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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将大半的功劳归在了朱佑樘的头上;将来若是史书中写到这一段时;只怕少不得要赞扬一番。
毕竟柳乘风的智慧和能力虽然体现;可是对天下人来;智慧和能力只是能臣的基本素质;对天子来;最大的本事是能做到当机立断;古怪的圣贤帝王;哪一个不是在最困难的时刻做出最明智和最有勇气的抉择;从而成为后世耳熟能详的典故?
朱佑樘虽然明知柳乘风这家伙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可是心里竟有几分欣喜;心里不由骂了一句:“这个滑头。”
娄封此时狰狞一笑;恶狠狠地看着柳乘风;道:“既然如此;那也唯有鱼死破了;杀!”
他大呼一声;可随即便杀声震天;殿外的作乱亲军刚想杀来;可是在这宫里四处却纷纷杀出一队队的军马;殿内的作乱亲军也已被假扮太监的新军围住厮杀在了一起。
柳乘风自觉地向后退开一步;到了丹陛之下;手中的长剑也拔了出来;脸色冷峻地伫立不动。
这种厮杀不是他擅长的事;当然是娇给别人去做;可是他也不能退得太远;在这丹陛下有许多新军保护;退到这里既安全又不会给人一种胆如鼠的印象。
话;柳乘风觉得自己是越来越阴险了;方才还娄封心机深沉;可是柳乘风的心机又何尝不深?
乱党事败;早已慌了;再加上新军围杀;顿时便如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下。
要知道新军的ào练虽然多是以火器为主;可是那种队列和体魄的ào练却足以令他们不畏近战;一队队人的厮杀;最重要的不是个人的勇悍;而在于整体的队列;一个个队相互组织相互呼应才是制胜的法宝;而对于这些作乱的亲军来;或许他们有极大的勇气;可是各自为战;顷刻间功夫便倒下了不少人。
剩余的一些乱党;只得保护着娄封缓缓向殿门退去;可是在整个宫里;平叛已经开始;无数的新军从四面八方涌出;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也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还有守卫其他各宫殿的亲军将各个出入口死死封住;所有人接到的命令是;朝殿附近的亲军全部格杀勿
也即是;这些人全部都是乱党。
娄封眼看大势已去;老脸胀得通红;整个人如发怒的狮子;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可是一队队冲杀来的新军却是源源不绝。
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彻底地完了;二十年的经营;全部毁于一旦。
他放声大笑;那笑声竟是掩盖了喊杀声;随即;绝望的娄封捡起了地上的一柄散落长刀;往脖中一横;眼前瞬间一片模糊;泊泊的鲜血自他的颈脖上溅shè出来;他听到有人在呼唤:“大人……大人……”
大人……
一个反贼岂能做大人?
娄封的脸上浮出最后一丝的嘲讽笑意;随即仆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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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殿已经清理了个干净;可是文武大臣们却是惊魂未定;事情来得太突然;去得也太突然;宫里的喊杀已经渐行渐远;直到现在消失不见;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竟是不知这接下来的朝贺是不是要继续进行了。
柳乘风的剑已经收回了剑鞘;站回了班中;方才发生的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朱佑樘在沉默片刻之后仍然宣布朝贺继续进行。
只是这朝贺再没有了方才的喜庆;不少上贺表的大臣喉咙都不禁有些嘶哑;而随后;殿外传出嚓嚓的脚步声;有人到了殿外拜倒在地;高声道:“陛下;各处城门遇乱党袭击;勇士营与城门守军已将乱党格杀殆尽!”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回禀陛下;廉州侯府遭受乱党突袭;侯府护卫与勇士营已格杀殆尽;皇后娘娘安然无恙。”
一个个消息;都让人心惊肉跳;大家当然知道;这格杀殆尽是什么意思;只怕这京师里头已有不少地方血流成河了。
可是朱佑樘此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丝毫不为所动;勉强地将这朝贺持续到正午;才淡淡地道:“诸卿很是辛苦;明日就是大年;诸位各回家中好好过年吧;今日是大年三十;除旧迎新;明年我大明定是一番新气象;好了;朕也乏了;都散了吧。”他虽然口里是乏了;可是激ng神却是极好;一面道:“立即迎皇后和太康公主回宫;柳爱卿留下;朕有话要。”
这朝贺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早已变味;大家也不便在这里久留;听了朱佑樘肯放大家走;顿时鸟兽作散;而柳乘风则是留了下来;丹陛上的朱佑樘看了他一眼;随即道:“来人;移驾正心殿。”
