口气。慢吞吞地道:“太子殿下的文章乍看之下平淡无奇,可是认真细看,却是真情流lù,让人不禁感慨万千,孝者,百善之首也。殿下以心书文,以纯孝之心写就的这篇文章虽然用句用词偶有疏忽,却是上乘的佳作。若是以谢某人来评判……”
谢迁四顾了满殿的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宁王的身上,道:“可为优。”
这下子满殿哗然,太子的德行,大家不是不知道,连朱宸濠都只得了一个良字,以太子的本事怎么可能得优?这谢大人莫非是故意偏颇。还是看花了眼睛?
谢迁可是堂堂状元出身,文章一流,又好辩论,往往写起文章来嬉笑怒骂,京城之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内阁大学士,本身就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居然还有文章能入他的法眼,发出如此多的感慨,倒是不同寻常。
而这时候,朱宸濠的脸上浮出冷笑,道:“我不服,谢学士,你自称风骨,其实也不过是趋炎附势之辈,见太子身份高贵,不敢怠慢,才让他这目不识丁的草包做魁首,王一万个不服!”
朱宸濠实在不能接受被太子这草包骑在自己的头上,原本还想看朱厚照出丑,谁知道出丑的竟是自己,他毕竟年轻气盛,距离其父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本事差得远了,这时候再认定是谢迁偏袒朱厚照,想到燕王一系谋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好处,如今又被他们这样欺负,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已是怒不可遏,以至于咆哮朝议,大声喝骂。
草包……
这两个字听在朱厚照的耳朵里,立即化为了一腔怒火,朱厚照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身边的人对他万般呵护,从来不曾有人对他忤逆,这时候竟被人骂作了草包,脸sè立即变了。
“的上高王,也敢无礼,咱们谁是魁首,谁得第一,自有人公断,你输不起就不要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