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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乌纱的人深吸口气;道:“请先生示下。”
“成化年间的时候;那时候咱们不是打算派一队人潜入宫中弑杀成化皇帝吗?不过后来明王殿下却是制止住了;是这成化昏庸无能;杀了反而阻碍了咱们的大业;这个计划;此后也就搁置下来;可是咱们的布置仍然还在;既然如此;那么不妨让那柳乘风查出点什么;让他顺着那根线查过去;我们呢;布置我们的;明教经营了这么多年;尤其是在京师;仍有许多可用的力量可以调用;现在咱们是狗急跳墙;也不必有什么避讳了;把话儿传下去;咱们只做这一次;事成之后;所有人撤出京师;大家也不必有什么顾忌。”
“这件事;是不是要知会明王殿下一声。”
老者沉默。
良久……
他拨动了一下琴弦;随即道:“明王殿下是对老夫不放心啊……”他神色黯然的继续道:“正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会让这定弦来京师;明里是协助老夫;其实是监视而已;可是这定弦和尚;自以为有明王殿下撑腰;做出这等蠢事;差点坏了教中大业;所以这一次;不必请示宁王;事败;老夫自会以死给明王一个交代;事成;明王定会大喜;不这个了;你放手去做就是。”
他吁了口气;下了逐令;戴着乌纱的人告辞而去。
而老者又抚弄起琴弦来;片刻之后;有个管事进来;道:“梁大人走了。”
老者淡淡的道:“这个姓梁的未必可靠;他是右护法的人;所以我们还得提防着他;现在京师里的事老夫都交代他去做;若是出了事;就让他来做这挡箭牌;我们呢;做我们自己的;记着;姓梁的布置刺杀事宜的时候;我们自己也要有所布置;让他来做这急先锋;我们浑水摸鱼。”
管事躬身道:“是;老爷。”
老者显得很是疲倦了;叹了口气;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老夫只怕再不能做一个闲人了;所有的布置;都要报到老夫这里来;这一次;老夫再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管事的道:“老爷当真不请示明王;殿下若是心生不满;只怕……”
老者冷笑:“老夫自有老夫的主张;你不必理会;有些事该的可以;不该的你也不必问;朝廷里有忠奸之分;可是在咱们明教里头又何尝不是如此;老夫在京师经营多年;在总舵那里;肯定有人在殿下面前进谗;所以这一次;咱们再不能受他们节制;事成之后;再去理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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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交锋
内阁。。。Om _**。
三个次辅如往常一样坐在值房里;比起从前来;这里明显多了几分冷清;从前的和睦已经不见了踪影;便是李东阳和谢迁之间也极少窃窃私语;白了;其实就是怕隔墙有耳。
这几日;京师里很是不太平;尤其对内阁来;感觉从前的许多事;现在都不太一样了;几个月前;是内阁掌控一切;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不敢避其锋芒;而现在;阁臣们变成了瞎子、聋子;对锦衣卫的调动居然完全失去了掌控。
李东阳对眼下的时局已经越来越担心;自从刘健养病之后;朝廷的矛盾渐渐尖锐起来;前几日;大量的言官借着礼部的事又是一通弹劾;这意味着朝廷也渐渐偏离了掌控。
在朝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官员站到了李东阳的对立面;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倒不是因为政见;最紧要的是;刘健当政时;官儿只有这么多;肯定得有一部分人炙手可热而大部分人坐冷板凳的。从前的时候;刘健在内阁中一言九鼎;也无人敢什么;这些失意之人除了卖力表现;争锐得内阁的青眼;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是现在;刘健倒台;刘吉入阁;内阁的矛盾加剧;也让不少失意之人见机可趁;他们看透了刘吉的心思;此时若是傍上刘吉的大腿;这仕途就有希望了。
而此时;李东阳显然受到了极大地压力;虽皇上一直对这些弹劾奏疏留中不发;可是弹劾礼部没有受到处罚;这让不少人得胆子不禁大了起来;于是。弹劾的人越来越多;也让李东阳的威信渐渐地瓦解。而对内阁大臣来。失去了威信就很难弥补了。偏偏李东阳对这种不胜其扰的弹劾无可奈何;若是对这些弹劾的官员动手;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李东阳没有肚量;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反弹;可要是放任不管;这些人就更加得寸进尺。
至于刘吉;则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这一局;他赢得很彻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李东阳焦头烂额。
其实若李东阳和刘吉一样;能做到无动于衷;正如刘吉这刘棉花的外号一样;不怕弹劾。倒也罢了。偏偏李东阳这个人虽然能隐忍;可毕竟做不到脸皮厚比城墙;如此。这李东阳的日子就难过了。
今天一切照旧;三人各自坐在案牍之后;一个个都没有做声;可是刘吉在处置完手头上的奏疏之后;却故意咳嗽一声;淡淡地道:“李公、谢公可曾听了吗?近来那些锦衣卫是越来越没王法了。”
李东阳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对这刘棉花;他可谓是深痛恶觉。索性将刘吉的话儿当做耳边风。
谢迁更干脆;冷哼一声;一副不与他为伍的姿态。
刘吉却是不以为意;淡淡地道:“他们居然敢擅自查起朝廷大臣来;这种事也只有成化年间才有;当今皇上圣明;对官员关爱有加;屡屡提及刑不上大夫;可是那些校尉们倒是好;居然安插了人到了刘健刘公的府邸进行盯梢;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刘公是什么人?那也是历经三朝的老臣;虽然现在在家养病;可还是大明朝内阁的首辅。连刘公都要盯梢;莫非是把咱们朝廷重臣们当做了乱党吗?这风气是越来越坏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敢盯梢刘公;就敢盯上咱们值房里的诸位;兔死狐悲嘛;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刘公受气?”