宫里的积雪已经清除干净;那些乱党的尸骨和鲜血也清扫了干净;方才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整个紫禁城里的卫戍却是森严了不少;正心殿外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佑樘已经换了一身臭常服;头上戴着方巾;一副儒人的打扮;而柳乘风则是坐在椅上一声不吭。
朱佑樘沉默良久;才道:“这一次若无柳卿;朕只怕也要不知如何是好了;你这一次立了大功。”
柳乘风心里却在想;若是没有我;那娄封会狗急跳墙吗?或许他会永远地潜藏下去;永远不会显露出自己的反骨。或许正是因为bī急了;才出此下策。
朱佑樘又叹了口气道:“朕实在想不通;朕这些年历经图强;大明的天下比先帝在的时候已是好了不知多少倍;可是为何还有这么多人要做反贼?难道是朝廷对不住他们;还是朕施政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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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邀功请赏
朱佑樘一声感叹;带着几分自省;随即不安地站了起来;一边背着手踱步一边道:“涉及到明教的乱党;该怎么处置还是怎么处置;处置之后写入邸报颁发天下;要天下的官府知道朝廷剿灭明教的决心;往后再发现可疑之人;务必要心在意;不得有误。不过朕方才的是明教的乱党;也有一些是被明教胁迫之人;能查清的就查清楚;不要让整个京师人人自危;该从轻发落的还是要从轻发落;至于主谋之人可以格杀勿论;可是也不必大行株连;朕……”
朱佑樘眯着眼睛;继续道:“天下这么多明教余孽;未必都是前朝的余孽;这些人中也有一些是良善的百姓误信了乱党之言;又或是因为朕的疏忽从而成了乱党;让内阁那边上一道自省的奏书;朕……”朱佑樘如鲠在喉;良久才长吐口气道:“就这么办吧。”
朱佑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柳乘风站在一边心里揣摩着他的心意;道:“陛下;明教的兴起只怕与成化年间有莫大的关系;至少微臣这边得来的许多情报都可以证明这些乱党的骨干早在成化年间就已经开始大肆活动;陛下毋须自省;这是先帝的施政之失。
朱佑樘又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朕的天下也是先帝那儿继承来的;难道能一味把责任都推给先帝吗?现在这些明教要乱的是朕的社稷;而不是先帝的江山;所以朕就得担起这份责任;你不必了;你这一次做得很好;若不是你;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柳乘风正色道:“微臣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若无陛下;又如何有微臣的些许功劳?微臣不敢居功。”
朱佑樘凝重的脸色渐渐化开;微微一笑;道:“谨慎本是好事;功高盖主虽是坏事;可你也不必这个样子;朕有容人的肚量;你不必害怕。功劳就是功劳;若是这一次让娄封得逞;朕当真是要死不瞑目;更没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了。你居功至伟;朕当然要赏;恩旨到年后就会发出来;明日就是新年了;事情能在今日解决也好;大家都过个好年吧。”
柳乘风颌首点头。
朱佑樘随即笑道:“怎么?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柳乘风苦笑道:“微臣不是脸色不好;只是在想;娄封一定不是明教的真正魁首;想必也不过是个马前卒;真正的明教首逆却不知是谁;陛下;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柳乘风这么一提醒;让朱佑樘也不由得皱眉;手扶着案牍;沉思良久才道:“大海捞针;要寻这明教的首犯只怕并不容易;只是可惜没有活捉了娄封;若是能拿住他;或许能有些眉目。”
柳乘风却是摇头;道:“陛下;娄封能隐忍二十年引而不发;处心积虑;他对明教的忠诚只怕不容置疑。再者;以他的罪行自知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无论是开口还是不开口都必死无疑;是绝不会吐露出一字半句的;活捉了他只怕也用处不大。”
朱佑樘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娄封这种人实在太过可怕;以他的定力绝不可能像定弦和尚那般。
柳乘风道:“微臣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朱佑樘道:“你但无妨。”
柳乘风道:“陛下;那杨作挖掘密道可谓是胆大包天;可是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微臣却觉得杨作不过是那几个道人的提线木偶;尤其是个有个姓木的道人;据杨作的管事;杨