刘吉的一番话得冠冕堂皇;可是他的目的却也是简单;在他的府里已经出现了不少锦衣卫;本来嘛;锦衣卫分为坐探、暗探两种;坐探是朝廷的规矩;每个衙门每个大臣的府里都难免有一个;不过弘治皇帝即位之后便撤销了一些重臣的坐探;可是现在;坐探是没有人;却出现了暗探。
暗探这东西比坐探要恶心不知多少倍;这些人混杂入府中四处盯梢;甚至收买你的家人仆役;为他们打探消息;据连你与哪个夫人行了房;他们也一清二楚。刘吉的府里头就揪出了一个;偏偏人家是亲军的身份;刘吉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可是他认了;只是自己不想去据理力争而已;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是朝廷要查明教的案子;他这刘大学士也成了盯梢的目标;所以要想把这些恶心的东西除掉;自己不能出头;却可以怂恿别人出头;就比如刘健想必也是嫌疑之人之一;让刘健来出头;再好不过。
其实刘吉所的话;李东阳和谢迁也略有耳闻;是在查乱党的案子;只是不曾想到;锦衣卫居然盯上了刘健;李东阳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不悦;道:“此事当真吗?”
刘吉淡淡地道:“千真万确。实话了吧;老夫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主持查这案子的就是那个柳乘风;柳乘风是什么人;诸位想必也知道;那是心狠手辣的主儿;谁能保证他不会兴风作浪?现在一个指挥使佥事居然骑到了内阁首辅的头上;老夫到时候一定要上书;据理力争;无论如何也要为刘公讨一个公道。”
刘吉得大义凛然。
谢迁此时也不禁怒了;道:“柳乘风是不像样;宫里让他查;他查就是了;可刘公是什么人;岂会是乱党?他这未免也太题大做了。”
与谢迁不同;李东阳的脸上却很是平淡;可是他的心里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刘吉当真是手段干脆无比;难怪连皇上都称赞他的能力;此人心机之深;只怕还在自己之上。
当日定弦和尚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定弦和尚临死之前曾同党姓刘;既然是姓刘;那所有姓刘的人都会在怀疑范围之内;刘健是;刘吉也是。想必现在刘吉家中已经有了锦衣卫盯梢;而这刘吉之所以把这消息传出去;理由无非一个。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里是朝锦衣卫发难;可是真正的目标却是他李东阳。
刘健是什么人?那可是李东阳为首的内阁首领;刘健致士之后;在朝廷仍然留有了极大地影响;且不别的;单着内阁里;李东阳和刘健就是他们的心腹。
现在刘吉把这事儿传出去;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刘健养病;现在有遭了锦衣卫的欺负;你们不是他的同党吗?那倒是要看看;你们会做出什么举动。
若是无动于衷;刘吉就干脆自己领这个头上书;打着为刘健奔走的旗号;那李东阳这个刘健最亲近和得力的助手只怕要遭人唾弃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愿意挺身出来为刘健请命;你身为人家多年的同僚;更是最亲近的伙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只怕刘健党羽中的其他人;都非要和他李东阳反目不可;整个刘健党只消几日功夫就会分裂;给他刘吉可趁之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